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过了几天,怎地还未轮到我们兄弟。”何画懒散的坐在断木之上,看着雪花飘扬,唉声叹气道;自从那一场比拼,宋大竹险而又险的胜过那五龙峰的赵通后,已过了约有七八日之久,眼看一个又一个同门或是主动,或是被太素峰的师妹所召,开始了第二轮的斗法,五师兄心里便颇有些急躁起来,对手是谁?哪一脉的?道行是否高深?通通都不知晓,真真让人难受。
于百无聊赖之际,忽见不远处桃林走出一人,面容儒雅,棱角分明,灰只简单用细绳扎了下,倒也有几分潇洒,心里不由暗赞一声,怪不得6师妹总是喜欢跟在这小子屁股后面,真乃小白脸一个。
“呦,小师弟,今日又去林子里练剑了?”
“五师兄,”周乾笑着打了个招呼,把玄阳剑丢了过去,自家飞剑未成,也只好借着师兄弟几人的飞剑先用着了。
何画反脚一踢,剑身打着转被其一把抓住,随意敲了几下,便反手插在雪地上,随意道:“这口仙剑,最近几日你倒是用的比我还勤快,怎地又有进步了?”
“嗯,是有些想法。”周乾点了点头,忽然道:“师兄你小心些。”
“小心?”何画纳闷的重复一句,刚欲开口,便听得上方传来一声何棋的急叫:“何三,抬头。”
“啥事?”头一抬,便有大团雪球从天而降,‘啪’的一声,砸在他脸上,坐的那断木上冰棱刚刚凝结,又滑又溜,猝不及防下身子一歪,‘哎呀’尖叫一声,倒插在雪地里,只留下两支大腿还立于雪上,胡乱摆动。
待其狼狈的扒出身子,雪粒落了满脸,袖领里冷水乱滑,直接打了个哆嗦,怒气冲冲的四处张望,便见何琴与何棋早已笑的捧腹,一见他模样,更是又蹦又跳,不能自已。
“好你们两个小子!”何画大喝一声,连抓了几个雪球,往二人身上砸去,顿时雪球雪雾互丢个不停,呼喊声不绝于耳,连周乾这个旁人都无辜中了好几下,只得缩着脑袋往后窜去,可想这雪仗的激烈。
何画以一敌二,很快便落入了下风,这时却是灵光一闪,法力涌起,双手青光闪烁,往下一拍,身前半尺深的雪层悉数被掀开,形成数丈高的雪浪,往对面二人头上压去;猝不及防下,两个雪娃娃却是成了形。
“哈哈哈哈,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何画得意洋洋,边大笑边叫道。
两个雪人互视了一眼,同时施力,一人压地,一人飞空,这片地界的风雪整个摄取了过来,一个又一个的雪球虚空成了形,密密麻麻的一片,好端端的打雪仗,成了斗法的场所。
同时一推手,如大雨倾泻,冰雹密集,很快何画就不得不怪叫连连,抱头鼠窜起来,‘啪嗒’几声,还未来得及跑进屋内的周乾脑袋上也中了几下。
“师兄!”周乾咬牙道。
“失误失误,哈哈小师弟你真倒霉。”何棋在半空中幸灾乐祸的道,毫无一丝诚意。
“小师弟,他们就是以大欺小,揍他们,揍他们。”何画添油加醋道。
“就算加上老幺,你们也就两人,顶多持平而已,有甚好怕的。”何琴毫不顾忌道。
“是吗?”周乾嘿嘿一笑,一个又一个假身显化而出,足有十几个一模一样的‘小师弟’同时捏起了雪球,跃跃欲试,自从酒道人提点后,自家的幻化之术愈逼真了起来,就连真身旁人都已辨不出来,已达到了另一个层次。况且更是另有妙用。
“小师弟威武,看我们俩怎么收拾他们。”何画大呼小叫道。
宋大竹听得吵闹声,刚推开门,便见雪雾迷乱,几位师弟玩的热火朝天,雪球乱飞,摇了摇头,提高嗓门道:“几位师弟,你们莫要忘了明日便是6师妹的——”
一只雪球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宋大竹嘴里,让他呛了好半晌,刚抬头,便见何棋心虚的转了身子,新仇旧恨一起下,顿时气急,不一会儿功夫,二师兄也加入了其中。
这玩弄雪水的把戏其实也就是驱物的手段,心法初成便可学会,看的便是个人的法力深浅,宋大竹出手自不一般,直接聚雪成柱,脖颈粗细的大棒当头一拍,雪花四溅,何棋便倒栽葱一般从天上落下,模样滑稽。
“太清通幽,紫气东来,没想秦兄竟能从心经中参悟出如此道果,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远处,秦渔正与静虚子携伴归来。
“说的哪里的话,你那顶上三花可是破了玄关一窍,想必离元神正果亦是不远了。”秦渔摇头笑道。
“你我要是对敌,胜算几何?”二人乃是挚友,言谈间倒也不顾忌。
“四六分吧。”秦渔默算了一下,回道。
“那谁是四,谁又是六呢?”静虚子笑道。
秦渔刚欲答话,便见不少同门正指指点点,笑语连连,见得二人前来,连忙行礼。
“何故笑?”静虚子问了一名同门的师弟。
“呃,禀告师兄,是玉虚峰的几位师兄弟正在玩耍,我们看的有趣。”那人憋着笑意回答道。
秦渔转身一看,顿时头大如斗——
“我说你们几个,自家玩闹就算了,何必闹出这么大动静,还嫌丢人现眼不够吗?他们几个也就算了,宋憨子你身为二师兄,怎地也跟他们胡闹!”大师兄气急败坏的嗓音一句高过一句。
“就是,都老大不小了。”何棋浑身如被水泡过一般,嘀咕道;宋大竹忍不住牛眼一瞪,顿时吓的打了个哆嗦。
“交给你们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秦渔消了些气,方又道。
何家三兄弟均是摇头,何棋解释道:“不是我们不用心,实在是那太素峰寻常时又不对外,找了许多熟人,也打听不出那白玉师妹的详细。”
宋大竹这时倒是帮腔道:“几个小子这事倒是尽了力,也不能全怪他们。”
“那可就难办了。”秦渔皱起了眉。
“其实,我倒是知晓一些的。”周乾轻轻道。
“你?”几人的眼光顿时聚在了他的身上,何棋愕然道:“小师弟深藏不露啊!”
第二日清晨,柳云与几位相熟的师姐妹陪着6小仙准备那第二轮比斗,刚转过山弯,便见一人停在半空,似是在等谁。
“大师弟!”6小仙开心的挥了挥手,飞了过去。“你是来陪我去参赛的吗?”
“是啊。”周乾笑道,6小仙顿时眼睛弯的跟月牙似的,开心的很。
“再来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周乾附耳说道了几声,6小仙如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最后才问:“大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位朋友通知我的。”
“谁?”
“保密。”
“讨厌。”
6小仙连掐法诀,飞天绫便打着卷缠向那太素峰的白玉,白玉娇喝一声,手中飞剑便冲了上去,很快便都成了一团;按理来说这位白玉师姐入门较之6小仙要早上一二十年,道行也该是更深一层,赢下这场斗法也该是手到擒来;只不过不知为何,那剑光始终有些散乱,未能破开红绫,而6小师姐幼时服用仙草,致使面容不改,但体内灵气早已积累下,又加上天资聪颖,父母具是得道高人,修行向来是一日千里,小小年纪便是把心经修炼到第六层的人物;绫上红光与剑芒争斗,却是不落下风。
“师弟可看出什么了?”
周乾想了想,道:“小师姐的御器路数都是一板一眼,法力又精纯,根基很牢,少有破绽,而那位白玉师姐虽然威势逼人,但似都未能把握的住,她用的那御剑术好像不是青城剑诀吧?”
秦渔满意的点了点头,解释道:“白玉师妹的手法亦是本门所传,其实我教你的其实只是剑诀的前半册,青城剑诀博大精深,更高一层的剑法则各峰均不相同,她使得那种乃是太素峰秘传之一的寒月十九式,极其精妙机巧,讲究心无挂碍,灵静归一,尘垢不沾,俗相不染,方能六根大定,以一破万,而她不静心,未得其中三味。”
白玉师姐手中剑光挥舞的愈快急,道道寒流自剑身上涌出,却又被飞天绫一次次的化解,最终却是忍不住,飞剑往上一抛,一连化作十数道白芒,往6小仙周围上下戳去;小师姐却不慌不忙,凌空虚转,红绫一圈又一圈的舞动,霞光几乎亮成一片,一次次的滑开剑光,甚有章法,看的周乾直点头,小仙师姐这几年也成长了许多,不再是一对敌就乱放法术的小丫头了。
势气可衰难涨,6小仙找着机会,红绫迎风就长,瞬息间便有十数丈之长宽,往对手身上裹去,那白玉飞剑未有收回,此时手忙脚乱下,连忙驱动仙剑回转,一边还射出十数枚太清法雷往前打去,要阻住其势。
轰鸣声连续响起,终是在险急间,飞剑转回,抵住这一招,刚欲松一口气,脚下突然泥石炸开,红绫的另一头如灵蛇卷食一般,一下把其困了住,6小仙小手紧握红绫中段,狡黠的一笑。
“6师妹赢了!”秦渔低语道,说不出的欣慰,以往最好的成绩也只是他自己一人闯入第三轮,而到今日已有三人,仍尚未封顶,豪气顿生,说不得此次五脉会剑,便是玉虚峰正名之时!
周乾环顾左右,除了二峰同门外,竟有不少别脉弟子驻足观看,6小仙可是朝阳峰座的掌上明珠,助威人定是不少,而那白玉师姐生的妩媚,身材又好,也吸引了不少慕艾之人。
忽然眼角竟看到冲玄峰赵谋面色难看的离了开,面上若有所思,传闻也未必只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