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想回汉口去的,可是已经进入了四川境内,我就回来了。我在路上听说湖北宣布独立了,可是我又不敢跟一路上的人说,我一个人怕出什么问题。
“你说个糊里糊涂的,什么独立不独立的,从头说起。”陈祖德说。
去年,我和名蹈一起坐船到了汉口,只在赵新华家住了一个晚上,他就把我们安排在另外一个地方去住,还没有住几天,我们都被赵新华带到清朝军队中去了,是新军八镇第八协第八标里面,我和名蹈都在一个标里。去的时候赵新华跟我们讲,要装作没有打过枪,要装作互不认识,这样进到军队当中,更不要乱说话,毕竟在清军中参与革命的人员还是少数,处于地下状态,不然,暴露了就会牵连很多人。我们过了江到武昌,就在新军中,八协的头是一个留日回来的,对于现实的清政府很不满,骨子里是一个反清的人士,他加入了共进会,名蹈是同盟会员,他没有跟两位妹妹说吧,他在家里读了很多书,都是为什么要成立同盟会,以及同盟会的宗旨是什么。
“很多时候,他一个人在家里读书,我们还以为他读的四书五经呢。”
我们去了过后,就开始军事训练,我们两个本来就打过枪,枪法也好,不出一个月,我和名蹈就成了标里枪法数一数二的。有一天我们标去打土匪,名义上是押送物质,实质上去剿匪,早在十天前就放了消息出去,说要向荆州运送一批物质,一百多个人去,进了山,是个峡沟沟,大队人马正要往里前进,名蹈跟标官说,这儿进去容易出来难,如果土匪在这儿设了伏,进去多少就回不来,他建议把兵成三路,兵要以正合以奇胜,一股兵力等两翼的上去了过后再进入谷中,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动。标官听名蹈这么一说,就按名蹈说的进兵。当部队进入谷后,山上的土匪就发动了进攻,土匪在半山腰,另外两股兵上山的时候非常隐蔽,没有被山上的土匪发现,我们反倒发现了他们,标官当时心惊肉跳,要不是名蹈的谋略,他还不知道会不会死在那个沟沟都不知道呢。一时间,沟谷里枪声大作,沟的兵士一听见枪声就近趴在山沟沟里,当上面的往下冲的时候,我们也往山下冲,枪声再一次大作,那些土匪一下子就吓懵了,怎么山上还有人打他们呢,这时峡谷里的人又往上打,那些土匪一个个只得投降,八十多个土匪一个不少,全部成了俘虏。我们的人员没有一个死亡,后来听标里的人说,这是剿匪以来最漂亮的一次战斗,自己一个人都没有死,全部抓获土匪。陈名蹈说,抓了这一股土匪,我想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要弄他们就要弄个除恶务尽,不然那些余孽还会来找们报仇,要去把土匪的老巢端了才好,陈名蹈在标官的耳旁低语了一阵,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带着土匪向土匪的老巢进发,到土匪的老巢,那些余下的土匪还以为是胜利归来了,在没有任何戒备的情况下,将余下那五十多个一起收拾了,还收缴了大批的土匪物质,大获全胜。
剿匪胜利的消息早已传到新军八镇,到了武昌,当官的和百姓夹道欢迎,庆祝自不在话下。在奖励大会上,标官向八镇的镇官说,此次能够大获全胜,是少不了肖蹈的谋略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去剿匪的一百多人可能要受到巨大的伤害外,还有可能一无所获,所以,提议对他进行特别嘉奖,镇官说,那就获一百大洋,再提为你的副官。肖蹈,也是陈名蹈,这个你们记住就是了,我们外出了都没有用真名,绝对不能对外说起。镇官后头说,你说的这个肖蹈是不是你们标里的神枪手,标官说,就是呀,你还给他见了一次面的,当面表扬了他的。镇官说,这样有勇有谋的人,应该得到重用。剿了一次匪,名蹈就当了官了。他又是个豪爽大气之人,一下就把那些想革命的人团结到了他的身边,并在其中发展了几个同盟会成员,这得到了赵新华的肯定,他说,这是在为革命再次积聚力量。早在四年前,由同盟会组织的起义有惠州起义、萍浏醴起义、黄冈起义、钦州起义、庚戌新军起义等十几起,都冲着清政府去的。所以说,现在处于一个乱世的时代,我们说话做事要小心,说不定哪天变了天,就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那你在那边叫什么名字呢?”王知毅问。“我叫宁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