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很快便到了,周乾亦随着玉虚峰几人来到山半腰的高台处,正好遇上6小仙与柳云师姐,相互见礼后,6小仙便兴高采烈的拽着周乾的衣袖,仰头道:“大师弟,我可是第二场,到时你可得为我去加油!”
“一定,一定。”周乾笑道,摸了摸6小仙的小脑袋。
“六师妹,你也得为我去加油啊。”何画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
“哼!我听说了,你的对手是朝阳峰的小敏师姐,她可对我最好了,才不帮你。”
“我说六师妹,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玉虚一脉的弟子,难道你想私通外人不成。”何画大惊小怪道。
“师妹她可是从小就在朝阳峰长大,也算是半个家里人,能两不相帮已经很不错了。”柳云笑了笑,替其辩解道。
“就是就是。”6小仙撅着嘴道。
铜钟敲打声响起,第一场比试开始了,师兄弟几人只有秦渔与何画是第一场,周乾想了想,大师兄应该是无甚问题,何师兄就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了,便穿过人流,来到那丁号台前,这巨台高三尺,太极图形,约有近十亩大小,很是宽广,不时还有青光闪过,似是阵法痕迹,不然剑仙斗法,足以毁山破石,那太极法台却也禁不起折腾。
何画与一位朝阳峰女弟子登上了台,那女子想必就是6小仙所说的小敏师姐了。
“朝阳峰张敏,见过师兄。”
“玉虚峰何画,待会还要师妹手下留情啊。”
敬语说完,那张敏率先放出了飞剑,化作一道红光,向何画刺去;何画嘿嘿一笑,玄阳剑从背后出鞘,黄光一闪,迎了上去。
相斗了片刻功夫,张敏惊觉这何画御剑术竟十分高,那剑光藏而不露,稳而不拙,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往往天马行空,不可琢磨,自家竟落了下风,心中却是疑惑,听闻这何家三兄弟素来顽劣,哪里能修的这般厉害的本领。
她却不知何画几人资质如美玉,只是心无定性,好耍贪玩,这道行便这般落了下来,如今经过秦大师兄严厉操练,虽说叫苦不涤,但修为精进十足;就是这法力最低的何画,也把青云心经修炼到第六层,御剑术也有模有样,在众多青城弟子中亦属中等。
见自己飞剑已被其牢牢压住,圈禁在一方,再有片刻功夫,便要输定,心中一急,扬手便打出一蓬牛毛细针,如水雾喷出,洒向何画。
何五师兄一看那还得了,连忙剑光一转,使了青城剑法中的一招老客迎松,玄阳剑舞成一团金光,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这细针即被挡下。张敏不是木讷之人,见状法决一驱,牛毛针忽然散开,分四向八方而攻,尽挑些偏门死角,肉眼不可及的地方。
那何画顿时手忙脚乱,怪叫连连,飞剑指上冲下,连左互右,身子连滚带爬,很是狼狈,倒是惹得下方围观的同门笑声不止——
“何画这小子又出丑了。”
“斗个法都能弄成这般,真是服了他了。”
“小敏师姐加油!”乾忽然听到一熟悉的口音,回头一看,便见6小师姐又蹦又跳,很是兴奋,而秦渔与宋大竹则联袂赶来。
“师兄你……”
“赢了,”秦渔点了点头,又望向法台上,见何画凄惨的模样,顿时气急,“这小子把我教给他的东西全都忘了!一点套路都无,真是该打!”
周乾虽惊叹秦渔赢的如此利落,但也很是怀疑何画师兄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忽然那剑光防的不稳,露出一丝破绽出来,张敏见状,连忙驱使剑光往其中一钻,电射向何画,那众多牛毛飞针亦是射出一寸寒芒,铺天盖地而来,显然是打算毕全功于一役。
就在这紧要关头,何画灵光一现,剑光往回一缩,又一变幻,两个何画生出,不退反进,一左一右往外撞去。
‘猿公剑决么!’周乾心中一奇。没想前一两日,何画闲的无趣,找自家学的一两招这时竟能派上用场。
其实何画并未把剑决精通,更没练成诈剑术,两道身影真假极为好辨,那左边的何画甚至还缺了支胳膊,无有头,但张敏眼一花,急切之间竟分辨不出,迟疑之下,竟被觑得良机,玄阳剑打轰出一条出口,人影猛地窜出,手一拍,一道太清法雷击在张敏脚前,泥石飞溅。
“张师妹,你输了!”何画弓着腰,喘着粗气道。
张敏失魂落魄的站在台上,不知所措,柳云不知何时来到台下,轻轻的摇了摇头,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张师妹本有数次胜机,却都没把握得住,最终被翻了盘,输的不冤。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大多都是惊讶何画场斗法,竟是赢了,还是逆转取胜,真是难以置信。
“哼!侥幸而已。”秦渔冷哼一声,做不屑状,但周乾还是看出他心底很是喜悦。其余几位师兄亦是一阵欢呼。
“师兄,赢了怎么还苦着脸?”周乾见何画愁眉皱脸的走下台,不解问道。
“我中招了!那小娘皮的毛针——”周乾这时才注意,何师兄的走路的姿态一瘸一拐。
那柳云师姐也带着张敏来到几人前,闻言皱眉道:“师妹的牛毛针虽谈不上顶尖飞针,可封血逆脉,毁穴堵精。但见血即融,若是射在心腹要害上,亦有不小祸害,何师弟你哪处受了伤?”
“是啊,若是中了我牛毛针,过了十二个时辰还未取出,那针便会破裂开,炸出皮肉。”张敏闻言亦关心道,看来是个极善心的人。
何画听的脸都绿了,嘟嘟囔囔半晌,还是未说出口。
“有甚话!快说!”秦渔不耐烦道。
“那个,屁股中了三针,胯,胯下还有两针,”何画一咬牙,大声说了出来。
张敏师妹顿时羞红了脸,那柳云师姐也是没料到这种情况,略有些尴尬。而宋大竹轻拍了下何画后脑勺,笑骂道:“叫那么大声做甚。”
秦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张师妹,你这飞针可有克制之物。”
张敏低头小声道:“牛毛针乃金津所炼,五龙峰白鱼师叔手上有块磁母,可把其从血肉中吸附出来。”
“多谢师妹了,”秦渔拱了拱手,化作一道金光飞上天际,显然是去借那磁母去了。
何画受了牛毛针,尤其是在要害处,一碰就痛,一动就痛,而巧合的是何琴、何棋与宋大竹正好都在第二场比试,不得已下,周乾只得一个人扛着何画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湖边小筑缓行赶去。
山路崎岖,且周乾驾驭飞剑时还暂时挡不住罡风,不得不步行,约有两个时辰,方把何画扶在床上躺下,都累的一身汗,却是来不及观看第二场比试了。
又陪其聊了会儿天,算定了时辰,便赶去那斗剑台处。
倒是没见到玉虚峰的同门师兄弟,便在人群中缓缓而行,四处观看同门间的比斗,飞剑法宝层出不穷,确实开了不小的眼界。
忽然东南方向的一处法台声响喧嚣起来,台下诸峰同门黑压压的一片,顿时引起了兴趣,刚到其前,便见一人被打下了台,轰然落地,鲜血满脸,右臂还扭曲着,痛苦的在躺在地下呻吟,真是凄惨。
“李师侄,这出手也未免太重了些吧?”站在台上的一名长老不满道。
“我已经留手了,不然他的人头也不会挂在脖颈上。”李琼儿淡淡道。凝脂脸蛋上还沾有一丝血迹,手中飞剑跳动不休,跃跃欲试。
‘好重的煞气。’周乾心想。
那名长老似也拿这冷月座的爱徒没法子,只得虚空一招,仙气把那受伤弟子抬起,往洞府飞去。
日落西山前,人约黄昏后,终是轮到周乾上场了,刚等上法台,迎面的便是少命鹰隼一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