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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洁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一夜后的事了。安娜和点点在一旁照料,我和葫芦、建国走出敦煌饭店寻找世尊地藏的下落。不过盗墓人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基本已经绝迹,大多数已经洗手不干了,偶有家族传下的手艺活也深藏于市井之中,他们行踪极其隐秘,想要找到很难。要不是这次放出“世尊地藏”的风声,估计也不会再让手艺已经封存的盗墓人重新出世。
我们找了一个下午,深入偏僻的郊区,冒充旅游的打探关于盗墓的传说,到了晚上八点来钟也没走访到什么关于世尊地藏的事,连破毛皮的盗墓贼的消息都没有。我们只好赶回了饭店和安洁汇合。
安洁气色好了很多,我进门时她冷冷地盯了我一眼看毫不客气地说:“为什么不早叫醒我?”
“嗳?安老板,这不都是为你好吗,你该休息了,其他的事我会帮你办到的嘛。”我尽量耍嘴皮子,说太严肃安洁更生气。
安洁掀开被子坐在床上说:“你不是要帮我找到世尊地藏的吗,人呢,你打听到什么消息。许先生我没发觉你有什么本事。”
这时候我真不想惹这妮子生气,招手让葫芦他们先出去吃饭,我先伺候这安老板:“老大,你消消气儿,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人来拜会,不是世尊地藏,起码也是盗墓的行家。”
安洁惊讶地看着我说:“你有什么本事让人来找我们。”
“哈,你不也说了我没什么本事吗,不过这种鸡毛蒜皮的游戏我小的时候和葫芦玩过多次了,熟得很。你放心,我在三市,和几处市井留下字迹。”
安洁白了我一眼说:“你写着盗墓贼都来敦煌饭店吗,胡闹!”
我看安洁已经把脾气收拾了好多,赶紧嬉皮笑脸说:“你喝粥了,身体好了才好去见帅得掉渣的世尊地藏嘛,瞧你现在和刚做好月子的村姑差不了多少,我要是世尊地藏看你这模样,直接没兴趣,真没兴趣。”
安洁边喝粥边问:“你到底写了什么?”
这我就得跟你分析分析了:小盗解决温饱,大盗发家致富,这在中国古代是有例子的。曹操不就没军饷才掘人家坟墓充当军饷的嘛,也正是北派校尉的由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和我讲历史吗?”安洁催促。
为了让这美国小妮多休息一下,我尽量磨嘴皮子:“嗳,我是怕你听不懂,得跟你科普科普,你以后写给什么美国的地理杂志什么的人物才饱满,有史有料对吧。”
“别说没用的,快点说,你就是胡说胡有理的许默。”
我接着说:任何的行业都有规矩,盗墓也一样,在中国流传的盗墓贼除了四大派外,还有其余六支自成一脉的盗墓手法,他们所用的暗语是有区别的。
既然暗语有区别那就好说了,暗语在各家派系里又各有说法,但只要不是一般农夫抗锄头挖墓的游头,稍微有家族渊源的就会知道一个统称---崶宇玄圣。崶宇玄圣是根据南派祖师牧严而来的。
至于为什么各派都知道南派的“暗语”,主要是各派都遵从南派的技术,起源就是一千多年前的“世尊地藏”的封禅榜了。相传一千多年前,南派的祖师牧严研究出最为神秘的筑墓技术引起各派的征讨,上万的盗墓贼都觊觎牧严的三件圣品,为了争夺这三件东西还演变成战争。
最后在西藏昆仑山中的玉女峰地理位置不详争夺最后一件地藏宝玺时,被牧严困死在了昆仑山中。各派知道牧严通世才华,所以都拜牧严为世尊地藏,自此南派暗语就成了通用的语言在盗墓世界里流传。
任何派系只要是传统的盗墓贼都能知道暗语的含义,也就是盗墓世界里的专用语言。
我故意在繁杂的“琉璃市”买卖古董的地方用黑炭写上“閤尔纳舸,雾嵇捺海郇廧娿珇嘛!”。又听黄河渡口上摆筏的大哥说了,夜间过河的商旅更多,什么人会在夜间赶路,不做贼还能做什么,大致来说,这些夜间渡过黄河的人十有*就是家族传承下来的盗墓手艺人。至于为什么盗墓人现在一听到“世尊地藏”就都前来拜会就不好说了,等见面再慢慢琢磨。估计和你们考古学家发现古墓一样,全球的考古学家都想瞻仰,就像秦始皇兵马俑,被发掘后不就把你们这些伟大的考古家都吸引过来了吗。注:閤尔纳舸,第三卷里的故事,意为永不出土且行踪不定的棺材
安洁追问:“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什么意思。能有人懂吗?”
“呵呵,安老板,如果我写的这些都没人认出来,只能说明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以盗墓为生了。”
安洁急了:“我问你写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我看安洁已经把粥喝完,稍微开心了一下,继续耍嘴皮子:“跟你说过多次了,有事没事买本新华字典看看,你就知道什么意思。文盲当久了是很受罪的。”我把我刚才所说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安洁接着说:“安大小姐,你把这字条收好,真正的世尊地藏一定懂里面的含义,如果他不知道什么意思,那绝对是冒牌的。我这可是免费奉送的,你也别问我什么意思,我就不是世尊地藏,这么深奥的东西我理解不了,只知道就盗墓这个意思了。”
安洁把碗放到床头的柜子上,仔细地打量起我来。被她这么认真滴研究,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想:“这安大老板难道又要跟我唱戏了,不知道这回唱的又是哪一出。”
安洁最后叹气说:“许默,如果你能正常点就好了,我总觉得你藏着什么不肯说。不过我也不关心这些,咱们合作完这次后估计很难再有碰面的机会。”安洁说得很肯定。
“哈,懂我者安大老板也,你也知道我是为钱而来的嘛,何必捞心捞肺的胡说八道,下次安娜给我五万美金,我还没缓过神来发家致富怎么来的这么快呢。只要给一百万华盛顿,我立马从这五楼上跳下去都可以。”
安洁扑哧一声笑了说:“好啊,你敢死我就敢埋,如果我不开心可以用一百万美金让你死给我看了,呵呵!”
时间很快过去,晚上十点后敦煌饭店附近显得安静许多,只有北面的夜市灯火辉煌犹如白昼,我看时间差不多,就要起身离开安洁的房间,只见门缝地下有一摊黑色的炭灰,有人来过。
安洁也发现了,和我走到门口查看,原来是一张白纸盛着碎末的碳粉。安洁猜到可能就是盗墓人来过,本以为她会纠结与怎么破解这档子事,她反而盯着我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许默你可不简单。”
“安老板,你可别又说我是世尊地藏。老实和你说吧,我也是为了世尊地藏之名而来的,毕竟我也是崶宇中人,稍微有点渊源的人都知道什么意思。你是美国来的不可能知道里面的文化和规矩。告诉你,我们明天晚上十点钟到鸣沙山,你就能见到世尊地藏了。”
“就一堆碳粉就能确定时间和地点,许默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你看看碳粉就知道嘛,很累了,明天再说吧,呃,安洁,明天,在没遇到世尊地藏前,你就是世尊地藏,别慌……”说完直接溜出门外,好好睡个觉……
天还没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惹得我差点开骂。心想不会是饭店里的小工来收拾房间了吧。只好穿好衣裤开门。
门口站的却是安洁。我说:“安老板,这么早。”我看安洁双眼冒血丝,估计一个晚上她都没怎么睡。
安洁捡个地方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才对我说:“我睡不着,想事情,你说这么神秘的世尊地藏会是什么样子?”
哈欠连连的我不得不陪这妮子聊天了。点上烟坐在她对面说:“你又不是来相亲的,管他长什么样,要用得上把票子给他,让他带咱们进罗布泊考察,向西再到楼兰,那不就结了嘛,反正你家的钱只是个数字而已,不花白不花。”
安洁转移话题:“哦,对了,昨晚你说在世尊地藏没出现前我就是师尊地藏,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你安大小姐很聪明,这点都不明白吗,我写给你的字条其实是世尊地藏用的暗语,这些字明目张胆写在大街上,派系中的盗墓手艺人见到就认为是世尊地藏了嘛。所以我才让你夜里十点去鸣沙山,你就能见到真正的世尊地藏了,所以你现在就被认为是世尊地藏。
安洁目光闪烁不定,接着说:“既然是世尊地藏用的暗语,你怎么会知道……”
再不打断,安洁又要胡思乱想了:“行了,你打住,我都想问我自己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呢,行了,休息去吧,下午四点赶往鸣沙山。”
安洁站起身子说:“不,现在就走,我的朋友还在代家墩等我,和他们会合后商量一下对策。”
我无可奈何,只好把其余队员叫醒,匆忙吃了点东西就赶往代家墩。
代家墩在敦煌以北,路上基本是戈壁滩,一样是漫天风沙的沙场,穿过几座沙包出现一片绿树环绕的村落,那就是代家墩了。
我们乘马进入村庄,在村头早就有一个五大三粗戴着墨镜的哥们在那等候。他朝我们招收,老远就喊:“hey,angle,waitingforyoulongtime,eon!hey,guys……howareyou……”
安洁和安娜下马对着那哥们儿叽哩哇啦:“fihankyou,whereisjack?”
正说着,从一家农户里钻出好几个人,当中一个有点气质的哥们估计就是安洁口中所说的杰克,兴奋地跑了上来和安洁就要来个美国式的拥抱礼。安洁可能顾忌在场的我们,伸手把杰克拦住,只是象征性地握手然后说:“speakchinese,plesse!”
杰克像个大男孩瞧了我们一圈用极其生硬的中文说:“嘿,你们好吗。”
葫芦笑喷说:“我们不怎么好,又累又饿!”
安洁走到三辆吉普车面前打开后备箱检查了装备,然后满意地走了回来对大家说道:“装备都准备齐了,咱们现在出发,等下我再给你们介绍。”
我目视了这一队安洁带来的人手,一共六个人,其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安洁称呼他叫布鲁斯上尉。其余两个人样子很冷酷,露出的手臂上都有纹身,应该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退伍军人,还有三位肯定是中国人,他们三人正自顾聊着什么,我没听清楚。
大家上了车,我和安娜、点点、葫芦和建国同乘一辆吉普车。安洁走到农舍中说是把马匹全部送给这户人家,还给了点钱,然后就带着我们驶往敦煌鸣沙山。
路上安娜和我介绍起随行的人员。原来安洁这次为了进疆考察早就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甚至从美国带过来的随从人员都能讲中文。安娜说最厉害的还是那位叫布鲁斯的上尉,安洁称他为叔叔,安洁十八岁进入埃及探险就是在这个人的辅助下完成任务的,其余两位成员均是退役的美*人,早年被安洁家族聘做保镖。至于另外三个中国人,其中一位老者叫付博义,是地质学和考古学方面的专家,另外两个年轻人是部队里安排的两名小战士,目的是保护付博义的安全。
敦煌,戈壁沙漠中的绿洲,曾经是河西走廊西端丝绸之路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悠久的历史沉淀,孕育了敦煌的文明。希腊文化、伊期兰文化、印度文化和中国文化曾经在这里交汇融合,这些更为敦煌增添了迷一样的色彩。
敦煌历史文化源远流长,汉武帝元鼎六年曾在此建郡,张骞出使西域开通了丝绸之路,敦煌便成了丝绸之路上中西文化交流中心。
敦煌有八景:危峰东峙,千佛灵岩,月泉晓彻,沙岭晴鸣,党水北流,秀壤春耕,两关遗迹,古城晚眺。我们由于时间紧迫没有能品尝由八景得名而来的菜肴,倒是奋不顾身跨越沟壑戈壁奔赴八景之一的鸣沙山月牙泉。
安洁的聪明干练让我很是佩服,在进入鸣沙山附近的农场里,和几户人家购买了二十头骆驼。要进入沙漠,素有“沙漠之舟”的骆驼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一路又是车马又是骆驼,赶了几个小时天就暗了下来。我们依旧没能欣赏月牙泉风景,匆匆翻越过去,走向沙漠的边缘。
这时候安洁骑着骆驼靠到我身边问:“许先生,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我举起望远镜对着人迹罕至的沙漠端望一阵,这里除了荒漠再无他物,人影都见不到。我翻看了手表,刚好晚上九点钟,再看看晴朗星空,知道了位置。
我说:“往西北方向走两公里再说。”
安洁没有反对,稍微和杰克和布鲁斯上尉说了几句,大家就在朗月照出的白光下趁夜赶路。此时除了骆驼四蹄噗噗落沙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葫芦和建国小心戒备,说不定为了世尊地藏之名而来的盗墓人就藏在哪处沙包后。
夜里的风缓缓吹拂,有些冷,望着前方毫无生命迹象的沙漠和砂砾浅盖的戈壁,仿佛是走在远离人世的路上,寂寥得让人绝望。
两个保镖看点点年纪小打趣说:“小盆友……你来这里……这里干什么……回去嫁人吧……哈哈哈……”
点点出手很快,大叫一声,把两个保镖从骆驼上踢了下去。两个保镖还没站起身子,就要动手,点点长刀已经架到两个保镖的脖子上,要不是安洁喊住手,两颗人头早就落地了.
点点小嘴一嘟,愤愤骂道:“别以为你们五大三粗俺点点就不敢欺负你们,哼,混蛋!”
安洁请来的保镖可不止这点本事,刚才点点是在两保镖完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起的攻击才得的手。论轻巧度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是点点的对手。
我从骆驼背上跳了下去,让点点把长刀收好:“点点,不能随便打人,知道吗?还有,以后不许讲粗话。”
点点乖巧地嗯的一声说好,然后问我:“万一有人欺负哥哥咋办?”
葫芦在一旁大喊:“点点,有人欺负老哥,直接把他的头发给剃光,再赏他几个嘴巴吃吃。”
安洁和安娜已经从骆驼上下来,凑到点点面前说:“点点真厉害,以后不能随便杀人,知道吗?”
“嗯嗯,好么,我听话的嘛,如果在神女姑姑的冰塔里,这两个混蛋早被我砍死了么!喂冰虫鱼吃了么。”
两个保镖一个叫坎斯,一个叫尼古拉斯。两人见我们松懈,坎斯突然出手想去打点点。我两旁的葫芦和建国也不是吃素的,一人踹出一脚把坎斯逼退回去,然后安洁和杰克拉住了他二人。
建国大骂:“什么破东西,在这撒野。”
安洁大叫:“你们都闭嘴。”然后对着两名指指点点,两名保镖羞愧的差点给跪下了。
我走到两个保镖面前说:“你两位请记住,谁敢动我妹妹一根头发,我保证他从地球上消失。别给你们美国海军陆战队丢脸,他妈丢脸还丢到中国来了,操!”
葫芦点上烟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前面几个人说:“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谁敢再动手,我葫芦一定把他捏死在这,听清楚了没有,要打架老子奉陪。”
坎斯和尼古拉斯怒气横生,要不是安洁和杰克拉住,估计这时候我们已经动手了。这两个货色我可以对付,一旁的布鲁斯上尉很镇定,甚至背过脸去,举着望远镜独自观察沙海里的动静。葫芦和建国紧紧盯住了他。付博义和两个小战士也站在一旁,好像这些事和他们无关,连一句好都没说。
布鲁斯上尉抽着雪茄走回来,捋捋衣领,拍了几下身上的沙灰,用极其标准的中文说:“我记得二十年前曾经来过这里,当时的向导就死在沙漠里,还有安洁的父亲。听安洁说,许先生是军人出身,而且还是连长。不过你有什么本事我没见过……”
我打断布鲁斯上尉的话:“老爷子,你别在我许默面前装深沉,你那套对我不管用。”
布鲁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枪,在我面前一亮阴沉地说:“这个管用吗……”布鲁斯话没说完,葫芦和建国大笑:“哈哈,破铜烂铁,没啥用。”
在布鲁斯说话时,我早拔刀出鞘,把他的手枪枪管砍没了,我的刀刃已经架到布鲁斯的脖子上:“你看看我这刀管用吗?”
布鲁斯面无惧色,呵呵笑了笑说:“好久没见过出手这么快的人了。”说完话又转过身去,往前面走了十几步,牵上骆驼走下沙坡。
安洁冷冷盯着我看,翻身上骆驼对我说:“我们不是来打架的,管好你的人!”然后悻悻离去。
我们都上了骆驼,朝着沙谷里走去。这里时一片半戈壁半沙漠的丘陵之地,几株红柳沙包像是枯死的野草插在了沙地上,迎风摇曳。
丘陵沙谷,一眼望过去,一片死寂,透过皎洁月光的照耀,发出黝黑的光彩,像是一条条黑龙蜿蜒在了荒漠之中。
沙包下是一片辽阔的沙漠丘陵,或者说是新形成的雅丹地貌,山脊陷落,低洼处被风沙掩盖。我跳下去观察,还有河床的痕迹。这里可能是上游的疏勒河引发洪水冲到这里。
安洁小声说,都下骆驼,把骆驼藏好,下面有人。我大家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两名小战士把骆驼拉到一堆风化山石后躲藏,我们则趴在沙包上看着在沙漠丘陵深壑下走来的人。
那人牵着一头老驴,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身上穿的却是大褂子,背后背着一个竹箩,草帽把他的容貌全给盖住,看不到他长什么模样。
安娜小声说:“对面又来一个人,不对,你们看山坳里怎么会出来这么多的人。”
我用望远镜借这皎洁的月光往下面看去,足足有三四十号人,他们彼此碰面却都不说话,该赶路还是赶路,更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是点这火把的,连手电筒都没用一把,他们再寻找什么东西。
建国却说:“当中有三个是我们再定西遇到的疑似沙民的人。”
安娜看看我说:“默默,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对安娜指指她右下方的一座陡峭的山石轻声说:“拜山的,山石上有东西。”
安娜追问:“有东西为什么不取,而且他们甚至都没说过一句话。”
安洁还在生我的气,不过现在形势紧急,再不想和我说话也得问了:“许先生,他们在干什么,山石里有什么东西?”
我用望远镜再做观察说道:“他们没有对话,各走各路,往沙谷沟壑的北面和南面走,山石上应该是三堆石,石头缝里插三根香……”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懂得“幽兰经”的“坠头”。“幽兰经”是当年牧严寻找衣钵传人时放出的瘞字文布令,一处在湖南九嶷山一处在西藏昆仑山某处,都是写在山崖石壁上的,幽兰经“坠头”只是一种形式,三块石头组成,当中插上三炷香就表示是地藏绝顶封尊的意思。
我对安洁说:“世尊地藏已经出现,他是想让人去找一座沙海里的一口棺材。”
葫芦吃惊:“不是吧,茫茫沙海找一口棺材?”
安洁却显得异常的兴奋,估计他太希望有世尊地藏可以帮他,急切追上问话:“许先生,你能找到那口棺材吗,为什么要找一口棺材?”
“他会给出范围的,石壁上应该给出地界范围,只要谁找到棺材,他就帮谁找到另外一座古墓,可能就是幽兰女国王陵。”
安娜最后说:“我们什么时候下去?”
眼看一波人已经散尽,安洁首先迫不及待拖上骆驼奔了下去,我们紧随其后。
大家走到石壁下,果然见到右下方有三片石块磊成一个小山,山顶上插着三炷已经熄灭的香。
安洁脸上容光焕发,抬头望着石壁,兴奋地垫了亮瞎脚,自言自语:“太神奇了,不愧是世尊地藏。”
安娜聪明程度不亚于安洁,也看出端倪,指指月明星稀的晴空说:“呵呵,月下北极星。”
葫芦和建国站到位置上,石壁顶上有一处凹下去的缺口,从缺口看过去正好是北极星。
安洁欣喜异常,掏出纸笔测算,咯咯一笑说:“世尊地藏给出的范围在二十公里范围内,你们看,月下北极星的位置,还有我们的位置,距离成影,三角形直角的位置刚好是二十公分,那就代表是二十公里,难怪这么多的盗墓贼都要在这世间来这里,原来是这样的。我的天呀,中国真的有这么神秘的高人,我安洁一定要找到他!”
葫芦和建国似乎也弄懂一些名堂,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说:“默默,看来这世尊地藏还真不简单。”
一旁的安娜正盯着我看,小声说:“牧严冰塔下,世尊地藏……”
我知道安娜也在怀疑我,虽然她在牧严冰塔里见过我布置“诛鬼封天”也听过世尊地藏,但她却以为我们所说的是牧严,而不是另外一个世尊地藏,现在依据我所说分毫不差,不怀疑我才怪。
我故意挑开话题:“安娜,你看,沙地上有一个印字,六角印。是地藏印玺,可以确认是世尊地藏留下的。”安娜发现这个玺印足可以把我除名在外,不会再怀疑我了。
安洁也靠了上来,看到沙地上的玺印惊讶不已,嘴里含着手电筒赵光,把玺印照了下来。安洁脸上堆上了成功的喜悦,对我也就客气了些,她说:“原来昨夜的碳粉就记号用的,许先生,你能找到世尊地藏的踪迹也不简单,呵呵。”
就当是安老板夸奖我了,不过此时我却很诧异,这人还真不简单,这里的布置几乎用上了四大派的暗语和布置方位顺序,运用稍显杂乱,并不是正统的南派手法,这么算来,这个“十年尊地藏”也懂得妖异风水术,甚至还在三块石头上留下布阵的法门,依我看,那口棺材葬在沙包里,只是很浅的埋葬,剩下的问题是他要让人去挖掘这口棺材做什么?
点点戳着手指思考半天终于开口:“哎呀,哥哥,有僵尸呀,‘地藏诛鬼’。”
安娜抚一下点点的脸蛋说:“点点,这世界哪里来的僵尸和鬼,别乱说。”
点点解释:“是真的,安娜姐姐,你们在牧严冰塔里没有遇到冥将吗?我杀过两只哦,冥将眉心有这么大的窟窿。”点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小指头。
安洁听点点这么一说更是疑惑:“点点,你怎么知道?”
“哈,我最知道了啊,不信你们把三块石头搬开,里面肯定有一口小棺材,棺材里有一只人,这只人眉心上用碳粉点了一个窟窿。”
安洁赶紧招呼两个保镖吧三块石头扒开,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来的什么小棺材和小人。
我看看明亮洁白的星空,让他们全部退出去,奇怪的事放生了,沙地上对月出现一个“回”字形的光影,回字中心明显就是一个张开四肢的躺着的人,在在人形影子里果然有一小撮碳粉,刚好点在人形光影的眉心上。
建国也咋舌:“太神了吧,中国的盗墓贼真有这么厉害的。”
安洁乐开了花,欢快地说:“神秘的中国,神秘的盗墓技术,这才是我要找寻的神秘国度,看看这些东西我安洁就不虚此行了。”
杰克等人对于中国文化不了解,只能坐在石墩山看着我们讨论。更奇怪的还是付博义和两个小战士,他们似乎对这些奇异的文化无动于衷,沉默地站在一旁,话都没说一句,形同木偶。还有那布鲁斯上尉,他似乎隐藏得很深,不知道再琢磨着什么,他的脸上始终阴沉,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这拨人都不简单,我不能明着问,或许等找到那口棺材就推断出他们的底细了。
“地藏诛鬼”其实是我们再澜沧江畔的垂藤崖上方碑兽上就接触过,“克塰掘罗”碑文上也有记载,在通向牧严冰塔墓的山洞里曾经发生妖异病变,指的就是冥将,这些冥将是牧严冰塔的守护神,也是喾族人。我怀疑现在要找的这口棺材里躺着的可能是喾族人,已经复活,所以要让盗墓人找到棺材,把棺材里的“魑族人”杀死。
沙海并不神秘,神秘的是出现在无垠沙海中的这些诡谲的盗墓高人。
安洁感怀:“我相信世尊地藏的存在,更坚信他是一个伟大的的人,要不然他怎么会想着要把祸害人间的僵尸铲除呢。”
安娜提出不同的观点:“世尊地藏的确很神秘,不过以他的学识为什么不自己找到墓穴,并把僵尸杀死呢?”
我说世尊地藏懂得风水寻位的本事,但未必能把超自然的生物消灭,只能借助各方的力量。
我说着话隐隐约约觉得身后的付博义很不简单,安洁说过还请了一位民俗专家,估计就是这老爷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找寻棺材里不死之人,继而消灭。
1973年新疆甘肃一带传出被不明生物袭击的事件,也有传曾出动部队和民俗专家参与那次的行动,最后在罗布泊一带将这些不明生物消灭,后来,此事件和苏联的通古斯大爆炸一样被神秘封锁。或许十年后的今天再次发现有残存的不明生物出现,这样安洁能得到部队的支持也就合情合理了。
想不到千年前的牧严不仅为我们留下诸多的谜团,甚至还把千年后的我们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这口棺材里埋葬的可能就是千年前牧严耗尽精力也要解救的深受剧毒侵害的魑族人。
事态紧急,我借故和安洁说:“咱们连夜赶路,别落在盗墓贼后面,要不然你就请不到世尊地藏帮忙了,得先找到这口棺材。”
安洁是个通情达理很有见地的女人,她同意我的决定:“许先生,我们只知道再方圆二十公里范围内,并不知道棺材的具体位置坐标,怎么找。”
我说,安小姐,我许默军人出身,多少也懂得一点风水寻位的本事。我要治好点点的病,所以还得靠你的帮忙,现在找棺材这事教给我吧,我一定在那群盗墓贼之前找到那口黄沙下的棺材。
安洁爽朗答应:“好,咱们现在出发。”
作为南派地官千年后的传人,只能效仿牧严师傅,再寻找最后这一藏有魑族人的棺材,“地藏诛鬼”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