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期中考试,初一年级的成绩非常之好,尤其是八班的成绩更是突出,比其他班级高出一大截。‘成绩说明一切’”,由此可见,班主任王财银老师管理有方,尽职尽责,堪为教师的楷模,老师的榜样。”
期中考试成绩总结分析大会上,“陀螺”副校长武学究先生又在拿腔拿调拽文嚼字地胡吹海侃了。每逢这种人多热闹的场合,武“陀螺”总是像被人生气时发疯地抽急了一般,不知疲倦地转得不停。这里,是我“陀螺”旋转的舞台,“陀螺”以为!
噢!忘了告诉各位看客啦!“陀螺”不仅肚子在三边镇中心中学首屈一指,无人匹敌。(当然,最起码是现在。)而且他还有一绝,那就是——嘴!他的那张宽宽的,厚厚的像癞蛤蟆一样辽阔无边的海天大嘴。此嘴不仅大而无比,而且能说会道;不仅会说会道,而且能舔功一流。舔腚的舔,说得正式一点就是:溜须拍马!
那位说了,溜须拍马的人多了去了,凭什么他武“陀螺”就能高人一筹,独占三边镇中心中学第一把交椅!嘿,这你可不能不服啊!别人舔腚虽说也能舔,勇气可嘉,舔个一二,但是技巧不够,力度拿捏得不巧,不是轻了就是重了。虽然出力不小,但是舔得领导忽软忽硬,弄得领导一惊一乍的。可是,人家“陀螺”就不同了,人家嘴大舌长,唇厚肉软,弹性十足,灵巧无比。尤其是,对于舔的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让领导感觉痒痒酥酥,酸麻入体,不知不觉地间就飘飘然,昏昏然,不知所以然啦!这就像是领导们心心念念日思夜想地想出去“包小三”“找**”,图的不仅仅是比自己的老婆年轻漂亮,关键是“小三”“**”擅长风月,能解风情。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要的就是一个“野”味。再比如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求的就是“偷”的刺激与快感。所以,“陀螺”之于领导,就像是“小三”“**”,善解领导风情,独快领导贵身,抚慰领导之心。有这“野味”,有这“**”,哪位领导还会把“家花”“妻妾”放在心上,都是沉醉温柔乡,梦是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可谓是:“此地最**!”
因此,这么多年以来,虽然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一把手”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陀螺”的“千年老二”的地位却是根扎磐石,永不动摇,无人撼动。可谓是“咬定领导不放松,立根原在腚里头;千舔万舔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嘿,真是“老妈妈吃糖——嚼(绝)了”!
说句狂话,“陀螺”的舔腚之术可以说是打遍三边镇天下无敌手,甚至是打遍当今天下无敌手。为何说是打遍当今天下呢?因为舔腚之术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能人辈出,遗臭万年,历世历代不知出现多少舔腚豪杰,拍马英雄。“陀螺”和他们相比,就像是秦琼战张飞,难分谁高谁下,不好比啊!比如,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就出现了一个曹商的舔腚奇才,其技术可谓是古今一绝,中外罕见。人家不仅舔得舒服,更奇妙的是还能治痔疮,出痈痤;不仅能得领导欢心,加官进爵,而且能裂地封侯,封妻荫子。真算得上是“舌战群雄,一天成名;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呵,不信?人家可是有史可查的!《庄子集释》卷十上〈杂篇·列御寇〉中记载:宋人有曹商者,为宋王使秦。其往也,得车数乘;王说之,益车百乘。反于宋,见庄子曰:“夫处穷闾阨巷,困窘织屦,槁项黄馘者,商之所短也;一悟万乘之主而从车百乘者,商之所长也。”庄子曰:“秦王有病召医,破痈溃痤者得车一乘,舐痔者得车五乘,所治愈下,得车愈多。子岂治其痔邪,何得车之多也?子行矣!”
怎么样?服了吧?
不过,和曹商相比,“陀螺”似乎有些皮软。因为,只看到“陀螺”能让讨领导喜悦,加官进爵,并没有看到“陀螺”“得车百乘”“封妻荫子”。可见,“陀螺”的舔腚术只能说是“绝后”,不能说是“空前”。
“陀螺”喜欢舔,领导也乐意让其舔;“陀螺”喜欢说,领导也乐意让他说;“陀螺”喜欢说,领导也喜欢听。一到开会,泱泱百十口子教干教师,就火了“陀螺”啦!只要是领导不想说的,不愿意说的,不用说的,或者是不能说的,不方便说的,“陀螺”一个人全都包了!人家“陀螺”不仅嘴巧,而且知识丰富。鼓鼓囊囊的大肚子里盛的不仅仅是肥腻腻的肝肠下水,更是学贯中西的满腹经纶,拍马智慧。
“嗯!当初咱们分班可是严格按照成绩高低,配搭分配,基本平衡。然而,初一分班才仅仅两个多月,本来平衡的班级学生,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不能不引起其他班主任和任课教师的注意,值得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管理方法和教学思路,多向王老师学习学习,多向其他的老教师请教请教,取取经。看人家是怎么管理的,是怎么教学的。嗯!尤其是刚刚毕业的小青年,没有家庭负担,更有时间和精力,要全力以赴地扑在工作上。工作的“头三脚”要踢开啊!如果踢不开,以后在教育上就很难立足了。嗯——”一口气说了半天,连气都没来得及放开喘喘,憋得“陀螺”的猪腰子脸充血膨胀,紫红紫红的。为了缓减一下气息,“陀螺”故意伸了伸脖子,咳嗽了一声,喘了一口粗气,以示强调。
听着“陀螺”在上面不着边际地胡吹。王财银老师油汪汪的脸上悄悄静静地蔓延上一层不自然的红色,像空气吹得过多的红气球,薄薄的皮儿撑得似乎要炸裂了,失去了本来的颜色,由深红变成了不均匀的浅红;又像是一盆猪大油里,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孩子不小心把用红砖磨成的“洋红”洒在了盆里,结果弄得白一块红一块的,看上去显得非常不干净。孔效先和其他几位带平衡班级的新班主任和教师都听得耳热心跳,惭愧不已。
是呀,人家怎么考得那么好啊!自己起早贪黑地忙啊忙啊,也没少出力啊!怎么就不出成绩呢?看人家王老师稳稳当当,不紧不慢,也不大打出手,对学生滥施暴力,怎么成绩就一个劲地蹿高呢?难道真有什么秘诀?还是自己能力不行呢?
说实在话,要说累,谁也没有新教师累;要说忙,谁也没有新教师忙;要说能干,谁也没有新教师能干。新教师们都住在一排房子里,互相竞争,互相提醒,互相帮助。早晨起得最早,晚上睡得最晚,宿舍的灯几乎彻夜不息。有时星期天都不休息,还自带干粮到学生家里去家访辅导,做工作;有的为了看学生查作业,连饭都顾不上吃,晚上备课直到深夜,觉都睡不足;还有的为了转化班里的几个差生,留住学生不让回家吃饭,自己掏钱买饭给吃,不但劳神,还要费财。总之,真是拼了命地干!
“他娘的,又在舔人家的腚啦!”有的老师在下面小声地咕噜着。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一套做一套,偏插了那么多学生,傻子教也能教好哈!”
“真是做了**,还想立贞洁牌坊!就领导看着好的老师干得好,教得好!自己能干您自己咋不都干的,要这些老师干什么?听他说话,就气人!”
“闻他气我就够了,领导说谁好,他就舔谁腚;领导看不中谁,他就踢人家,真是个舔腚门子货!不就人家王财银和领导走得近吗?”
老师们在下面心不在焉地听着,一唱一和地议论着。
听得出,老师们对“陀螺”的口才不认同,不服气。看来,“陀螺”的舔腚术只对领导起作用,对老师们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效力。他能让历届领导们拜倒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享受不尽,却没有考虑到老师的需要和感受。俗话说“术业有专攻”。“陀螺”一辈子只对领导负责,只研究舔领导的艺术和技巧,钻研如何讨领导的欢心,对于如何讨好同事虽说也有研究,比一般人的水平要高得多。但正如鲁迅说的:“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都做得平平衡衡,总免不了厚此薄彼,有所侧重。更何况,“陀螺”是最知道什么叫作轻重缓急的。他始终坚守一个信念:“宁可负同事,不可负领导!”
“怎么,分班后还有插学生的吗?”
散会后,到了宿舍,孔效先不解地问赵学才老师。
“怎么,你还蒙在鼓里呢?初一分班后,王财银的八班理多插了五六个好复习生,带着全班学生学习,成绩不好才怪呢?”赵学才老师十分意外地说道。
“啊,合着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啊!”孔效先莫名惊诧起来。
“这是领导惯用的伎俩,每个年级特意推出一个心腹之人,塑造一个典型,树立一个榜样,引得其他班级去竞争。”赵学才老师见怪不怪地,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就好像在一个鹿群中放入了一只狼,这只狼东冲西撞,搅得整个鹿群日夜不宁,拼命奔跑,美其名曰‘竞争机制’。而王财银就是初一年级的那只狼,领导喜欢的狼,帮助领导”对付老师的狼!”
赵学才老师边说边吐着烟泡,用熏得发黄的小指轻轻地弹着烟灰,动作很潇洒,很迷人,孔效先觉得。
“有这样一只饿狼搅扰,其他老师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跑,越是追不上,越是发急;越是发急,越是追不上。其实,你就是脱了裤子,光着腚跑,也是永远追不上。因为领导的目的,就是让你追不上。再说了,天生注定你累死也追不上,因为你天生就是一只鹿,人家本来就是一只狼。为比赛之前,你就已经输了。用现在时髦的一句话就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那平衡分班不是操人的吗?”孔效先不解地问道。
“不是操人的咋的?就是操人的?万一弄不巧,让一个领导不喜欢的人得了第一名,处处压着领导喜欢的人,领导就进退两难啦!这就叫‘领导艺术’”赵学才把头仰得高高的,悠闲地朝空中吐着一个又一个的烟圈,像一朵朵梦幻迷离的眼神。
“唉,听听这些,干起来真没劲了!”孔效先叹了一口气,原先的火气顿时消了不少。
“话不能那么说,没劲也得使劲干,如若不然,你生气撒手不管了,班里成绩不行,领导可就更有话说了。只能是别人人家落得太远,被给领导留下话柄。要不然,就不好混了。”赵学才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真没想到,教个学怎么这么多的事啊?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哪有心思教学啊!这不是没事找事,自己瞎折腾吗!
真是:
安静杏坛不安静,
日日夜夜瞎折腾。
翻手为云覆手雨,
何谈教书化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