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杨柳极力挽留假董淸舒多留两天,并歉意地说他来家住这几天不但没好好招待他,还让他为家里的事操心受累,希望他以后有空再走到这里的时候,一定要来家里坐坐,到时定会好好招待他,说到最后还笑说老天爷都不愿意让他走,这不都下起了雨来诚心留客。
当然,若是真的董淸舒这会肯定不舍得走,可问题那是假的,所以不管老天下刀子还是下雹子,抑或是杨柳再出言挽留,他还是得走。
在听那小丫鬟说卫烙走了之后,田朵的心稍安了些,待将地上的杂乱物件重新归位后,她陪着泥娃吃了些水果并逗他玩了会,到后半晌的时候,杨柳差人给她送来了一个好床,并欲将屋里塌陷的床搬出去。
就在下人给她换床的节骨眼上,田雪头蒙水红纱来到她屋里,待看下人将旧床搬走后,问她这床是怎么塌陷的?
田朵就将昨晚上告诉杨柳的从新对田雪说了一遍,然后田雪问她,现在她已将屋子重新整理了一遍,可发现丢了什么贵重物件?
田朵笑说没丢什么贵重物件,就是搁在架子上她平时看书写的一些手札或心得不见了,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丢就丢了?
田雪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然后很是失落地告诉田朵说董公子走了,她怎么留都留不住?
田朵同样漫不经心地哦了声,便再无下文。
田汛田朵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又说她总觉得出去一趟回来的董公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可又不晓得哪儿不一样,一样的人一样的脸可总给他一种特陌生的感觉。
田朵再次平淡无波的哦了声,然后靠在她一旁的泥娃不乐意了,“大哥哥坏蛋,燕儿说他欺负五九九,还亲五九九,五九九都不和娃娃亲亲!”
田雪听了泥娃的话神色一暗。眼神冰冷地扫了眼在旁边站着的小姑娘,“你就是娃娃的口中的燕儿?”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生气,可话一出口莫名的就让人感觉身上一紧。
站在旁边的小姑娘“噗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对不起二小姐。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在小少爷面前胡说,求二小姐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泥娃牵着田朵的手往燕儿跟前一站,“二九九,不许你欺负燕儿,燕儿没错。下边吼多人都那么说的?”
“来人,燕儿一罪妄言,二罪恃宠若娇。三罪挑唆主子关系数罪并罚,张嘴二十,杖责二十,去召集府里所有下人冒雨观刑!”田寻音刚落。立马从院外来了两个粗壮婆子架起燕儿就往外走。
一旁的泥娃用力一跺脚,“住手,放开燕儿,你们敢动燕儿一下,我就让娘亲打你们十下!”
那两个粗壮婆子停下脚步有些为难地看向田雪,“二小姐,你看这……‘
“孝子懂什么。亲亲这样的词若没人教,他如何会,放任这样一个污言秽语的人在小少爷身边迟早会将小少爷带坏,孝子没有辨别能力,难道你们活了大半辈子也这么没眼力!”田雪淡瞥了那两个妇人一眼轻言细语道。
那两个婆子听到田雪的话,再也不畏惧泥娃的话,转身架着燕儿就往外走,任凭屋里的泥娃大哭大嚷地骂她们是坏银,他要告诉娘亲惩罚她们。
泥娃看到那两个妇人将燕儿架走,自己却无能为力,小脸哭得像个包子似的拽着田朵的手往外走,边拽边哽咽着说,“五九九,你救救燕儿,救救燕儿!”
田朵将哭成泪人的泥娃抱在怀里,谨小慎微地望了眼田雪,“二姐,杀鸡儆猴虽能立威,可泥娃是我们唯一的弟弟,适可而止吧!”
“你倒是个明白人!”田雪不咸不淡地扫了眼田朵,然后由小丫鬟帮她撑着油纸伞走了。
泥娃用小拳头直锤田朵哭喊,“五九九,救救燕儿,救救燕儿,娃娃知道说错了,说错了!呜呜呜……”
田朵抱着泥娃边给他擦眼泪边给他嘟囔,不是她不想帮燕儿,而是她越替燕儿说话只会让燕儿受到的惩罚更重,是她无能为力,不过她还是往好处安慰泥娃,说她虽然帮不上燕儿的忙,但他三九九会帮燕儿的,让他别哭了,哭的眼睛肿了就不帅气了。
泥娃不听她的话,边哭边问为什么五九九会越帮燕儿惩罚越重,他不懂,他只想燕儿好好地,还说二九九是个坏女银,他讨厌二九九。
田朵看他都将眼哭肿了,从果篮筐里给他拿来猕猴桃,哄他说他若还哭,燕儿就永远不会回来,可若他不哭,等他吃完所有的猴桃,燕儿就会回来。
果然,孝子还是需要骗才行,泥娃一听他只要吃完所有猴桃燕儿就能回来,立马哽咽着不哭了,他说他不哭了,他要吃猴桃。
到底泥娃没将所有的猴桃吃完,就窝在田朵的怀里睡着了,待到快天黑的时候,杨柳派了两个大丫鬟过来将熟睡的泥娃抱走了,那两个大丫鬟刚走没多大会,田春就来了,田春告诉田朵,据府里小丫鬟说田雪为了让董淸舒带她一起走,都向董淸舒下跪了,且还哭得梨花带雨地抱着董淸舒的大腿不让他走,结果让那董淸舒只冷瞥了她一眼,就吓得她松开了他的腿。
下午她来田朵这儿是气不顺,本想来找田朵的不是,结果让燕儿错撞到了枪口上,不过那燕儿的确是不该在泥娃跟前混说,但田雪这招杀鸡儆猴的确震慑住了府里的下人,现在下人们看见田雪这个二小姐,个个像看瘟神似地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田朵对田雪震慑人的效果不感兴趣,只问田春那燕儿的伤势如何,杨柳要如何处置燕儿。
田春说燕儿现在还晕迷着,那屁股上给打得血肉模糊没一块好肉,并说怪不得田朵小时候就说给富人家帮工,人家主家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现在看到燕儿这样,真庆幸当初听了她的话没去富人家帮工,要不然她现在有命没命活着还两可,现在她也算半个主子,可她说的话照样不管用。
先前她听见燕儿那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让那婆子住手,可那婆子仅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瞧瞧杨柳和田雪,接着又使劲打了下去,直到将那燕儿打晕了过去,杨柳才让人住了手,唤人来将那燕儿抬回屋去。
她别的帮不忙,只好使人给燕儿送了些上好的上药,让与燕儿相好的丫鬟帮着燕儿将药抹了,不过等燕儿的伤好了,杨柳可能就要叫来人牙子将她卖了。
通过这件事,田春明白了两个道理,一个是为什么后宅的女主人都要大权在握,掌握绝对的权威,二个,现在不仅田雪变了,杨柳也随着财富的增加,心变狠了,这与杨柳以前的霸道彪悍是不一样的,从前的杨柳只逞口舌之快,从不伤及别人的性命,可现在的杨柳看见一个花儿一样的小姑娘被打成那样愣是无动于衷。
要知道那燕儿和她的年纪相仿,只不过现在的她从一个小村妞摇身一变成了田府三小姐,可她相信若是她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杨柳应该也会毫不留情地打她一顿板子,这么想来,上次只关了她和小妹一天,惩罚还算是轻地。
田朵听了田春的总结陈词,叮嘱她别犯大错,现在田雪的气不顺,能忍让的还是多让她一些,然后从果篮筐里拿出一些水果来,让田春一会走的时候偷偷给燕儿送过去,让燕儿吃了,并问她院子里可还好?
田春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笑说好得不得了,现在她院里有个婆子出水痘没去观刑,田压当众问那婆子为什么不来,后来别的婆子说那个婆子出了一脸的红痘痘,大家都晓得出水痘会传染,若是田亚要见那婆子她们就将那婆子抬过来。
田雪瞪了那婆子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杨柳吩咐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许去那婆子的屋子,要不然谁再传染上水痘立马将其撵出府,至于那个出水痘的婆子暂时让她先住些日子,若她能熬过来,继续留着她,若是熬不过,就任她自生自灭,并且还吩咐人要单独给她拾掇出一个屋子将她隔绝起来。
后来田春说她学了几年的医,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恳请杨柳让她试试,没准她能治好也说不定,至于给她挪屋还是不要了,万一挨着她的人再被传染上怎么办?
杨柳想了好一会儿,才叮嘱田春去给那婆子治病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穿厚点别没将那婆子的病治好才传自己一身。
田春点头嗯了声,笑说她会小心地,且乘着这么好的机会,她也可以试试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总不能真应了杨柳那句话她好的没学会净学会调皮捣蛋,现在她就用这婆子的病来证明她这几年没跟师傅白学,并让杨柳等着瞧。
杨柳笑说一句那就等着瞧她到底能有几斤几两,若是治不好那婆子的病,以后田春也没必要在学医上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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