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三千城管,复我浩荡华夏。剑指天山西、马踏黑海北;贝加尔湖面张弓、库页岛上赏雪;中南半岛访古、江户废墟祭祖。中夏城管,所向披靡。见神杀神,遇佛杀佛。拳打欧盟诸侯,脚踢米洲花旗。上能打飞机,下能秒坦克,入海灭航母,飞天打卫星——有明敢犯我城管者,虽远必诛!
——摘自《疯话连篇》,诺必尔文学奖获得者神经病有所好转著
叮铃,叮铃。
刚刚处理完公务的洛宁才睡下,就不得不起身开门。
“萨穆罗先生,有什么事吗?”打起精神,洛宁优雅地道。
水悠扬把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和洛宁说了一遍,当然略掉了许多情节。
没想到,刚刚听完,洛宁猛地跳了起来。
一声尖啸自他的口中发出,差点震破水悠扬的耳膜。
洛宁的面容陡然狰狞了起来,眼中如有烈焰喷吐,他双手狂乱地挥舞着,波浪般的头发一派狂飘,犹如马鬃一般。他的表情此时变得极为可怕,眼眸如嗜血的孤狼一般,牙齿飞速磨动,面色发青,把水悠扬都吓得一愣神。
“son-of-bitch!”(**的儿子)
洛宁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
水悠扬想不到,这样一位温和、高雅的公爵大人,在此刻竟然会如此粗鲁而恐怖。
这时,几个美丽的侍女也慌张地赶了过来。
洛宁似打了个寒颤,平静下来,急忙道:“尊贵的朋友,抱歉,我刚才的举止失措可能吓到了你…”
水悠扬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洛宁的表情又恢复了那种高贵淡然,只是他的眼中仍有着厉芒闪动。
洛宁竟然毫无尴尬之色,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实在让水悠扬吃惊,他也不由奇怪:大公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用少年老成来形容他,也许远远不够。
不过,他方才的失态,更让水悠扬心头一凛,揣测是因为玛利亚的缘故,暗想方才要是因为心志不坚睡了他的女人,岂不是…问题是,自己当着他的面抱玛利亚,他都能投来毫无渣滓的赞许目光,那几个裁判员到底连玛利亚的皮都没伤着,这又是…
他突然想起一部影片叫《元首的愤怒》,不由心道:恐惧?
上位者会用愤怒去掩饰自己的恐惧。但是,洛宁害怕的,又是什么?
如果他身后没有足够的力量,他就不会和教廷对抗,这一切,本该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洛宁真是暗黑议会的成员,他根本不必怕教廷,因为议会绝不会让他这样身份的人被教廷剿灭。
那,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水悠扬很想询问洛宁他的真实身份,以及预言的内容,但终究难以开口。他不是冒昧的人。想了一会,他把从李蕴等几人身上缴获的禁器取了出来,递给洛宁——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
收下几件禁器,洛宁拨了一个电话,很快,首相蓝夕·察亚尔先生顶着带血丝的惺忪睡眼,快步走进了这座花园中。蓝夕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方正,一副稳重模样。
洛宁向他递了个眼神,两人一同走进了洛宁的房间,水悠扬知道这种事情外人不该过问,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
房间内的声音被洛宁完全隔绝,但水悠扬有着强大的精神力,竟是被他无意中听到几句。
“不应该啊…他们根本没这个理由。”
“蓝夕,我们似乎该选择阵营了。立刻让人去玛利亚的住处保护她,另外天亮后我想再听听她的意见。”
“大公,是否要让他们过来…我是指。”
“暂时不必。”
随着水悠扬的离开,声音渐不可闻。
当夜,又有多名神职人员来大公府搅扰,不过都被洛宁用强硬的言辞顶了回去,至于具体情况,水悠扬并不是太知情。
洛宁所说的话,他想了一夜,只是,他突然发现一个极大的问题。
洛宁为什么要用星吉利语和蓝夕谈话?卢森堡的官方语言是高卢语和条顿语。
虽然星吉利语是世界语言,但这种机密谈话,又有何必要使用星吉利语?洛宁知道西方语言,他只会星吉利语,也就是说,只有一种解释,说给他听的!
只是,目的又是什么?那些话又有什么含义?
选择阵营?洛宁是教廷的敌人,毋庸置疑的,还怎么选择阵营?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还是半真半假?或者,自己离开太早,没能听到洛宁想让自己听到的全部话?
摇摇头,也一夜未睡的水悠扬并不感到疲惫,他的精神力可以让他一个月不用睡眠。
他感觉到,东方、西方,平静的水面下,汹涌的涡流正连在一起,将要汇成一股翻天巨浪,每一个细节,都会是致命的陷阱,而他已然被深深缠在其中!只是,他实在不方便去问洛宁,完整的预言是什么。
第二天,传来了新闻,在高卢和条顿,发生了多处骚乱。
据内部消息,暗黑议会对神圣教廷发起了疯狂的袭击,成群结队的蝙蝠在光天化日之下,冲入教堂,将一个个神职人员吸血而死,教廷也发起了报复,大量暗黑议会的秘密集结点遭到捣毁。
不过,不知为何,骚乱并未在卢森堡大规模发生。
洛宁承受了极大的压力,整天都有教士登门拜访,但水悠扬却能肯定,他与这些骚乱,毫无关系!
如果洛宁恐惧,他就不会采取这些血腥报复的行动,同时,如果教廷有实际证据,肯定已经对他采取了暴力手段,一个小国大公的生死,根本不会在教廷这庞然大物的心上。也就是说,教廷也不知道洛宁的真实身份!
玛利亚之前说过一个词“试探”,那么,教廷仅仅是怀疑而已。
水悠扬感觉自己一向清醒的思路,如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比起之前被叶知秋设局利用时更加混乱。但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不好意思向洛宁提出告辞。
由于最近在整个卢森堡都有大量教士出没,犯罪的确少了很多,教廷的一些异能传说,在普通人里面都传播甚广,不得不承认,虽然教廷素来虚伪,但的确有利于维护社会稳定——至少,如果教士发现有人实施强奸、抢劫之类的犯罪,是有权出手将犯罪分子当场击杀,而很一部分教士也的确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这几天玛利亚也显得颇为清闲,上午便能处理完事务,下午则陪同水悠扬在卢森堡国内游山玩水——仅仅有江夏两个县面积的卢森堡,的确只要几天就能玩个差不多…
卢森堡号称千堡之国,古堡极多,常有凶灵出没,不过,这些鬼魂对于凡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吃掉几个并不能提升功力,玩多了还会惹来教廷的追杀,所以最多闲极无聊出来吓吓人。
也正是如此,在中夏,洛邑那边经常有人看到脏东西,却没听说有谁在北邙山神秘失踪的,一样的道理。当然,扶桑人召唤出来的式神比较蠢,凡人照杀不误,一般会很快被干掉,这也是扶桑鬼片特别出名的原因。
不过,修士就不同了,悄悄吞掉一两个修士,对于那些凶灵来说,乃是大补的事情,何况修士们很多时候都希望从古堡中找到一些好东西,常常到不该去的地方去,正好惊扰了那些沉睡的幽灵。
故此,水悠扬和玛利亚三天内遭遇了四五次袭击,不过水悠扬有炼魂咒,专克凶鬼,这些鬼物都成为了冰翔剑的补品。
坐在古堡的窗口,水悠扬将两颗黑里透红,透发着凶厉气息的魂石炼化进板砖中,玛利亚笑吟吟地看着他,忽而轻轻拢了拢秀发,雪指轻轻擦过红唇,撩出一片动人心魄的妩媚。
窗外,自阴沉的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小雪,一片琼馆璧宫,银树参天,将光线投射进阴森的古堡中,镀银的窗边,跳动着点点流华,堡内堡外,明暗相映,格外生出一份意境。
水悠扬方才干掉的两头老鬼,正是这座古堡的第一任主人和他的老管家,他们死于一场政变中,被送上了断头台,因此出现时,脖颈处只剩一点皮连着,遍身都是血迹,用他们的灵魂炼成的魂石,也浸上了血痕。
那位老主人,是个非常荒淫的家伙,因此古堡的很多地方,都摆满了意态露骨的裸女画像,栩栩如真,撩人心魄。如果是平时,水悠扬心如止水,绝不会有一丝动容,但他经过了几天前的旖旎,心中一直有点难定,不由略略心猿意马起来。
玛利亚金发飘风,怡然而立,堪称天使面孔魔鬼身材,似笑非笑间,英气与妩媚完美地融于一体,将那成片油画上的女子们都比了下去。
“真美啊。”
望着窗外纷纷而落的雪花,玛利亚左手伸出窗口,轻声道。细雪如纷舞的精灵,落在玉手之上,溶化成晶莹的水点。
声音轻柔婉转,却是尾音如钩,带着一股撩人心魄的意味,细觉又似脉脉含情,令人心神皆动。玛利亚这样熟女的魅力,的确不是南宫仙儿这样的小姑娘能比的。无疑地,南宫仙儿在运用了媚功之后,杀伤力自然更强,但面对媚功,只要有心者,皆会提防。
水悠扬不由地开口道:“景色虽然很美,不过如果没有玛利亚小姐的增色,想必要黯淡不少。”
噢一声,玛利亚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年轻人,我以为你是个古板的人,没想到也会说讨女性开心的话?”
这一丝微笑,宛若冬日里露出乌云的一缕阳光,射在人心坎之上,令人心海中顿时浮上一抹亮色。
当年高卢赫赫有名的那波**帝,在只是一个小军官时,也曾自诩心志如铁,但博阿尔内夫人的倾城容华和那股似媚复柔,欲语还休的绝世魅力,很快便俘虏了他,而水悠扬虽然修习冰风魔法,自以为心冷似冰,到底不是性冷淡。
在昨晚的一次舞会之后,他的脑海中就不时浮现玛利亚的倩影。当然,这不可能也绝不会是爱情,但他的确是被她的性感所吸引。倘若不是因为洛宁的关系和他自身的洁癖,水悠扬也许已经对她展开了追求。
耸了耸肩,水悠扬装作一丝不被那勾人心魂的微笑所动,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这样吗?”玛利亚莞尔,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提提的响声,缓缓走了近来,突然凑近水悠扬耳边。
“那天晚上,你还算规矩。”
带着芳香的热气吐在水悠扬耳际,金色的发丝如同春风流烟在他的脸颊上拂过,带来一股酥腻麻痒,让他心跳呼吸陡然加速。
“玛利亚小姐…当时…你还有知觉?”
水悠扬声音颤抖着开口。
“嘻嘻…枪斗士的意念强度,你难道不知道?”
玛利亚身躯微微一侧,带着芬芳的热气,尽入水悠扬鼻腔中,沁人心腑,让他整个胸腔都一阵舒坦滑腻。
略略抿了抿嘴唇,水悠扬这最细微的动作都被玛利亚看得清清楚楚。
“到底还只是个大男孩,公爵大人像你这样大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懂了…”
水悠扬自然听出了话语中的挑逗,不过,他心底一番争斗之后,决定不做任何反应。
玛利亚没说错,他的确只是个大男孩,也许,在心计谋略上,他胜过许多中年人,可只有二十岁而且性格并不活泼的他,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真的一窍不通。
在风之大陆,他其实有未婚妻,不过他从没正眼看她一眼——用中夏人的话说,就是包办婚姻。当然那位美人也根本不具有那种致命的吸引力。
“人和人总是不同的。”水悠扬怒了努嘴,漫不经心地拉远了和玛利亚的距离。
“好了,天快黑了,我们该下去了。”玛利亚打了个哈欠,双手不经意地向后张去。作为一个警官,她更多时候使用的是命令而不是询问式的口吻,不过这副慵懒神态,更是撩人。
纤白如玉的左手伸了过来,银色的手镯在玉手上映照出流丽的光泽。水悠扬握住了她的手,顿时一股温暖舒适传到他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