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应该已经,”已经被记忆片段所震撼到基本忘记了自己如今所处之处的云朵反而转过头,望着叶灵芸的双眼中满是不解,甚至有些惊惧,“叶灵芸,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疯了啊,听不到我说话是不是!”叶灵芸使劲的蹙着眉头,气的本想上去推她一把,可是想想风花飞还在这里,便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尽管已经就快要抑制不住了。
风花飞双眼之中写满悲伤,他的目光擦过叶灵芸的脸庞,转向云朵,“这里是你的幻梦,是应粼为你而制定的幻梦。你说的不错,叶灵芸她的确已经,”风花飞咬咬牙,感觉到自己心似乎被刀狠狠的割着,鲜血淋漓,“这里的她,是虚幻的存在,并不真实。甚至除了叶灵芸,这里的一切一切,包括这些咄咄逼人的贼人,不过都是你的梦。云朵,是冥赤上仙让我来带你走,外面的形势已经不容再耽搁时间。”
“我也想离开,可是我们该怎么走。”云朵向前一步,靠近了风花飞些,说着话的工夫还是红着眼圈。尽管知道这里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经历过那些痛苦的回忆,能够再见本该已经离去之人一面,她心中还是有些留恋与不舍。
“大师兄,大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啊!”叶灵芸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尽管这并不是风花飞第一次的拒绝与无视,但这一次。她却尤为心痛。
“无聊,无聊,当真无聊透顶!”
这些话传出的工夫。叶灵芸的表情定格住了,风花飞眼见着她的胸口从后向前插着一把利刃,而那宝剑不是别的,正是叶灵芸的佩剑青霜;而如今手持青霜剑从背面不偏不倚的将叶灵芸胸口贯穿的,正是与刚刚完全变了个人一般的聂星旭。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贼人与本来和聂星旭相依偎的吴英完全趋向静止,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保持着最后一个僵硬的姿势;幻梦之中如今唯有聂星旭、风花飞、云朵和表情痛苦的叶灵芸依然保持着活人的姿态,只不过叶灵芸唯独剩下出的气儿,却没进气了。
“叶灵芸!”风花飞和云朵齐齐惊呼出口。带着无法掩饰的心痛与震惊;这已经是叶灵芸第二次的死在他们眼前,之前的痛楚加倍的加在身上,让他们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今所处的情境。
“没错,就是这种表情。真是开心啊。”聂星旭说着。笑的一脸满足,他一把将青霜剑拔了出来,叶灵芸软软的倒向前方;好在云朵反应的快,一把将叶灵芸抱住,不过因为惯性,云朵还是向一侧斜了斜,被风花飞一把抱住。
“你是故意这样做的,是不是。你这混蛋!”风花飞铁青着脸色,双眼通红的松开手。同时胜邪剑出鞘,因感应着风花飞的灵力波动,胜邪剑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云朵,我,当真是虚幻的吗?真实的我,”叶灵芸咳嗽两声,胸口上的伤带来的剧痛却比不上心里的伤来的悲壮,“终究没有陪大师兄走到最后,是吗?”
“这个时候别说这些了,你需要休息。”云朵已经用尽全力在掩饰自己就要失控的情感,可是却没什么效果,眼泪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根本挡都挡不住。
“若我只是你梦中之人,你又何需为了我流泪,算了,云朵,不要这样,”叶灵芸的双眼开始呈现灰黑之色,却还是满是盼望的望着风花飞的背影,不过是伸手可及的距离,如今却好像天涯海角,“我不值得你这般。”
“如今云朵的幻梦已经不受她自己控制,原来应粼将一切压在了你身上,”风花飞说着,心中却已经将神雷神符的咒语念了一半,他决不放过这样的聂星旭,“你本可以让叶灵芸与这里所有虚幻的人一般,消失或静止。但你没有,你就是要看到我们伤心的样子。聂星旭,你本是为保护聂星旭所衍生的人格,可你如今竟残忍到要聂星旭亲眼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死在自己手上!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那又如何,我开心就好,应粼说过,这具身躯已经是我的,这个幻梦便是我永远的居所,”聂星旭说着,伸展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地上散落着的青霜剑上,还有叶灵芸血液的腥味,他舔了舔嘴唇,又笑嘻嘻道,“既然聂星旭喜欢这女子,一会我便把她一点不剩的吃掉,好让他们两个永远在一起。至于你,就算你让云朵想起了你,你可以以实体出现在这里,但是那又如何?如今幻梦已经为我所用,凭着你那点工夫,还能做到什么?等死吧风花飞,你们怎么可能是应粼的对手,你们错就错在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
“我们如何选,如何做,那都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至于如何离开这里,既然你说是你主导了幻梦,那么只要杀了你,我与云朵自然可以离开!”风花飞目光坚毅,本来他心中也是有着犹疑的,毕竟聂星旭也已经成为了他重要的伙伴之一,要他手刃聂星旭,他还是很难做到;可如今,第二人格的聂星旭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他便一定要下定决心,不能让应粼这个奸计得逞!
“别以为我不知道哦,”聂星旭却丝毫不怕的样子,还得意的抱着膀子继续对风花飞道,“应粼自然已经算好你们可能会做的事情,所以特意托我告诉你们,若你们在幻梦之中伤了我或杀了我,那么现实中的聂星旭三魂六魄便不再完整,他会变成一个永远的活死人,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风花飞,我读得到聂星旭的回忆。我知道你们之间已经有着不可磨灭的同伴之谊了。对于你们这些人类来说,这不是最重要又最拖后腿的情意之一吗?”
“人的生命同等重要,聂星旭也的确是我们最重要的同伴之一。”风花飞说着,目光之中却并没有因为聂星旭所言而有一点迟疑,“但是你不是他,而且如若当真是聂星旭站在我的同样位置上时,他也一定会如我一般作出选择的!”
“真不愧是大师兄,”叶灵芸在云朵的怀里,哪怕是死之前的最后一秒。还在喃喃着,“这就是我最心爱的男人,他永远是这样的高大英勇。又靠得住,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只可惜,我不能再,陪伴他了。”
“喂。叶灵芸。叶灵芸你醒醒!”云朵眼见着叶灵芸的手臂伸向风花飞的背后,可只到了一半的地方,便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风花飞听着背后云朵的悲鸣,本来已经干涸的眼圈再度湿润,他恶狠狠的盯着聂星旭,胜邪剑蓦的发出刺眼的紫光,伴随着金黄色的电流在其中,噼里啪啦的声音。“聂星旭,我绝不会放过你!”
“哎呀呀。这可不行,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果然听应粼的话,不会有错。”聂星旭说着,口中简短的叨叨念了声什么,似乎是几个叠字,而风花飞很快眼前一黑,似乎身处一处完全没有一丝光亮的地下,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因为逐渐的缺氧,他的头脑开始变得不清晰,就算尽量在保持清醒,却也坚持不了太久,很快倒了下去;而云朵本就没有风花飞坚持的久,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叶灵芸很快变得轻如空气,她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身处漆黑之中,便晕了过去。
***
“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蛩幺如何行事,就连圣兽白虎都无法预料,你又何必自责。”
是谁,是谁在说话?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风花飞的意识由模糊到清醒,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是睁开眼到工夫,云朵不见了,聂星旭不见了,眼前却出现了冥赤与玉蓁蓁;不,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另一个风花飞的存在!这是怎么回事?是那个聂星旭做的手脚吗?可是,他应该只能操纵云朵的幻梦才对,为什么这里却没有云朵呢?
“万一……如果聂公子出了什么事,便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急着要找出蛩幺大人,做了那么失礼的事情,聂公子也就不会……”玉蓁蓁紧紧攥着手,告诉自己要坚强,一定不能再哭,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可是泪水却再一次溢满了眼眶——她真的不想害任何人,尤其是如今存在那么重要的聂星旭。
“聂星旭不会有事的,”风花飞虽背对着玉蓁蓁与冥赤,却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尤其是听着鼻音如此重的玉蓁蓁说话,他也难免有些揪心起来,便继续道,“他的命是我拉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死。”
另一个风花飞说的这些话,总算是风花飞弄清楚了眼前究竟是何时发生的事情。没错,这正是不久之前他们在失落世界圣兽白虎一族,遍寻不到聂星旭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如今呈现眼前,历历在目。
这句话听在玉蓁蓁耳中,忽的让她有些冰冷的心逐渐温暖起来;她记起好久之前,她对风花飞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眨个眼的工夫,玉蓁蓁又落下两滴眼泪,可这次却没有苦涩的撇嘴,而是微微的扬起嘴角,淡淡的“嗯”了一声;冥赤不知道玉蓁蓁和风花飞曾经有过什么约定,自然不明白何以风花飞几句话,就能够让玉蓁蓁好起来。不过他还是重新闭上双眼,静静打坐;可心里,却似乎无法平静了。
“看来他们的确不介意你曾经所为之事,”玉蓁蓁几个方才重新静下心来的工夫,蛩幺带着些慵懒的声音便出现了;不过毕竟是聂星旭在这个世界的分身,那音色简直与聂星旭的一般,让那几人忍不住同时起身,对着周遭的一片虚空谨慎望着;风花飞更是胜邪剑出鞘,紧紧握于手中,但听那声音继续道,“哼,敢对我如此剑拔弩张,少年,你还是第一个!”
与此同时,蛩幺与聂星旭两个凭空而出,就那么闪电一般迅速的立于几人眼前。就好像只是眨眼的工夫,眼前忽然多了两个大活人——而且还是面孔完全一模一样,只能凭借衣着来分辨的两人——这已经足够玉蓁蓁几个吓了一跳,半天反应不过来的了,就连冥赤都不例外。
“哎呦,吓到你们了,”蛩幺坏笑着,这样看来的话,他和聂星旭还是有着许多不同的;毕竟这样的笑容可从未出现在聂星旭的面庞上——在聂星旭自主人格出现的时候,他一向是翩翩君子的形象,笑容向来带着些温和,“喂,聂星旭,我也把你带回来了,游戏到此为止,我走了。”
蛩幺说着,又在玉蓁蓁几个依旧来不及反应的工夫,扭头作势要离开;聂星旭一看可是急了,快步拦住蛩幺,语气之间难免多了些不敬,道,“蛩幺大人不是说过要帮我们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可不记得,”蛩幺白了聂星旭一眼,对聂星旭的逾矩倒是没有太大的愤怒,只是眼角难掩一丝笑意,继续道,“你理解错了可不是我能控制的,走开,别挡着我的路。”
“可是……”聂星旭现在可是有些百口莫辩了,的确,蛩幺是没有答应要帮他们;可他以为蛩幺带他回来的意思就是要将土灵珠相借。如今若蛩幺离开的话,再度到了那个结界,怕是他们再要找他,可就难了——定是难了,不然冥赤他们不会对他坐视不理,在此打坐等他回来的。
“蛩幺大人,我等自然清楚,土灵珠不能够白白相借,”玉蓁蓁读到了刚刚蛩幺眼角的那抹笑意,大着胆子向前一步,拱手对其恭恭敬敬道,“如果蛩幺大人有什么吩咐,我等自全力而为。只不过蛩幺大人,我等的确有着艰巨的任务在肩膀上,还望大人您能够高抬贵手。”
“还是这位姑娘明理,”蛩幺登时一双眼睛都亮了,眨呀眨的望着玉蓁蓁;那眼神中的某些意味让冥赤不禁上前一步,挡在了玉蓁蓁身前,生怕蛩幺会做出什么伤害玉蓁蓁的事情;蛩幺见冥赤如此,毫不掩饰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同时摆手,道,“我说你啊,也真是想太多;别以为这世上人人都与你一般,把她视若珍宝,我对她没兴趣,我只是对她提出的那个意见非常感兴趣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