“杜唐,你把今天在戏园子里的事给他们说一下,然后,把你的计划也给大伙露个底”,李序然的脸微红,但他的脑子很清醒,杜唐的这个计划如果操作得当的话,确实可以大大的挫伤一下这两位赫赫有名的大学士。
这时,杜唐站起来将戏园子班主和他女儿的事说了一遍。其他人认真的听着,突然,十三骑中的老八突然说道:“大哥,不会是让我们杀了这两个官家公子哥吧?”。
哈哈哈……
其他人听到老八这样冒冒失失的样子都笑了,杜唐道:“老八,你就知道打打杀杀,退一步说了,就是杀了这两个纨绔子弟又能怎样?佟尔璞和富察鲁处处和大哥作对,这次,我们要借这件事好好的整一整这两个混蛋”。
杜唐说完,老八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了,大家都认真的听着杜唐的计划,因为,他们能听的出来,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现在的这个情况很明确,就是这位富察公子和佟公子都争媚儿姑娘,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两个去争,最后争的头破血流的时候,我们想办法他们两个心生芥蒂,进而把这种芥蒂转换为富察鲁和佟尔璞的芥蒂,到时就好办多了”,杜唐认真的说着,看样子,他确实是考虑了很久了。
这时,李序然对杜唐说:“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君子啊?”。
“大哥,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和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君子?他要是君子会派杀手去刺杀你吗?再说了,为了那个班主和媚儿姑娘,我们也不能放过他,你想一下,就凭这两位公子的势力,即使媚儿他们跑到南江也无济于事。这两个手眼通天的公子一定能找到,所以,我们必须要彻底的把他们给打下去”,安刚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当初李序然被刺的事情他们都如芒刺在背,一直想找个机会来报仇,现在被杜唐和安刚这么一说,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十三骑老大徐明说道:“杜兄,你说具体点,我们怎么让这两家给咬起来?”。
这时。杜唐说道:“这就要看媚儿姑娘了,只要他在这两个公子直接周旋,给他们一些条件,让这个公子去争。而媚儿在佟公子面前说富察公子的不是,而在富察公子面前说佟公子的坏话。这些公子哥飞扬跋扈惯了,只要一旦被激怒,就会大打出手,到时我们再把事情闹大一点。当然,我们可以加入其他的公子哥。不要他们怀疑到我们有所指”。
杜唐说完后,李序然没有说话,十三骑他们几个却连连称赞,说杜唐可以比诸葛亮了。真是足智多谋。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但关键的问题是牵扯到了媚儿姑娘,她只是一个什么都知道的普通女孩子。让他们牵扯进来,李序然心里总感觉不是个滋味。
杜唐端着一万酒向李序然走过来说道:“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把后路早就想好了,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个媚儿虽是女儿身,但骨架大,和咱们的老十三差不过,同时他又经常穿着戏服或者化妆。所以,稍有些变化,不会被看出来的,但老十三不会唱戏。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让媚儿姑娘接洽,到了后面再有老十三出面,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没等李序然说话,老十三就大声说道:“大哥,我没问题,保证可以迷倒那两个公子”。说着,他翘起小拇指,作出一副戏子唱戏的样子,把大家都逗乐了。
这件事就算这样定了,李序然说道:“这段时间大家要多留意,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车岔子,实在不行就算了,因为这是件大事,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朝廷也将要发生大事,一件天大的事。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的平静,一样的节奏,大家没有发现什么,整理着自己官服,看着自己的折子,用熟悉的步伐和气息朝金銮殿走去。
新完大礼后,就开始议事,皇上今天的气色好像不太好,似乎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吧?不过,这只有细心的人才能看的出来。
但是,之后的事就是不细心的人也会发现,并且绝对会令他们大吃一惊。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皇上没有主动问各位大臣有什么事情要奏,而是自己主动开始说起来,并且一张嘴就令大家大吃一惊:“今天朕叫你们来是要宣布一件事,朕决定废除太子”。
他的话一出,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大家都没有了声音,这时,不少官员才慢慢的看到在前排哪个熟悉的位置上,不再站有太子,或许之前人们还认为他是身体不适没有来上朝。
皇上就这么一句话,他也没有说其他多余的,他们知道,这种事牵扯到皇室的内幕,确切的的说这是皇上的家事,做臣子的当然比能过问,这确实和他们没有关系,所以,这也就不需要多建议什么。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是的,废太子和他们管不着,但太子废了,就要从这些皇子中重新立储君,那就和他们有关系了。
果然,过了一会,皇上便再次说道:“太子不争气,朕教导这么多年,但终究还是没有成事,但江山不能要永承,重新立储君一事,诸位爱卿可以各抒己见,在京四品以上,外官三品以上均可以上书建议,你们推荐那个皇子?为什么要推荐?你们可以直接上书”。
今天这朝会很简单,就说了太子这么一件事,所以,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这场朝会的影响力,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大家的心里由一阵阵的惊讶变为一股股的力量。惊讶是因为,废太子这在朝中绝不是一件小事。而攒了一股股的劲是因为他必须要建议另立新的储君,因为,深谙官场的人都知道,立那个皇子为太子就是他们对自己命运前途的一场投资,而在不少人看来,这就是他们一生中最为关键的一场投资。
众所周知,朝中这些当官的,那个不是拼命的培植自己的心腹,而最为明显的就是那些皇子,他们培养自己的人。一旦这个皇子当了皇上,那他的那些心腹就可以飞黄腾达,位高权重了。
退朝后,大家便匆匆的回去,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回去在家歇息,而是要忙着推荐他们的新储君了。
“好啊,大哥,太好了,这正是天助咱们啊”。李序然的府里,当杜唐听完李序然给他说的新立储君的事后,大声的说道。
“怎么了?这立不立太子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李序然没好气的说道。
这时,杜唐将门关上,然后走进李序然的身边说道:“大哥,你想想看。这次推荐皇子,最有力的人选将会是谁?这在朝廷中是人人皆知的,那就是皇五子。皇七子和皇九子”。
李序然慢慢的坐了下来,他听杜唐分析着,自己向来地这种事不感兴趣,同时,自己虽然做了几年的大学士,但实际上他经常到地分上去,所以,在京城还不熟悉,所以,他要听他听杜唐怎么说,这个杜唐还是对这方面很了解的。
于是,杜唐继续说道:“大哥,而在这几位皇子的心腹和派系中,富察鲁拥立的是皇五子,当年,富察鲁进军机处,皇五子是帮了很大的忙。而佟尔璞是皇七子的老丈人,也就是说皇七子的福晋是佟尔璞的女儿。平时,皇五子和皇七子走的近,所以,佟尔璞和富察鲁也就亲密了很多。不过,这次皇五子和七子的根本利益发生了冲突,所以,佟尔璞和富察鲁也就自然站不到一块了。”。
杜唐的话让李序然大吃一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准备要说,杜唐却抢先说道:“大哥,我们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让佟尔璞和富察鲁咬起来,而现在正好有这么好的一个计划,加上之前的两位公子的事,到时我们只要轻轻的推一把,那事就成了”。
李序然也在反复的对比着这两集事,不过,他却不这样认为,比起两个公子争夺媚儿的事情,争储君才是关键,这要比其他的事要重要的多,所以,他在考虑着另外一个计划。
“富察鲁的背后是皇五子,佟尔璞的身后是皇七子,那皇九子呢?”,李序然问道。
杜唐想了想说道:“皇九子比他们两个年龄小,他在文臣中的根基不是很深,不过,他喜欢舞枪弄棒,而且又管兵部,最近听说他和协助管兵部的大学士杨再兴走的很近,所以,大家普遍将杨再兴视为皇九子的心腹”。
如此一来,除了那些亲王,四个军机大学士中,富察鲁拥立皇五子,佟尔璞拥立皇七子,而杨再兴支持的是皇九子,而剩下的一个,李序然却没有明确划到谁的麾下。
如此一来,就会有两种局面,一方面李序然属于是无派系的,起码在这些皇子中是这样的,这无疑会使他更安全,因为,他不会卷到这些人的争斗中。
而另外一个方面,由于他没有支持具体那个皇子,所以,等于他就有可能成为随时可以支持任何一个皇子的人,也就是说,他将成为每个皇子的争取的对象,没有背景反而会招致每个皇子来争,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又是最不安全的。因为,这样一来,只要李序然一步走错,那就可能导致所有人的围剿。
“杜唐,现在就咱们没有具体的支持哪个皇子,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说说你的看法”,李序然还是没有具体的主意,要是说之前的第一次见皇上,第一次当官,第一次挂帅打仗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的话,那这次拥立新太子的事也是第一次,而且这次不同以往,要是走错了,不是过段实际就能改过来的,而是要永远就完蛋了。
这时,杜唐没有立刻说话,他知道这是件大事,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他想了一会说道:“大哥,我觉得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谁也不要支持,等着看他们怎么斗,等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再根据各种力量的大小来决定到底是推荐谁当这个储君”。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告诉厨房,晚上好好的做点饭,叫弟兄们都过来。今晚,我想喝酒,好好的喝一顿”,李序然疲惫的说到。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太子这件事,而是像往常没事的时候一样,敞开了怀好好的喝了起来。
酒足饭饱以后,大家各自散去,李序然回到自己的房里。下人将他扶上床,端了盆热水给他泡了泡脚,然后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还有手,最后把被子给他盖好。这才慢慢的关上门。这些下人也是原先伺候太太和梦盈的,跟随李序然多年,自然是非常忠心,平时李序然对他们不错。现在梦盈死了,太太也回北沙了,就李序然一个人了。所以,之前跟随他的下人对李序然都格外的照顾。
窗外已经是寒风凛冽了,但李序然的屋子里确实暖烘烘的,下人已经把火都生好了,李序然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本该呼呼大睡一觉,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为什么,他现在突然想起了梦盈,这是他好久都没有的想法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将梦盈慢慢的淡忘,但是,每次他遇到特别重大的事,或者特别孤独的时候,在特殊的环境和特殊的事情下,他还是会想起自己内心深处最信赖和值得依靠梦盈。
这倒不是完全因为梦盈能够帮他的忙,为他出主意,或者替他出谋划策,更关键的是,梦盈是真的懂他,懂他的心,懂他这个人的一切,可是,李序然又何尝不是呢?
但是,梦盈现在不在了,所以,李序然遇到一些事情自然就无法找到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而孤独的时候也就没有一个知心的人了。
孤独和寂寞是不一样的,寂寞更多的是来自外在的环境,当你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感到寂寞。但孤独却是来自内心的,即使你身边有亲朋好友,有狐朋狗友喝酒吃肉的,你也许不寂寞了,但内心的孤独依旧是无法排解的。
而李序然此刻的情绪就是这样的,刚才和自己多年的弟兄们一起喝酒,他自然是不寂寞的,但他现在内心却很孤独,不是一般的孤独。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胡思乱想了很多,想起许多往事,但无疑都是随着梦盈的死而戛然为止。
最后,他不得不想到了今天朝局的事,就是拥立新太子的事,这件事确实在考验的着他,但他确实也没有遇到过,杜唐给了说了很多,但他们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说不通。
照例说,杜唐这么多年跟着自己,经历了不少事,也成熟了许多,一般的事情是没有问题的,交给他完全可以办了,但今天这件事,李序然们明显的感觉到,杜唐还是有些欠缺的。
包括之前的戏园子的事,李序然也觉得有待于进一步的考验,不然的话,反而会画蛇添足。
就这样,他一个人胡思乱想,翻来覆去,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着,而这些睡意估计也是有酒精和疲惫的功劳的吧。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些当官的当中,最大的一件事无疑就是拥立新太子了。
这些皇子们到处拉拢关系,找大臣,找心腹,尽管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的热情。
而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底下自然也有一帮自己的心腹,这些心腹官员中,既有京城的官,也有地方官。
皇上说的很清楚,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外官三品以上的都可以上折子,保皇子当储君。
如此一来,像六部的尚书,左右侍郎,大理寺,都察院,还有四品以上的御史,这些人有可以上折子。而在地方上的官员中,巡抚是二品,布政使有从二品的,也有三品的,按察使也是三品。
而在武官中,除了有各路的大将军,将军,还有副将外,地方上的提督,总兵,还有统制等,都具备这个品阶。
这么一来,一场声势浩大,规模宏大的权力划分便再次重新洗洗牌,大臣找皇子,官员找大臣,小官找大官,但最后,都要归结在这几个皇子的手里。
而李序然呢,他本身是军机大臣一品大学士,他虽然没有具体到那个皇子名下,但是,他手下有众多的心腹。
这些心腹中,自然有尚书,侍郎,也有巡抚,布政使,按察使,还有提督,总兵等,具备那个品阶的人多了。他们没有到那个皇子,但他们只认识李序然。
可是,这些人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