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伴随着风声划过在空中优雅的划了个圈,刺、削、扫、绞、挡、挑、闪、斩,区区几招基本剑术在周乾手中似乎产生了灵气,剑光闪烁间,周乾灵活的变换着步伐,秋风起,吹起片片枯叶,长剑或削或绞,枯叶落地时早已碎成丝絮,周乾长吁了口气;距离剑光闪烁间,水泼不进的境界终于又进了一步。
招儿捂嘴打了个哈欠,整了整自己的钗,看向周乾目光中充满着溺爱:“三少爷起得好早呢!”
周乾收起青锋剑,看向招儿眼神一亮:“招儿姐也起来了?”
“叫奴婢招儿就是了,哪有主家与仆人姐弟相称的!”招儿埋怨道,语气却带有丝丝欣喜。
“什么奴婢主人,我可不管!”周乾挑了挑眉毛,对这种世俗规矩很是不满,“招儿姐天天照顾我衣食,对我好的不得了,而且招儿姐不说我很像你弟弟吗?那我就做你弟弟好了!”
“哪有你这样做少爷的,”招儿青葱玉指点一点周乾脑袋,“不讲规矩!”
“我可是说真的,招儿姐,我早就想要一个姐姐了,我有两个义兄,你就做我义姐好了!”
“你啊!可是周乾老爷的唯一弟子,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可以要一个卑贱的女婢做姐姐!”招儿苦涩的笑了笑。
“这些规矩管不到我,”周乾认真道:“我只问招儿姐一句,愿不愿要我这个即笨又傻的人做弟弟?”
招儿看周乾清泉般的眼神认真而执着,忍不住心间一颤,强笑道:“我当然喜欢要你这个弟弟,只是……”
“那就行了!”周乾斩钉截铁道,“招儿姐等我一下!”说完周乾就在招儿不解的眼光中向小院外跑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只碗,一酒壶。
周乾边把酒倒入碗中边解释道“当初我与李二哥,王大哥结拜的时候就是跑到昌州城外的山神庙在关二爷面前三拜九扣,歃血相交!不过关二爷只管兄弟,好像也不管姐弟,但这血酒还是要喝的。”
说完就拔出青锋剑,往食指一抹,点点血液滴落,把清澈的酒都染成红色。
“招儿姐怕不怕疼?”周乾突然拍了拍脑袋,担忧道。
“有些怕。”招儿笑了笑,又道:“不过谁叫你是我弟弟呢!”贝齿轻咬,血液混合搅浑不分彼此。
“我先来!”周乾一嘴下去喝了大半碗,苦了个脸,“好难喝!”
“你啊!”招儿戳了戳周乾的脑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大早上竟然跟你这么疯!”
“谁叫你是我姐姐呢!”周乾嘿嘿一笑,好似一个偷食的小狐狸。
“担心有点配不上你呢!”招儿轻轻的把周乾揽在怀里。
周乾被挤压在胸前,闷声闷气道:“我才担心我太过笨拙配不上招儿姐呢!李二哥就常常说怎么就收了个笨蛋弟弟。”
“你可是一块璞玉啊!”招儿姐轻轻道:“老爷知道,孙管家也知道,姐姐也知道,在光阴的雕琢下你定会倾国倾城的!”
“啊!姐姐还要替刘账房去买菜蔬呢!”招儿轻轻一叫,推开了周乾,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周乾的头,道:“姐姐还有事,你也要练剑。”
“是啊!”周乾放开招儿,眼中有些许留恋“大家都要做事。”
招儿走后,周乾算定时辰,对着初生日光练那脏魄吐纳之术,约半个时辰,周乾又开始练习浮云掌法,这一练直练到午时,用过午膳,小憩片刻!又开始找孙管家借阅各武道名家大师的书籍笔录,间或比划一下,或找孙管家请教一番,这孙管家好似一个武学宝库,似是什么难题也难不倒他。
夜深后,周询晚归,把周乾叫到书房里:“可想通了么?”
周询摇头:“还是不知。”
“想了十天还是不知?”
“可徒儿觉得已经不重要了!”周乾认真道。
“哦?”周询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师傅把我从昌州带到洛都,一路繁华胜景都快晃花了我的眼睛,感觉心都飘了起来,做什么事都起不起劲!”周乾摸了摸心脏位置,那里有力的跳动中,“我这几天练武读书,却感到内心渐渐充实,原本好似漂浮在水面上,现在又沉了下去,似乎多了点什么,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周询凝视着周乾半晌,见他不似作伪的神情,嘴角向上一翘:“还没用饭吧!陪我吃一点。”
周乾喜滋滋的跟在身后,他知道,自己与师傅这几天产生的隔膜终于消散了。
“师傅,那个乞丐爷爷这几天怎么看不到他了?”
“屠老头啊,丐帮湖北分舵被人灭门,他带人去报复了。”
“师傅,我最近基础剑法八式感觉已经很熟练了,师傅什么时候传我断剑四式与三才剑诀?”
“等你什么时候能把这八式剑诀练得水泼不进,飞鸟难过的时候。”
“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去闯荡江湖?”
“你还太小,此事不急。”
“哦!”周乾不情不愿的答应一声。
“你这几天都呆在府内?明日你功课做完之后也可以出去了,无论你是吃喝嫖赌还是坑蒙拐骗师傅都不会管你。”
“啊?”周乾张大的嘴巴。
“什么吃相!”周询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一块肉放到周乾碗里,“有些错误只能犯一次,有些事情也只能教一次,师傅还能用条链子拴着你不成,你不是说你的心已经沉了下来吗?那就让滚滚红尘去磨练你吧。”
第二日清晨,周乾早课完毕,兴冲冲的出了门,却一时现无处可去,大哥二哥在自己禁足这段时间里也不知干了什么,早早的没了踪迹,要不去秦淮河的花船去看看?那里的美女听二哥讲特别多!可惜招儿姐不让去,周乾一时间愁眉苦脸,如果周询知道自己的徒儿出门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逛青楼,不知会不会怒冲冠的清理门户。
“对了我可去那里!”周乾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神采。
“今日这静香楼怎地来了这么些人?不吃不喝,还拿锅提勺?”一食客招来跑堂的,好奇的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咱这食楼今日招聘一厨子,咱这夫子街的大厨们几乎都来了,还有几个外省的师傅也在外等候呢!”那跑堂的炫耀道。
“怪不得今日夫子街不少店面都休业呢!”那食客了然。
“可只是招聘一厨子罢了!为何那些大厨们都趋之若鹜呢?我刚刚还看到糕点冯大师,炙鱼鲁大师,这可都是镇店之宝啊!”另一食客疑惑道。
“先生不常夫子街吧?”食客虽是提问,但语气肯定:“你可知静香楼上一个离开的厨子被那几个致仕的阁老家的管家,还有王爷家的下人争相聘用,险些撕破脸皮,大打出手;最后还是齐王家的管家出了大价钱才摆平,你可知那位厨子的年俸是多少?”
“多少?”
“足足五百两!”
周围顿时一片吸气声,要知道寻常百姓一月的花销也就一两银子左右,这五百两足够常人生活四十多年,这哪是招厨子啊!分明是请一座大神回家!
“所以说你们明白了吧!先去静香楼镀一层金,出来后立即身价倍增!”
“这可是赚大了!”
“咱静香楼可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旁边的跑堂不屑的笑了笑,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