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老和尚,你往哪里逃?”随着酒道人一声豪喝,叱雷剑图化作千百道雷电利芒,往当中一团黑气打去,谁知那黑气一阵摇晃,放出一座高三百三十丈,垂宝璎珞,金玲悬檐的佛塔;黄光一圈圈散出,看似不起眼,但剑芒一触即消,化作天地间的灵气。¥≠顶¥≠点¥≠小¥≠说,.x.c≧
趁此机会,黑气摇身一转,化作一个白面老僧,嘎嘎一笑,手一指,宝塔旋转着飞到上空,塔底猛地升起一股巨大的吸力,往酒道人的头顶罩去,任其左冲右突,却始终离不开其中方寸。
“这是千年前黄眉僧的降魔金塔!怎会到你手上!”那黄眉僧乃是前代大德,据传五百年前已得了正果,这金塔本是他的降妖法器,由万载黄铜祭炼而成,受雷火洗练,再已舍利子捣成的金液洗刷,宝成之日,群邪避让,乃是一等一的通灵至宝,没想落在明月禅师身上,助纣为虐。
“躲开!”见状天龙子元神脱体,化作一团流质融于降魔刀上,往上一抛,一条昂首巨龙从天而降,人刀合一,一嘴咬住这金塔,往外扯拉;明月禅师‘嘎嘎’冷笑两声,老手一撮,放出苦练多年的金刚挡魂邪光,化成一道匹练,往天龙子的肉身上罩去;左手一扬,又是千百记的冷森白焰打出,如群星坠落,便是余波,附近无论正邪,沾之也是非死即伤。
酒道人不愧是酒道人,关键之时,双手一握,天边凭空显出一只青铜巨剑,乃是上古剑经《葫芦诀》上的秘法——赤铜元罡法,凝金铁之气为己用,穿云而入,正好砸在那金塔之上,声如重锤,响彻千里,天龙子龙头一甩,这重达万万斤的金塔竟被甩飞,倒砸向明月禅师。
三人这般斗法,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一般,但法力强横,余波数十里,旁人便是靠近已是极难,更别提相助了;那明月禅师复又一指,来势凶猛的金塔便停在半空,化作三尺大小落于其手掌间。
天龙子一见肉身差点被毁,顿时怒从心起,也不留手,道袍离体,迎风便长,伸长百千丈,往其身上包去;这袍子本名混元终气套,乃是千年蚕丝为质,以道家神通祭炼而成,便是元神这等无形无质之物,也都能困住一时半刻。
明月禅师也是识货,面容果然凝重了起来,连忙折去两根手指,双眼一抽,不顾血流,默念秘魔咒语,施展天魔解体之法,化作两个一模一样的肉身,分左右飞去,自身却隐于空中,消失不见,那混元终气套来势极快,一下子就裹住其中一道肉身,顺势一搅,化作一团精气散去。但余势不减,复往空中扫荡,逼得其东窜西躲,狼狈不已。
三人都知晓,单论道行,明月禅师要高于眼前二位,数百年前就已度过了第二次天劫,但只论斗法,酒道人与天龙子合力,也能勉强压过,正焦灼间,九天之外忽地刷下一道青光,看似不起眼,但迎头扫下,只一接触,禅师便惨叫一声,跌落于地,好似甚么神通都使不得了;至于那降魔金塔,则正好被天龙子接住,藏于袖间。
“太清玄妙天府玄光!”
“掌教师兄。”
那道青光一涨一缩,却是化作一位白须飘飘的老人,正是当今的青城派掌教,正派领袖之一的艾如真,当然,此刻一道分神出游,真身却不在此处。
“艾真人!你好不要面皮,竟偷袭于我。”下方传来明月禅师咬牙切齿之声。
“哈哈,贫道有礼了。”艾如真皮动肉不动的干笑两声,对其讽刺,显然是不在意。
“禅师你在此教中可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何其尊贵,自然要我师兄亲自来请,方显得出诚意。”酒道人灌了口酒,嗤笑道。
“大势已去,还不快降!”
“哼!教主的算计,你们又懂些甚么?!”明月禅师一声狼嚎,将身一纵,却是不退反进,把元神法相放出,魔火滚滚间,一轮黑日当空升起,洒下无穷的黑光,此乃老魔黑青元神中的精华——黑煞丝,由阴曹鬼息与本身魔气混杂而成,无论道行深浅,只要还是**凡胎,就都沾不得一丝。这魔和尚是拿自己数百年的修为来拼了!
“大师,事恐有变,奉掌教真人之命,请诸位先行撤回。”李琼儿站在本音圣僧前,面不改色道。听闻此言,附近数十个大小沙弥纷纷交头接耳,不可置信。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是何意?要知只需再过片刻工夫,老和尚就能把这位大鬼施主镇压于下,带回鄙寺中。”枯槁老僧不解道。而在不远处,一只千丈恶鬼正不断挣扎,附近一众僧尼诵经声不绝,道道佛光如锁链般,一圈圈的把其捆住,一只巨大铜钹罩于其上,每逢老鬼想要施展妖法脱困,铜钹便会发出一阵巨响,射出一道精光,定住其元灵。
“大师不信我?”李琼儿面露不愉。
“可……”
“河间冥道马上就要炸裂,赤身教吕魔头即将施展魔功倒转乾坤,镇压一方天地;降伏一只恶鬼与之相比,孰轻孰重?”
“女施主此话当真?那吕轻烟竟在此地?”本音悚然。
“到了掌教面前,自能分辨出真假。”
佛家的芥子困魔阵把这赤身教七长老之一的大鬼真人镇在此处,但随着其一次次的冲撞,封印渐消,迟早会被其跑出,只因主事之人,这群和尚听信了自己的话,暂且离开,下次再有此良机,怕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李琼儿少有的失神,自己做的真的对么,就凭一个二十多年未见的同门的一面之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挽了挽额前青丝,复又把思虑从脑海间赶走,还有些同道未曾告之,掌教真人哪里也未来的及禀告,这条路,看来自家是一路走到底了!
“吕教主,这阵法真如你所言,可避开天上地下,那无穷的佛光,给我等逃离之机么?”
一众外道旁门之辈所在那万丈大佛内里,心惊胆战的借助水晶透影之法偷窥那场上局势,其中不乏元神之辈,正教大胜之势已定,他们只是应邀前来参加天魔法会,并不想掺入正邪之争这趟浑水之中,至少不是在局面这般明朗之下。
“吕教主,恕老夫直言,您这具身躯只是法术显化而出,真身并不在此,先前黄泉之气鼓荡,我这双天眼未辨得出。如今看来,是否别有企图?”雪峰山水仙谷灵鹫老道半眯着眼,灰光直射三尺之外,他本体乃是老鹫得道,一双鸟眼尤为奇异,亦在百年前度过第一次天劫,此次法会正想聆听魔经,好悟出些身外化身的道理,没想莫名其妙的就被扯了进去,这番局面,连他都有陨落的危险,由不得不谨慎。
此话一出,另几位道行高深的左道高人同样出言相助,他们这等人物逍遥自在惯了,最是在乎自家的性命,大有一言不合,就丢下赤身教中人,一齐逃遁。
吕轻烟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你道我真身为何不在此处,很简单,被一众正派伪人困在日月宫内,若是本尊仍在,青城、小雷音寺二派何敢如此猖獗,本宫手下七大元神长老已陨落了四位,门人弟子牺牲更不知凡几,为今之计,只有把这座未完成的上古法器圣女佛祭炼大成,再凭借此宝冲开佛光阻拦,就算是正派中人齐上,一时半刻也破不开这宝贝,这时间,足够我等逃遁了;或者说,你等向那群牛鼻子求饶,指不定人家大发慈悲,会放过你们呢?”
一群邪魔外道相顾无言,最终也不得不不了了之,纷纷盘膝坐定,依照吕轻烟所说,向那繁杂的阵图中打入真元,不过半晌,道道黑幽之光从万丈大佛的体内伸缩莫定;与此同时,大佛体内的阵纹禁制也越加完善起来。
忽的有些小辈感到其体内精气连同法力一并被阵法收去,这才惊恐起来——
“师傅,我的寿元大减——”
“动都不能动了!!”
“救命啊——”
吕轻烟轻笑一声,凤钗酥胸,烟视媚行,说不出的勾人!
“吕教主,你搞什么鬼!!”
“诸位莫急,莫急,”吕轻烟回到主座,笑容满面,“诸位有的都是修炼多年的老前辈了,可曾听过血祭一说,上古练气士炼器,干天道,受天妒,必以血祭天,方得天饶,我这大佛欲成,定要取三百六十五名精元充沛、道行高深之士血肉元灵,魂魄法力,以铸其魂。”
“吕轻烟你——”其中一人话音未落,一股吸力猛然从手中传来,不到盏茶时间,就被吸的皮包骨头,双目呆滞,再无言语。
其余左道人士再想反悔,却已晚了,便是元神高人,想要舍弃肉身,但以元神遁逃,冥冥中一股奇异力量作祟,使得无法-功成,便如杀猪放血一般,待死尔。
“吕妖女你不得好死!!”
“老奴愿奉您为主,只求保全性命——”
污言秽语,哀告求饶之声不绝,若非此等危机关头,哪里能骗得这般多的求道之士奉上性命,一具又一具干尸成了形,粗略估算,不下数百,浓厚的血气元气充斥其中,让吕魔头更是兴奋。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