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将最后一只鸡的鸡腿卸下来摆好地耶律迎蕊,几步跨到鸡棚前,在看到那张着脖子放开喉咙要打鸣的大公鸡时,龙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谁来告诉她,这么一个败家的妹妹到底是从哪儿来地。
耶律迎蕊看着一连呆滞瘫坐在地上的龙儿,等着那大公鸡打完鸣,将手伸进鸡棚,睁大双眼一动不动地,一匕首就划开了那大公鸡脖子上的大动脉,“姐姐,我练了一晚上,其实杀鸡很容易地,不用多大力气,就能让它死个彻底,你看,只要用匕首照着那鸡脖子的大动脉轻轻一划就完了,亏我一开始,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真是丢人,不过,姐姐,你的匕首真锋利。”
耶律迎蕊说了半天,看龙儿仍瘫坐在地上不动弹,本来想用手在她眼前晃晃地,可想想她满手满身都是血迹,怕龙儿晦气,又道,“姐姐,好了,我知道杀了你鸡棚里的鸡你会心疼,这样,我将我这月的月例都补偿给你好了。”
下一秒,龙儿从地上一跃而起就朝耶律迎蕊扑了上去,“你个败家妹妹,你以为用钱能就能买来我的鸡,真是气死我了。”
耶律迎蕊被扑了个晕台,任由龙儿打了她几下,反正她知道龙儿也不会真使劲揍她,傻乎乎地眨巴着眼望向龙儿,“你不要银子,若不然我出宫给你买鸡去,我数了算那只大公鸡一共是十七只,哦,不对,昨晚还漏了一只,共是十八只。”
龙儿骑在耶律迎蕊的身上,抬起的拳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因为她突然发现耶律迎蕊的眼和自家那臭哥哥的眼实在是像得厉害,都继承了父王的眼,龙儿很是郁卒地仰天吼了一声。因为动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要花费大精力来修复,她实在舍不得。
翻身无奈地仰躺在冰冷的地上,“那十七只鸡都是刚快要下蛋的草鸡。我养了好长时间才将她们喂到能下蛋,这一窝鸡,母后和弟弟一共就吃了两个,而我连一个鸡蛋都没吃,都让你个败家玩意给毁了,用银子买来的鸡,即便会下蛋,也不是我辛苦喂养大的鸡了,你没亲手耕耘喂养过,体会不到那种耕耘喂养到成熟结果的喜悦。唉,真是败给你了。”
下一秒翻身又将耶律迎蕊压在身下并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好歹给我留一只能下蛋的草鸡,我也不会郁卒到如此地步。”
耶律迎蕊没想到她突然又来这一招,直被她掐地脸红脖子粗。不过她没求饶,就算心中再难受,她也没求饶,因为她知道龙儿不会真掐死她,果然,在她感觉快窒息而亡时,龙儿松开了她的脖子。她躺在地上猛咳了两声,当新鲜清凉地空气吸入肺腑中时,她才觉得原来能就这么自由自在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是多么的美好。
随后就听龙儿道,“以你现在的反应,早被别人拆吧拆吧吞入了腹中,我告诉你。作为一名合格的兵,就算你最亲密最信任的伙伴你也得做好在被突然袭击时一刀反击,不过,一晚上你有如此进步也算很不错啦,我会替你先探下母后的口风。不过我觉得母后很可能会让你先练个一两年,若是你能吃得下练武的苦头,也许将来有机会,若是你连练武的苦头都吃不下,那就等着学几招花拳绣腿,等着到了合适的年龄再找个合适的夫婿嫁人算了,这样你也能离开王庭。”
下一秒,耶律迎蕊就举起了小拳头朝龙儿的屁股揍去,依照她的经验,屁股上的肉多,即便多揍上几拳也揍不坏,可是她忘了龙儿是会武地,这一拳揍过去,就见龙儿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跃了起来,冲她嘿嘿一笑,“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倒是会现学现用。”
耶律迎蕊气恼地收回拳头,并对天发誓道,“老天爷在上,将来我耶律迎蕊不仅要当一个合格的兵,我还要当能统领一方的女将军。”
龙儿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突地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志向真不小,有朝一日你当了女将军,等姐姐到了你的地盘别的什么不让吃都行,唯一不让吃鸡蛋不行,听见没。”
耶律迎蕊第一次开心地笑了,“等我当了女将军,我给你做个用蛋壳垒成的床让你睡。”
于是,一连几天,坤宁宫都是吃地和鸡有关地饭食。
而田朵在给轩辕澈讲了有关鸡的故事,轩辕澈面上虽仍不喜耶律迎蕊,不过心里总算对这个女儿有了点改观。
没过几天,就将一个精通谋略和武艺的女教头带到了田朵面前,通过田朵的手送给了耶律迎蕊,并让这女教头住进了耶律迎蕊的桂园,一是教耶律迎蕊工夫,二呢,也是保护耶律迎蕊的安全,毕竟偌大的桂园让耶律迎蕊一个人住,的确不放心。
另外,谁都以为耶律迎蕊吃不了苦,坚持不了几天,却没想到那小丫头也是倔强的性子,硬是咬着牙一天天地挺了过去。
这天,龙儿从香草堂出来往坤宁宫走,进了坤宁宫的门口,她返身又退了回去,对着垂眸站在宫门一侧的少年疑惑道,“你可是皇甫浩南?”
皇甫浩南没敢抬头,点头答是。
龙儿嗯了声,随之向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又走进了坤宁宫。
皇甫浩南垂眸看着上下翩飞的衣角进了宫门,方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那片湛蓝的天空,他进宫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还是头一次碰见耶律蕾,没想到她不仅记得他,且还向他说了声谢谢,可见这人并不像传说中那么毒,他不由再看了下在桃花宴那天推她入水的那只手,当时,为什么要推她那一下呢,是觉得她当初高傲地像睥睨世人的孔雀所以想让她尝尝落汤鸡的狼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一只手若毒蛇般缠绕了他很长时间,他怕有人看见是他做的,所以在家时日夜忐忑不安,进宫来,看二皇子待他的样子不像是知道他其实是推他妹妹下水的罪魁祸首,渐渐地才安下心来,没想到今日却遇见耶律蕾,还得了少女的一声谢谢,这声谢谢,他何以敢当,却也不敢明说。
而进得坤宁宫的龙儿正巧碰见星儿从大殿内出来,“哥哥,要走了。”
星儿点头,“看过娘亲和弟弟都无事,我到去上学堂的时间了。”
“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学业。”龙儿道。
星儿看了龙儿一眼,“你找我是不是有事?若是紧要,现在你就说,若是不紧要,等我放了学,趁午休时间你来东宫找我。”
龙儿点头,“等你放学,我中午去找你。”
星儿向龙儿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娘亲和弟弟就走了。
龙儿在坤宁宫只弹了一曲琴,田朵就听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龙儿点头就将在碧莲池落水时有人推了她一把,否则她是不会掉入水中地说给了田朵听,并告诉田朵,她问过小蕊,当时,董旦是先将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小蕊接住,然后才掉入水中救她,姑且说是救她吧,虽然她也不媳,但人家的动机总是好的,如果推她一把的那人是董旦,且想对她卖好地话,应该第一时间就落水救她,而他一时间救地却是小蕊。
可见在董旦的心里,并不是想对她卖好,而是有一颗良善的心,凭着本能在救有危险的人,那么她的假设就不成立,当时一共五个人,而悦儿离她还有几步远,若是悦儿,悦儿还得向她走几步,且悦儿的脚步重,若有走动她一定能听得到,可当时她并没听到有走步声,那么唯一剩下的人就是皇甫浩南。
她不止一次地站在碧莲池旁推演当时的情境,也只有他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也是那只手地真正主人。
她抬头望向田朵,“娘亲,我知道你会派暗卫跟着我,他们真没瞧见是谁推的我吗?”
“瞧见了又如何?”田朵含笑抚摸了下龙儿的额头,“难不成你还要再烧光他的头发。”
龙儿的脸微红了下,“龙儿当时是过于气愤,才……以后,龙儿再不会如此冲动,娘亲你就别揭龙儿的短了。”
田朵笑望着她道,“娘亲什么都可以包容你,可是别人不会,当日,若不是皇甫浩南一力抗下了那件事,即便你父王和娘亲联手也堵不住每个人的口,世上最难堵地就是悠悠众口,即便是皇室也不例外,你该感谢他挽救了你一生的名誉,否则一个刁蛮任性毒辣的恶名声传出去,这一辈子你都将活在世人异样的眼光下,孰轻孰重,娘亲觉得我的宝贝龙儿定会清楚,娘说得对吗?”
龙儿点头,“所以刚才看见他在宫门口,我对他说了声谢谢。”
“这就对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能勇于承担为自己一时欲念所产生的后果,说明这个人的品性还不是那么坏,在适当的引导下也能成为一个很忠心的人,这就要看你哥哥的魅力如何。”田朵笑着指了下旁边的古筝,“再给娘亲和你弟弟弹奏一曲如何?”
龙儿静心坐在古筝前为田朵抚琴一首,当一首欢快流畅地草原小调宛转悠扬地流淌在坤宁宫,田朵才满意地合上眼。
看看时辰,星儿应该差不多下了学堂,于是,龙儿起身给田朵盖上了薄被,稍微收拾了下,就去了东宫。
等她到东宫的时候,正好碰见星儿也刚回宫,并没看见皇甫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