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穿腹而过,从另一头钻了出来。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谁也没有料到老龙婆突然会这么做。所有人,包括黑猫少年、那帮侏儒,也都完全傻住。老龙婆又将拐杖拔出。发出清晰的金属和皮肉摩擦之声。
紧接着,鲜血从猴子的腹部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整片衣襟。
啊记低低划。
猴子不可抑止地惨叫出来,面部狰狞、身子扭曲。从侏儒的手上跌落下来,然后痛苦地在地上缩成一团,鲜血浸染了一小片的土地。
不!
我大叫了出来,同时身子疯狂摆动,也从侏儒手上跌落下来,然后一拱一拱地朝着猴子爬去。和我一样动作的还有郑午,他也震惊的无法自已,挣扎跌落下来朝着猴子爬去。
猴子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肚子上的鲜血不断淙淙流出。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迅速发白起来,一双眼睛也变得空洞而失神。
我在地上疯狂地蠕动着,我知道即便自己过去了什么都做不了,但还是努力地往前爬着。很快,黑猫少年一脚踩住了我的脊背,然后蹲下身来用他又尖又长的指甲抵着我的喉咙。
钻地鼠也趴到了郑午身上。吃力地束缚着他的动作。
猴子!猴子!
我声嘶力竭地大叫着,脸上也因此青筋毕露,生怕他就这么过去了。我完全不顾横在我脖子边上的指甲,仍旧疯狂地挣扎着、大叫着,黑猫少年当然不会真的要我的命,但是他疯狂地抽着我的脑袋。说安静、安静,你他妈的安静,听到没有?
我脑袋上的血痕一道一道。有些地方的头皮都被他抓烂了,头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掉。郑午和我的情况差不多,也是疯狂地大喊大叫,像一头快要发狂的公牛。
毕竟我们将近六年的感情,是真的看不了猴子遭遇如此惨烈的攻击,那一拐杖仿佛刺在我的心上一样难过。在这之前,我们虽然也遭受了一点折磨,也知道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但总的来说还能保持乐观的态度,出什么事也能嘻嘻哈哈地充满欢乐。
直到老龙婆突然发神经地刺下这一拐杖之后,将我们这一切自以为是的乐观态度被撕碎了,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和恐惧。
猴子躺在地上,这杖让他受的伤不轻,他大喘着气,看着我说:"左飞,我没事。看好郑午"
我立刻看向郑午,只见他的眼睛正在一点一点变红,似有入魔的征兆。如果他入魔了,后果自然不堪设想,于是我立刻大叫起来:"郑午,冷静!"
郑午咆哮起来,愤怒中又带着些无奈:"我冷静不了啊"
钻地鼠抓住他的脑袋使劲往地上磕,说冷静不了?我来帮你!
而黑猫少年抓着我的头发,说你还有脸教育别人?不如看看你自己是什么鸟样!再乱下去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们全部干掉!
我咬着牙,目光里充满怒火,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郑午也低着头,轻声地呜咽着。
天边飞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将这广阔的天地之间又添了几分萧索。我趴在地上,感受着这地面的冰凉,已经有多久没体会过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归根结底,还是不够强啊
倘若我们也是星将实力,何至于还被老龙婆玩弄于股掌之间?
局势终于控制下来,老龙婆这才蹲下身子,用拐杖轻轻挑着猴子的脑袋说道:"我有没有说过,你们不要再耍花样?你是不是以为,你那点花花招子能瞒过我的眼睛?"
猴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句话都没说。
我不知道猴子玩了什么花花招子,以至于遭到老龙婆如此惨烈的攻击?
老龙婆摸出一包药粉,朝着猴子的肚子上洒了下去,说我现在还不希望你死,但是你还能活多久,完全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说完,老龙婆方才站起,拄拐朝着大院的门口走去。黑猫少年和钻地鼠也从我和郑午身上下来,一帮侏儒又过来将我俩举起,随着老龙婆往门里而去。
我一直紧张地看着猴子,而猴子冲我微笑了一下,意思是他没事。
但是,怎么可能没事?
拐杖直接穿了过去啊,内脏也受到不小的损伤吧,如果不及时得到救助的话,先不说失血过多的问题,伤口都会很快发炎的啊!猴子又不像我,还能靠真气给自己疗伤!
但是,老龙婆撒下的那把药粉好像也是顶级伤药,暂时控制住了流血的状态,希望猴子能够撑住。
进入大门之后,自然是个院子,院中有着不少汉子正在呼呼喝喝地练拳,看到老龙婆一干人进来,面色都是震惊不已,却也打的更起劲了。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过来打招呼,然后引着老龙婆等人往里走。
"龙婆婆,这些人是谁?"
"不该你问的别问,让兄弟们守好四周,提防有敌侵入!"
"是。"
院子正中是一排平房,平房顶上挂着一副红色的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来也是青海的一处青海基地。按照老龙婆的吩咐,我们三人被丢在了其中一间屋子里,门口有人把守,但是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院中的景象。
老龙婆已经把人都集中起来,似乎在向他们说着什么。
说到最后,老龙婆的声音突然放大:"听到没有?"
"听到了!"众人齐答。
然后众人迅速四下散开,有到屋子里面去的,有到宅院外面去的,像是正在筹备一场战斗。
屋内,我们三人倒在一处,猴子的面色依旧惨白,眼睛也闭上了。我再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说猴子,你有事没有?
猴子不答,依旧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郑午低声吼道,你瞎吗,他那样像没事的吗?
我说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有本事去干掉老龙婆啊!
郑午说去就去,那你别阻止我入魔?
我说你入你妹啊,你入魔之后没准连手上这绳子都挣不开!
郑午说谁说的,那么粗的铁链子我都能挣开,这东西算什么,黄杰都能挣开!
我说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没听老龙婆说,黄杰是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挣开的吗?
我和郑午你一句我一句,猴子突然悠悠睁开眼睛,喘着气道:"你俩能不能别吵吵了,说点有用的行不行?"
我赶紧问猴子怎么样了,猴子说还行,起码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又问他,你到底耍什么花招了,引得老龙婆那样对你?猴子叹了口气,说刚才那侏儒抬我的时候,我的手在他怀里蹭了一下,摸了一只打火机出来,没想到竟然被老龙婆给看到了
我说那打火机呢?
猴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你觉得老龙婆会给我留下吗?
我把目光瞥向猴子的腹部,那里依旧鲜血淋淋的,不由得有些心疼,说猴子,你可别再折腾了,咱们专心等人来救就行,黄杰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猴子点头,说黄杰肯定能联系到青海七雄,但是就怕找不到这个地方来。老龙婆既然选择藏在这里,肯定是有准备的,我看很难。
我说那怎么办?
猴子想了想,说不能坐以待毙啊,光把希望放在黄杰和青海七雄,还有明哥和杰哥身上可不行。对了。老龙婆哪里去了?
猴子是躺在地上的,因为受了重伤,也坐不起来,所以视觉有限。而我是坐着的,我往窗户外面望去,看到院中人忙忙碌碌,但是并没见到老龙婆,便对猴子如实说了。
猴子又问我,守在门口的是谁。
我说是几个侏儒。
猴子说叫他们进来。
我便放出声来,说来人,来人!
一个侏儒进来了,说干什么?
猴子喘着气道:"叫钻地鼠进来,我有话和他说——记住了,只让他一个人进来,不要告诉老龙婆!"
那侏儒皱眉,说你想干什么?
猴子嘿嘿地笑,说你尽管去通知吧,你就告诉钻地鼠,说他还想翻身的话,就来见我,我保他如愿以偿!
那侏儒沉默一阵,便出去了。
我问猴子想干嘛,猴子说准备和钻地鼠做个交易。我说你这是在赌博,万一钻地鼠把老龙婆带过来怎么办?
猴子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赌一赌了,总比莫名其妙地把命丢在这,还把明哥和杰哥也拖下水强不过,我觉得钻地鼠还是可以利用的。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自然希望猴子的进展能够顺利,希望钻地鼠能真的刚上一回。
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钻地鼠果然走了进来。
我刚要兴奋的时候,却见钻地鼠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拄着拐杖、阴气森森的老龙婆。
看到老龙婆的瞬间,我的脑袋一下就炸了。我立刻回头看向猴子,而猴子冲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显然也是毫无办法。
老龙婆的脸色阴沉沉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是谁想让钻地鼠翻身啊?我也来听一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