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背转身子,“朕的情况你最清楚不过,朕若成全了你,那你说谁又来成全朕,朕作为一国之君,尚不能得心喜之人,那你说作为朕的臣子的你,却要得你心喜之女,一个臣子比一国君王过得还要舒服滋润,你当真忠心地可以。
所以,朕不会成全你,要成全,也是你远离她,成全朕的一番苦心,况且她本就是朕的女人,只是她太淘气,且当时年幼,朕才会暂且放过,给了你可趁之机。
现如今,时机到了,就算她此次不来京都,朕也会下旨宣她入宫,你收手吧,这次任何人都不会改变朕的主意,她,先留在这里,不日朕就会宣她入宫,若是她在你这里有一星半点闪失,直接拿刘家所有人陪葬,朕的脾气你晓得,不要让朕失望,还有跟朕盯好了耶律阔拓,其妹耶律明珠也有赛雪欺霜般的绝世容颜,赐你也不算委屈了你!”
崇德帝说完大袖一甩就走了出去,独留刘飞扬在冰凉的地上跪坐良久,甘心就此将她让出去吗?自是不甘心地,可不甘心又能如何,总不能因她一人,将刘家满门的性命都置于不顾,他是性冷,不是血冷,就若他曾用田泥娃和田致远威胁她一样,现在想来他们两个是何其的相似,当真是师出同门,就连做出的选择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田朵久听外面没有动静,起身来到外室就看见刘飞扬坐在冰凉的地上发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失意呆滞的模样。
田朵咂摸了下嘴,可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他与崇德帝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该怎么说呢,在她与他的家人面前他选择他的家人那是无可厚非地,可心里总有些小失落,虽然她清楚自己并不爱他,可若没有好感那也是骗人地,毕竟若真要两个人搭伙过日子。刘飞扬将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一没通房二没小妾,对所有女人曾都是退避三舍,也就她出现,起初是带着某种目的和师傅的委托来不得不与她相处,进而经过磨合,才渐渐有了如今的局面。
而今,就因为上面那人一句话,先是强行塞给他一个女人,然后再将她从他手里夺走。作为现代人肯定是无法接受地。可古代忠君的思想根深蒂固。又有家人的性命摆在面前,他选择家人,选择忠于君上,又该是那么理所当然。
深深吸了一口气。始终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对,靠人终是不如靠己,崇德帝的事还是自己见机周旋吧,不管崇德帝是因为当初感激她解了他的家族咒语从而对她另眼相看,还是因为他们曾有过那么一刹那间的肌肤之亲,就大男子主义地要对她终身负责,进而陷入某种可怕的执念不能自拔,皇宫她可以进,但不会真的入宫为妃。自始至终,她都清楚自己的天地究竟在哪儿,又该在那儿。
抬手扶起坐在冰凉地上的刘飞扬,“大师兄,起来吧。老坐在冰凉的地上对身体不好,况且,事已至此,我们都不宜与上面那人硬碰硬,此事,你不要再出手,我会入宫与那人讲明,他要做的是一位治世明君,应该不会乱来地。”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谁说娶个民女就不能当明君了,也就你个蠢笨女人才会认为那人会讲理,真是快让你给气死了,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喜欢上你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
刘飞扬斜飞她一眼,又气愤道,“谁晓得你来厩做什么,眼下你满意了!”说完就想负气而走,可又觉得如此丢下她,万一让那耶律阔拓趁机得了手,那还不将他气死,宁可让她嫁给崇德帝,也不能便宜了那该死的孽种,于是,又冷脸道,“随我来。”
这是她第一次从刘飞扬的嘴里听到他说他喜欢她,尽管话语不是那么好听,但意思却是表达地准确无误,她能感受得到,只是很有猩惜的是,他们这对刚要搭伙过日子的师兄妹就这么被上位人的一句话给拆开了来,一时间,田朵也觉得很烦恼,难不成她穿越过来就是为让她落个孤独终老的结局,前辈子没享受过当老人的滋味,这辈子就是让她来体验把当老人的恶趣味。
可若让她就此委曲于帝王的脚下,她又是那么不甘不愿,爱,应该是两情相悦才可以地么,总不能让她将自己的所有付出,却仅能得到别人分出的那么一点点点滴水露吧,若真那样,还不如找个庄稼汉嫁了呢,最起码靠着她如今的身家,她让那人往东,那人绝对不敢有往西的念头。
田朵一边跟着刘飞扬走,一边陷入自己的小世界想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不觉间,两人通过暗黑只有微弱光亮的密道,到了凤影宫在厩的一处分舵丽春院,丽春院听名就晓得是风月场所,不错,丽春院就是座妓/院,且还是座养小倌的男妓/院。
刘飞扬的房间与丽春院头牌菊爷的房间相通,因而当两个人推开暗门进去时,正看见那菊爷裹了个白色大浴袍,脚踏一双木屐,一头湿哒哒地还往下滴水地及腰长发,那男人长得比浪荡子夜翼还要好看三分。
刘飞扬一看菊爷那放荡不羁的样,脸色一冷,“还不去穿戴整齐。”
菊爷看是顶头上司来了,忙收拢了大敞着口的浴袍,匆匆道了声,爷随便坐,就跑进内室换了身规矩地靛蓝色袍衫出来。
随之,恭敬地立在刘飞扬一米远的地方,“爷这次来,有何吩咐?”
刘飞扬面色稍缓,“将闪影叫出来随我走,宫主这几日暂且住在这里,若宫主在此稍有闪失,你们几个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菊爷这次脸色诧异地望向田朵,当看到田朵本人时,菊爷刹那间热泪盈眶,心里琢磨着,真人可比他们这帮替身还要美艳三分,这真的是个种地的小土妞吗?若种地的小土妞都能长成宫主这样,他宁愿娶种地的小土妞,也不想整日鬼混在男人的世界里看男地被人爆那啥,心下打定主意,等宫主未婚夫走了后,定要好好与宫主套套近乎,争取早日脱身,哪怕去给宫主端个洗脚水地近身伺候,也比在这儿看那些个男男好啊。
于是,菊爷很痛快地去叫来自己的搭档闪影,并提前告诉闪影宫主来了,这次他就是代宫主出任务去了。
闪影不像菊爷,也就是雷影那么兴奋,相反,表情木木地,没什么特别表情。
不一会儿,菊爷就带了个与田朵长得近乎一样的妖孽男子进了房间,当田朵看到那男人的长相,嘴巴再次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手指有点颤抖地指着闪影,疑惑地望向刘飞扬,“他,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回禀宫主,奴是男的!”闪影模仿着田朵惯用的声音道。
菊爷望着宫主那张大的嘴巴,很想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揭了,可又害怕宫主未婚夫刘爷吃味反感,只得耐着性子等着那位爷将闪影带走,再好好地和宫主玩耍。
就在这时,刘飞扬斜飞了菊爷一眼,“做好你的本份,若是胆敢做出引人生疑的事,直接宫规论处。”
菊爷忙恭敬应是。
敲打了菊爷,刘飞扬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和一瓶药水扔给闪影,“去将这张脸戴上,并和宫主对换衣裳。”
不一会儿,两人就互换了衣裳,然后闪影就随着刘飞扬从密道回了朝晖院。
田朵则留在丽春院菊爷的房间,菊爷等刘飞扬和闪影一走,就拿出他收藏的好多美食和美酒,并与田朵说着厩的新鲜事。
诸如耶律阔拓和耶律明珠这对辽越兄妹,以及刚刚嫁人的楚三小姐在王家的所作所为,据菊爷所说,楚秀言进王家见了那位婚礼上的怀孕女子后,不仅好吃好喝地供着,还提出让王文之将其抬为姨娘,要不然等孩子出世,无名无份地,又是大爷的长子,对孩子的成长不好,一举赢得贤良淑德宽怀大度的好名声,并得到王家老小的一致认可。
这事刚说完,就听外面有人找他,他让田朵先在屋里歇着,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随便用。
没过一会儿,菊爷就回来一脸悲切地望着田朵,“宫主,刚得到消息,刘爷要娶耶律明珠为妻,现在圣旨已到刘府,宫主,刘爷娶了耶律明珠,那你怎么办,老宫主临行前的嘱托可怎么办,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将刘爷当半个主子对待?”
田朵点头,“不管他娶谁,他都是你们的半个主子,传令下去,规矩仍照以前的走,而我在厩不会逗留很长时间,厩这边的事仍由他把关处理,你们身后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做后盾,以后行事也不方便,这种双赢互利的事情我们没必要拒绝。”
菊爷恭敬应是,先前玩闹的心思再也没有了,不过,他还是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宫主,闪影你已见过,我是雷影,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让刘爷知晓的事情,你就直接命人传话给我,我会带人为你执行。”
田朵点头,又与菊爷闲聊了些别的事情,菊爷雷影是个健谈说话也很风趣的人,不像云影和闪影几乎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认真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倒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不过雷爷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脚太大了,以至于不得不让他隐匿在丽春院做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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