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目不转睛的望着三个黑衣忍者,刚刚只是一个人出手而已,如果三个人一起上,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关。握紧左拳,瞬间掏出了那把斩龙刀,短刀在手,张瑞觉得有一股暖流持续不断的从刀身上流入体内,那种暖流很温和,感觉上去非常舒服。
单手撑住地面,忽然间露出了一丝冷笑。柳生一男觉得头皮麻麻的,因为才几十秒钟而已,他发现对面的张瑞发生了变化,那双眸子渐渐地蒙上了一种猩红之色,尤其是那把诡异的短刀,时而黝黑,时而银白,那光滑的刀面上仿佛流着某种液体。
身体好热,张瑞觉得那种暴虐感又冒了出来,他想压下去,可又做不到。一双眼睛越来越红,最后已经犹如鲜血,“今天,你们谁也别走了!”
双方离着几米远,谁都没有先动手,柳生一男感觉到了一种如山般的压力,他看出来了,这个张瑞绝不像查到的那么简单,他的身上一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双手握紧刀柄,还未迈出一步,就听左侧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这一声惨嚎撕心裂肺,就像临死前的嚎叫一样,柳生一男转过了头,他看到原本该和他一起对付张瑞的同胞竟然趴在地上抽搐着,那人锁着自己的脖子,嘴唇变得青紫青紫的,“杀...杀了我....杀了我....啊.....大岛....不,不是我杀的.....”
这是怎么回事?柳生一男活了三十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都闭上眼,不要看张瑞的眼睛,快....”一声怒吼声冲不远处传来,这一声匆忙无比,柳生一男却听得出来,是神谷介藏到了。
张瑞的眼睛有问题?虽然神谷介藏已经提醒了,可是柳生一男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只是一眼,他的心就像被一把尖刀刺了一下,疼痛无比。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睛,在那一片血红中,他看到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大海与天相连。阴沉的天空中,有浓稠的液体滴落,“嘀嗒....嘀嗒.....”,鲜红的血不知从何而来,一滴滴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慢慢的他觉得浓稠的血浆裹住了他的脸,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神谷介藏跑到柳生一男身后,一把将他扯到了脚下,此时张瑞已经缓缓走来,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走一步,都会给人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血的双眸,灵动中制造死亡,除了传说中的“妖瞳”,还能有什么?
神谷介藏想不通为什么张瑞会具有妖瞳之力,而且他也来不及细想,现在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逃,如果不逃走,他们四个人全都要丧命于这双妖瞳这下的。
来和柳生一男汇合,本来是想帮忙快点解决张瑞的,谁会想到刚来到这里就要想着逃命?斜握日本刀,神谷介藏将手伸到怀里,转眼间掏出了三个黑色的圆球。眼看着张瑞就要冲过来了,他咬咬牙,猛地将三个黑球掷了出去。
未曾细想,张瑞挥刀去挑飞来的暗器,谁知刀刃一接触到黑球,就发出了一种“嘎吱嘎吱”的脆响,响声落下,黑球分为好几块,接着从黑球里冒出了一种粉红色的烟雾,烟雾浓稠,还带着刺鼻的香味儿。张瑞本能得眯起眼睛将烟雾驱散,等到烟雾散的差不多了,再扫视四周,整个拱桥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四个日本人去了哪里?看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张瑞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双臂伸展,猛地朝桥下跳去。黑夜里,狂风大作,张瑞如同一只刚刚出巢的雄鹰,迅速落在了湍急的河水中。河水冰凉,就如同落进了一个冰窖里,此时张瑞才恢复了清明。他明明没有催动那种力量,为何体内还是升起了狂暴之气呢?
看着手里的斩龙刃,张瑞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原本银白色的刀身,竟然又变成了原来古朴的黑色。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个日本人已经没了踪影,就连气味都没有留下,可是有一点,张瑞是确定的,那就是他们一定是从水里逃掉的。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只能暂时离开。来到岸上,先把湿透的风衣脱了下来,外环路上,偶有车辆经过,却没人留意这个独自流浪在马路上的男人。
还是那个别墅,玉越清惠双腿交叉,红色的高跟鞋轻轻地点着面前的玻璃茶几,神谷介藏和柳生一男全都匍匐在地上,而原本光洁的地面早已经流了一滩水渍。
“惠子小姐,我们没能杀掉张瑞,可是....并非我等无能,实在是张瑞太过特殊,我们...在他身上看到了妖瞳....”
神谷介藏从来没有如此怕过,他不仅仅怕玉越清惠,也怕那个拥有妖瞳的男人。妖瞳之力全部释放,那将是何等的威力,一共四个人,已经死去了一个,如果不是下手快将柳生一男拽回来,也许柳生一男就是第二个死去的人了。
“妖瞳?神谷介藏,你觉得我有那么好骗么?妖瞳只留于传说之中,又岂会存在于一个普通人身上?”
“我....我等不敢欺瞒惠子小姐,真的是妖瞳,现在,樱木君已经死了!”
“真的是妖瞳?”神谷介藏恐惧的面容做不得假,玉越清惠也不禁有点相信了,她缓缓站起身,沿着沙发边缘走了两步。
妖瞳,存于传说之中,就连她玉越清惠也仅仅见过一次而已,不过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了,至少近几百年还没听说过哪里出现过妖瞳之力。
在异族的世界里,一直有一个说法,叫做妖瞳主宰生死,瓦尔基里蔓延恐惧。一个妖瞳,一个恐惧之眼,这两种眼眸,只要有一种,那就能造成巨大的破坏力。恐惧之眼还不算太稀奇,因为几百年来,关于瓦尔基里海瑟的记录并不少,可是妖瞳,那就是提都未提起过了。
假如神谷介藏说的都是真的,那事情就有点不妙了。玉越清惠秀眉轻蹙,那一只右手不免加了几分力道,“咔嚓”一声,那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便化成了碎片,“如果真是妖瞳之主,那我们就上当了!”
玉越清惠语气冷厉,眸子里有两道怒火不断喷出,怪不得两千多年都没听过隋侯珠的消息,这次却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会展大厅里。看来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她玉越清惠往里跳了,盗走隋侯珠,惹恼一位妖瞳之主,果然是好计谋啊。
绿洲花园里,张瑞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坐在沙发上,他仔细的端详着那把斩龙刃,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凯瑟琳递过一杯热咖啡,轻声问道,“没追到那些人?”
“追到了,不过又让他们跑了!”张瑞神情阴郁,仿佛有万种心事一般,凯瑟琳能感觉到张瑞身上的压力,放下咖啡,她轻轻地蹲在了张瑞身前,摸着男人的双手,她柔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凯瑟琳,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我可以留下一个,可是那种力量突然冒了出来,不知为何,当时我就想杀人!我....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张瑞有一种深深地恐惧感,有时候他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每当暴虐之气冒上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占据了他的身子。凯瑟琳感觉到张瑞的手轻轻的颤抖着,这么多年,还真没见他如此过呢,“亲爱的,你好好回忆一下,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一定要相信自己,这副身体是你的,你一定能控制得了的!还记得艾瑞卡说过的话么,不要让情绪主导自己....”
张瑞无奈的笑了笑,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太难太难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闻到的是淡淡的香味,凯瑟琳身上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每当和她独处的时候,总会觉得非常宁静,原本浮躁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二楼栏杆旁,周韦彤有点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两声,凯瑟琳转头看了两眼,便转移了话题,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凯瑟琳可不希望张瑞被人弄到研究院当小白鼠。
“明天我就回去,你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周韦彤的兴致并不是太高,对于她来说,这种为所欲为的日子并不多。回到那个舞台上之后,她又要戴上那副面具。
本以为张瑞会说点留恋的话的,可是却看到他竟笑着摇起了头,“没,你只要别再给我找麻烦就行了!”
“你!”周韦彤气怒之下就想丢东西,可是看了一圈,附近就一把水果刀能丢了。最终,她只能撇撇嘴闷闷不乐的上了楼。
守了一夜,当黎明到来,张瑞站在门口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不知怎地,这个黎明来的好晚,也许是心里太急了吧。
看着黎明的朝阳,谁还记得夜晚的黑暗,漆黑如墨的幕布下,总有无数的火焰在燃烧,火苗高窜,燃尽了数不尽的梦想,留下来的就只有冲破一切的雄鹰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