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要修,而且还要大修。第一笔资金白名鹤就批了一千两,按大明现在的购买力,一千两银子不是一笔小钱,差不多值现代的三十万左右。
只是修房子,又不是新建,一千两可以说是一笔巨资了。
安排完修衙的事情,白名鹤带着四个举人走上了合浦的街道。
街上依然还是那破旧,不过总算是有了人气。
整个县城,也差不多有三百多户人家搬了回来,一些小杂货铺、小吃铺也有不少已经开张了,那个卖旧衣,平时作些缝补活计的**生意也多了起来。
“眼下四件事情要作。第一件事情是安置从广东其他县过来的移民,钱知府报上去的是,合浦珠民多逃散,珠池周边的村子已经空了,所以至少会有五百到八百户会被迁过来。本官需要有一个人负责,别急着接差事,所有的事情听完了再分配。”
白名鹤现在十八岁,初入官场。
两世为人的白名鹤三十多岁了,官场他懂得不多,可商场他懂,也知道自己管理自己的下属。
听到白名鹤的安排,四位举人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情,丈量所有的土地,重新分配与规划。相关的告示,你们去问白师爷要,如果有什么新的建议,可以直接来找本官。”
“第三件事情,是一件大事。本官手上的工匠不够,去各村招工,要让村里正写下保书,一定要可靠的。工分三种,一种是力工,一种是巧工,最后一种有技术的工匠,每个有技术的工匠,都要登记造册。”
“最后一件事情,是顶天的大事。本官要成立一个医所,这个医所有三个任务,第一个是为本县的百姓负责,第二是作一些疾病预防工作,第三……”说到第三的时候,白名鹤转过身来看着四个举人。
被白名鹤的眼神看的有些毛,6期元赶紧施了一礼:“请大人吩咐就是了。”
“最后一项,本官一个月出三百两银子,用于研究可以治疗麻风病的办法。这件事情,在今年内一定要保密。所以请来的医生,一定要有德。”
四个卟通一下就跪下了:“谢大人!”
“去分工吧,明天早上的时候,本官要见到你的计划书。”
“大人,敢问什么是计划书?”6期元代表其余三人向白名鹤问。
白名鹤也反应过来了,大明还没有计划书这个东西。想了想之后解释道:“计划书就是,不要用古雅的文字,象说话的一样,用最普通简单的语言,讲明你的作一件事情的方案与计划来。要让刚刚能认识字的人,能够清楚的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通俗易懂也是关键,否则办事的人如果没有你们这样的文采,这事情还能办吗?”
“谨记大人吩咐!”
白名鹤挥了挥手示意四人可以离开了。有句话白名鹤自然不好意思说,那就是过于古雅的文字让他自己都会头痛,他在学习,可距离这些举人的水平还是有差距的。
“来呀!”白名鹤轻呼一声。
白宏立即就跑到白名鹤近前,等待着白名鹤的吩咐。
“去召集一下,给你三天时间,带上两个人。给整个合浦县所有的珠民村子传个话,就说让他们派出说话当事的人来县里,本官有事情和他们谈。”
“是,小的马上就去!”白宏也没敢多问。
白名鹤说带上两个人,白宏自然不敢去找军中的兵士,白家过来的人有十几个,找两个能打架有力气的跟着自己想来就肯定没有问题。
在这里当了几天差,白宏也知道办事的规矩。先跑回宅中,请清荷给了一份文书,然后盖上白名鹤的知县大印。拿着这个文书,白宏在自己家的车队里,找了三头拉货的驴用于代步,领着自己两个跟班后,又找了一个当地人带路。
白名鹤回到家,这会也不过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怀玉正在陪着朱见深练字,清荷带着自己的丫环在帮白名鹤核查账目。白名鹤没有去惊动他们,径直回自己屋去了。
屋里,两个丫环看着白名鹤回来,一个赶紧去打水给白名鹤洗脸,另一个则去拿热水准备给白名鹤泡茶。
倒是孙苑君今天让白名鹤感觉很古怪,坐在椅子上,动作很别扭。
看到这个反应,白名鹤心中一算日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过一个时辰再回来。”
“夫君不要太辛苦了,可不能累坏了。”孙苑君是真正的关心自己的男人。
白名鹤笑着点了点头,迈步出去了。
重新回到街上,换上便服的白名鹤找了一家杂货铺买了些东西。然后又回在仓库之中翻到了自己需要的另一些东西。
准备好一切之后,白名鹤回到自己的书房,穿针引线准备开始干活。
先是在一堆海锦当中,选择细软一些的用刀切成薄片。这些是天然海棉,比起后世的人工海棉要硬一些,所以白名鹤买了许多,回来这才从其中选择。
天然海棉是一种动物,小的只有拳头大,最大的有上百斤。而且从结构,形态上也有所不同,这些东西在杂货铺有卖,在海边这些村子,多是用于洗澡,洗碗之类的用处。
一层海棉,再一层棉花。
一共弄出三四层之后,白名鹤在用上好的松江细棉布上下各两层包起来。
白名鹤一直在低头忙碌着,全神贯注的干着自己的活。
捧着账本过来准备在今天一些支出给白名鹤汇报的清荷真正是吓了一跳。她想不到一个男子竟然还会针线活。
而且不仅仅是会,这手还真的很巧,那针脚很细,边缘的部分用的还是技术很高的回针。这古怪的布片中间,还有三条行针。
总之白名鹤露的这一手,真的吓住清荷了。
白名鹤在后世是孤儿,在七岁的时候就会自己钉扣子了,从孤儿院搬出来之后,衣服破了也是自己在补的,针线活对于白名鹤来说不算难。有些东西学会了,几辈子都忘记不了。只是这头一次在大明动针线。
“总算是弄好了。”白名鹤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满意足的笑了。
一抬头,看到一脸惊讶站在自己面前的清荷,白名鹤倒是不明白了:“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情?”
“少爷,你……,这针线活作的真好。只是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怕是被落人口舌的。”
“胡说!”白名鹤心说,我作个针线活得罪谁了。
“少爷!”清荷的语气变了:“少爷,你自己动手作针线活。往后院说,这就是夫人失职,往下说我们这些人,丫环仆人被打板子都是轻的。要是让心术不正的人传话,说大人您喜欢女红,这对大人名声不好听。”
白名鹤脸上抽了抽,心说这事情传出去,还真的是一个麻烦。
“咳!”白名鹤清一清嗓子:“还是胡说,本官这是在制作一些有用之物。这个……”白名鹤脑袋里快的思考着应对之法:“这是有大用之物!可以挣大钱!”
清荷捂着嘴笑了,因为她不信。
白名鹤低压声音:“今天看苑君她行动不便,本官算了算日子,这几天正是她身上有月事之时,这个东西很好用。分为两种,一种是绑在小衣上的,另一种是直接穿在身上的。你也是女子,应该明白本官的意思。这个吸水性很强的!”
清荷一下就明白了。
脸上一红之后,心中却是燃烧起了熊熊的妒忌之火,没有错就是妒忌。那个男子会在这种小事之上,都为自己的妻想得这么周全。白名鹤也不是普通人,现在是朝廷正七品,一县的父母官。
这亲手缝制,情谊无价呀。
清荷把账本往桌上一放,快的拿起白名鹤缝好的那一堆,转身就跑。
白名鹤想拦,可一愣神的功夫清荷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这丫头!”白名鹤一边笑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局。那些碎布,碎掉的海棉片总是要收拾起来了。
后院,清荷风风火火的就跑进了孙苑君的屋子。
“夫人你可以是要把清荷羡慕妒忌的要死。那个男子能有少爷这么细心体谅。”清荷把抢来的那些往桌上一放,三言两语就讲事情说清楚了。孙苑君自然是心中欢喜,强忍着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都是女子,没什么好回避的。
在清荷亲手帮助之下,将白名鹤亲手缝好的那个,象现代三角裤样式,两边却是系带的那种,大明朝第一块月事巾给绑好。似乎感觉很好,有了可以吸水的垫子,就不用总是担心会让自己裙子后面突然红上一块了。
“其实,夫君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将来你一定会知道的。”孙苑君这话,也等于是认同了清荷的存在,也算是承诺了一个身份。
清荷正在回话,却看到白名鹤的身影正往这屋走来,赶紧去挡住门:“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