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挑起马威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将其重重的抛向空中。马威部将领见主将被抛半空,一时胆寒,纷纷后撤。
长沙王军开始向陆机中军进击,然左有石超,右有刘渊冲将过来,与长沙王军厮杀起来。陆机部毕竟人多,并不落下风。长沙王看已经阵斩敌大将,也就再次鸣金收兵。
长沙王与马威接战,仅一刻多钟刘琨便枪挑马威,敌军破胆,长沙王退兵回城,弓箭手拖后,石超、刘渊也不敢进逼。
回到营中,陆机心中稍安,由于石超、刘渊英勇,这次倒没损失多少人马。只是先锋马威被杀,而那位闹事的小督孟超竟在后退中落马,被其部众踩死。这事可笑吗?这事不可笑,军阀岳维峻在被红军战败逃跑时,他的马夫竟把他推下马,自己逃之夭夭,他成了俘虏。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什么样的笑话闹不出来?
正当陆机苦恼之际,外面有报,西路帅张方前来求见,陆机赶紧迎接。张方进得中军帐,开门见山得说道:“接下来的仗,不知元帅要怎么打?”
陆机张开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只得长叹一声。这时让他写七步断头诗,他可能比曹植写的还快。陆机身旁大将也都叹气不语。
张方即来,心中有数,说出心中所想:“我大晋罢天下兵,所仰仗者,就是洛阳禁军。从以往的战事看,禁军有能力以一打五。我们不能再硬来,只有对其长期围困,或能成功!”
陆机叹道:“我久居洛阳,知洛阳富甲天下,我们围一年也无济于事。再者时间一长,天下形势不为我所有了。”是啊,你清君侧,却长期围困皇帝,天下藩镇就会慢慢对你有意见了。
张方说:“近日我多方观测地形,发现千金碣为洛阳唯一水源,现正值深冬,城内井水近枯。我掘千金碣水源,城内必乱,守不了多久。”
陆机闻言大惊:“岂不是涂害苍生。千金碣之所以名曰‘千金’,就是因为其开凿之后,每天能给洛阳城创造上千金的价值。把他堵住,要害死多少人。”
张方怒道:“敌人兵少,敢于出城作战,就因为你们没把卫城都占领。你们兵多,毁去所有卫城,我掘千金碣,就让我做涂害苍生之人。”
张方气恼不再说话,陆机众将纷纷站出,支持张方。陆机呆若木鸡,不语一声。
张方见此情景,告辞而出。出得陆机大营,副将不禁问道:“陆帅不同意明公方案,该如何?”
张方不禁讥笑道:“你还记得李含说出‘伪造诏书’之策,我们大王没吭一声吗?书呆子就是虚伪,他要老子做恶人。”
副将恍然大悟,“陆机果然狡诈。”
“我看是胆小”,张方接着说:“我看陆机必死。”
众人不解,张方又说:“连败两阵,众将气馁,一定要找一个替罪羊了。陆机胆小,不敢污人,定被他人所污。”
果不出张方所料,将军牵秀本是新近投靠成都王。第一战又是自己先逃,心中恐慌,竟恶人先告状,送信与成都王,说陆机心怀不轨,不肯协调众将,乃至两次战败。
成都王见信后,随手扔与僚佐,谋士皆说不可轻信一面之词。正在这时,太监孟玖小步跑了进来,扑通跪倒,递上一封书信。原来是其弟孟超在大闹帅帐之后,怕陆机整他,就先写信告陆机谋反。
成都王看后,半晌不语,稍顿说道:“小督要污蔑大帅吗?”
孟玖闻声哭道:“愚弟已于日前为国捐躯了。”
成都王大惊,战死了当然是忠臣,那他告发的是不是奸臣?
原来孟玖早前收到孟超来信,心知其弟莽撞,未敢将信上交。昨日接到其弟“英勇”战死的信息,大愤。自己是太监,全凭弟弟立个战功,入了士籍,光宗耀祖。谁想弟弟战死,心中痛恨,誓与陆机不两立。
成都王脸色阴沉,众谋士不敢再劝,成都王也不再理他们,径直走入后堂。
再说洛阳战事,陆机用张方之计,令石超将洛阳卫城一一攻占。
石超领命出来,令军士向缑氏城中放火箭,火烧城门。军士大惊。石超骂道:“攻城,咱们还要死人,不如毁去!”
卫城大多城小,长仅数百米,哪吃得住火箭烧,不几日,除金庸城,其它卫城尽被毁去。叹一声,只便宜了后来的五胡乱华。
张方也在千金碣上游作坝,断洛阳水源。洛阳城中长沙王开始坐立不安。
洛阳城已百年未遇外兵,城中人口众多。水源一断,仅靠井水维持,冬季水又浅,人员窘迫,粮食也开始紧张。大晋岂会料到,有朝一日,在大晋京城,天子脚下,也要以少战多。所以很多粮草封在卫城之中。早被石超烧毁。
朝中开始慌乱,长沙王无奈,只好封王衍为太尉,请他去与成都王协商,又要“分陕”天下。
分陕,在中央集权制下就是一句空话。就算分陕成功,也只会是刘邦和项羽的鸿沟之盟。
长沙王还给成都王写了一封信,信上先说你我兄弟手足,不应对决。又说你派来的人大多心向朝廷,看到天子在城墙之上,陆机带着头往后撤。最后竟说“你应返回守镇,以宁四海,让宗族不因你而感到羞辱。”(最后一句是原文翻译。)
长沙王也才二十七岁,这封信太强硬,只能适得其反。
成都王见信大怒,马上修书命牵秀杀掉陆机,暂领中军,并把留在邺城的陆云也杀了。长沙王这封信,可能也就想起到这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