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阑面色惨白,站在柳无双的尸首旁,身体略微颤抖不停。
嘴角边的鲜血遗留出来,看去是一副极为虚弱的模样。
柳无双尸首两分,颈脖处,整齐如同切割的豆腐切面,鲜血横流,看得人触目惊心。
烈风谷上的各个门派弟子,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都惊愕在那,不可置信。
刚才之时,这场中的少年,连续施展着那堪比元婴期修士的瞬移法术,在对上一名筑基期与一名炼气十五层巅峰,游刃有余,不显下风,已经让众人胆寒了。
因为这等堪比瞬移的法术之下,这些炼气期修士对上,唯有被宰割的结果。
只是刚才,柳无双在巨剑到半,准备斩杀少年之时,却突然的灵光消失,一身修为更是收敛不见,直接被对方干净利落的收割了人头。
这等诡异之事,让一群人都不禁背后生寒起来。
玄风门处。
古逸风面色发白的看向横尸在地的柳无双,两眼惊骇,一阵后怕。
刚才来此之时,他就生出了与柳无双击杀这少年,抢夺过宝物的心思。
如今看到这一幕,他不禁暗自庆幸,那绮蓝来得太过时候了。
不然,他可能亦是要走上了柳无双这般下场,横尸此处。
剑霞门弟子所在,那牧夜此刻却是面色阴沉得可怕,双眼欲要喷出火来。
“废物一个!”
牧夜转头看向其他三个门派一眼,怒骂一声,道:“渡缘,直接下手,将此人击杀,就算你修为被压制下来,对付这炼气十层,亦没这般困难吧?”
牧夜话语里,略微的恼羞成怒起来。
如今这两人围攻一名炼气十层的少年,想来早已经被别的门派暗地里落下话柄了。
现在不但没将人击杀,还被少年击杀了一人,这脸面,直接了丢得彻底。
只是牧夜本人却不敢贸然出手,如若其他门派趁机出击或者背后捅一刀,那此次血池之行,可就是要损失巨大了。
此刻的渡缘,脸上亦是不好看,只是却默然不语。
在将无相圈与大鼎纷纷击退后,渡缘看向对面的少年,再次的挥剑,动了起来,速度惊人。
现在张阑,情况略微不妙。
刚才又再次施展神影移,将柳无双击杀,神识消耗巨大,识海剧痛。
只是这般情况下,他却突然的突破到了神影移第二层,识海内就像大海中席卷起的风暴,轰轰作响,眩晕与痛疼敢纷纷传来。
他想不到,在神识消耗巨大的情况下,这神影移的突破会造成如此巨大的负面影响。
在他运转炼虚识,将疼痛与眩晕压制下去,才勉强略微清醒过来。
但现在神影移突破到第二层,那么施展此法术,移动的距离起码会增加一倍不止。
识海内的疼痛与眩晕,倒是最致命的,而是他如今的丹田内,法力所剩无几,一片干涸。
“只能拼命了!”
看到渡缘重新再次朝他攻击过来,不由得心下一紧,锻骨功与游气化金运转,脚下一点,速度增加到了极致一般,转眼飞退了开去,堪堪避开了攻击。
随后手上一招,接住了飞退回来的青云鼎与无相圈。
接着,张阑手上一拍储物袋,同时抓出了几十颗下品灵石,一手捏碎,青灵功运转而起,轰轰炸响的疯狂吸收从灵石上边散逸出来的灵气。
而且,诡异的是,在灵石粉碎后狂暴散逸的灵气,却猛然的席卷上了张阑的身体,朝前者胸口处如同漩涡一样的地方蜂拥而去。
不到两个呼吸,那些灵气如同一小缕空气一般,转眼就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看到这一幕,山岭上边,各个门派的弟子,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
“这吸收灵石内灵气的速度,简直是****,妖兽都没法拥有这般胃口吧?而且这样吸收,真是浪费啊,暴殄天物!”
几个门派的弟子,都不禁暗地中纷纷议论,暗骂出声。
不过此刻张阑却不好受,这狂暴的灵气虽然经过了小石子过滤,但依然还是让他的经脉疼痛无比,仿佛是要被撕裂开来。
微微内视,发现原本干涸的丹田,此刻终于有滋润,法力缓缓回升。
之前的一击,又被张阑那诡异的速度避开,渡缘更加恼怒起来,原本平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愠怒与杀意。
张阑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趁着此刻,他手上一挥,随后便听得咻的一声。
一把细小无比的飞剑,蓦然从已经死去的柳无双尸体内,****了出手,转眼回到了张阑手上,被他翻手收起。
看到张阑这一举动的渡缘,脚下一顿,整个人不由得微微一滞。
山岭上边的几个门派弟子,也都纷纷转投,侧目看来。
刚才柳无双之死,极为诡异,众人都看在眼里。
如今张阑从柳无双体内取出禁灵之剑,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猜到了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柳无双身上灵力不显,法力不转,想来都是这从体内****出来的东西所赐。
而张阑却趁着渡缘这一愣神间,转手打出法诀,朝柳无双尸体一点,一下子将尸体内一道透明的神魂,摄取了过来,丢入了灵珠内。
看到这,渡缘脸上更加难看,打出个佛号,沉声的说道:“小施主,如今你斩杀我剑霞门弟子将近上百,如今又将他们的神魂收取用于炼制,全然是邪修魔道之举,真是有伤天和,渡缘今日必杀于你!”
话语落下,渡缘却没有立即攻击,而是大剑微微高举,虽然口中念念有词,对着手上大剑,打出了一道法诀。
随着七彩灵光闪过,渡缘的大剑上,原本就浓郁无比的灵芒,此刻却更加的盛烈起来。
炽烈的七彩霞光,就如同烈日一般,刺眼无比,让人难以直视。
而渡缘大剑轻轻挥落,速度猛增,迅疾如电,转眼即到。
张阑面色变得极为凝重,两眼紧盯着对方那变得和烈日无二的大剑,单手举起大鼎,毫无花俏的笔直砸落过去。
渡缘的大剑,眨眼即到,铿锵一声的斩到了大鼎上。
哼!
张阑只觉得胸口气血几乎是要翻涌到了嗓子眼上,忍不住发出了闷哼声。
只是他最后只是退出了几步,便是硬生生的将对方的这一剑给抵挡了下来。
但是下一个瞬间,张阑几乎是没法看到渡缘是如何趋身上来,对方硕大的拳头,猛然在他视线内放大,朝他击落了过来。
嘭!
但张阑的速度如何会慢,拧拳而起,同样了迎了上去。
什么!
张阑只来得及暗中发出一声骇然,整个人便是如同沙包一般,连同着大鼎,被轰飞了出去。
他整个人,在烈风谷另一面的山岭上,整整滑出了几十丈远,才堪堪停下。
山岭上边,山石粉碎,树木折断,尘土四起,一片狼藉。
而张阑,整个人几乎是被碎石尘土掩埋,狼狈不已。
他的左手,衣袖破碎,手臂皮肉裂开,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此人到底是何人,**怎么会如此强横,就算我有着锻骨功与伏龙诀在身,都没法与他相比,真是可怕!”
张阑此刻,看向对面那胸口悬挂佛珠的剑霞门弟子,不由得暗中惊惧,念头飞转。
咻!
一道尖锐的声音,猛然从他身后传来。
张阑回头看去,却见之前已经将他围住,堵去逃跑之路的十几名剑霞门弟子中的一人,持剑斩杀了过来,速度比那渡缘还要快上几分。
而且此人,身上真元的波动,一样的强盛无比,手上的大剑剑尖上,有着一股七彩厉芒凝聚,炽烈如阳,如同金秋,慑人心魄。
“完蛋了,真要将性命交代在此么?”
张阑看着袭杀过来的另一名剑霞门弟子,而且还是筑基期弟子,他顿时面色灰白起来,暗中心灰意冷起来。
不过张阑哪里会如此这般坐以待毙。
强压着身上致命的疼痛,手上一招,无相圈从他手上飞掠而出,迎上了那名剑霞门弟子的大剑。
随后,手上的青云鼎,灵芒重新盛烈起来,严严实实的挡在了他跟前。
当!
随着一声金石交接之声后,张阑祭出的无相圈,直接是被击飞了回来,微微发出一声轻吟,落到了他身旁。
而那名剑霞门弟子的大剑,转瞬就已经落到了张阑御在跟前的大鼎上。
铿!
大剑与大鼎相碰,灵芒炸开,青色云雾撕扯破碎,随后炽烈的金色剑芒,直接是淹没了整个大鼎。
砰砰……
张阑手持大鼎,整个人在地上滑出了将近十几丈,才堪堪停下。
再次受到这一击,张阑身上衣服破碎,皮肤上隐隐有着细密的鲜血微微溢出,显然再次受了伤。
更要命的是,他御在跟前的青云鼎,在抵挡这名剑霞门弟子的一剑后,突然的发出一声轻吟,虽然嗡然一声,眨眼变成了一只只有拳头大小的青色小鼎,落到了张阑的手心。
“连青云鼎都受损,此人剑道上的造诣,该是何等恐怖了?”
张阑面色惊恐,身体微微发抖,看向对面出现的身着七彩道袍手持颀长宽厚大剑的少年,内心不由得升起深深的挫败。
而且,张阑此刻心里已经变得害怕不已。
面对死亡,何人不惊惧?
就算是拼命,此刻他也是没有其他手段可拼命了。
“再次施展神影移?如若那样的话,我将更加虚弱,也最多能闪出几十丈远,逃脱这些人的包围,但是想要逃脱……”
想到这,张阑不由得看向山岭下边只有几里不到的血河,面上微微挣扎不定起来。
咻!
那名剑霞门少年,这时再次挥动长剑,袭杀了过来,转眼即到。
唰!
不过,在那少年剑下的张阑,却突然消失不见,让得他劈斩了个空。
“烈眼,血河放下,直接击杀掉,其他人追上,不可让他逃了!”
剑霞门处,那牧夜此刻慢慢镇定下来,就算看到张阑突然消失,亦是没有紧张,沉声开口。
果然,牧夜的话刚落下,却见张阑出现在了十几名剑霞门弟子的包围圈之外,朝那血河急掠了去。
啪啪……
张阑在闪出了十几人的包围圈后,不顾一身重伤,脚下一点,朝那波浪滔天,汹涌澎湃的血河奔跑了过去,而且在他将锻骨功与游气化金法诀施展到极致之时,手上却也不停,同时从储物袋内却出了几张掠天符,一一捏碎,附加到了身上,速度更快上了两分。
只是这时,那十几名拥有着筑基期修为的剑霞门弟子,与那击杀上来的少年烈眼,转眼就追到了他身后几丈处。
特别是那烈眼,速度之快,骇人至极。
可是此刻,张阑离血河,依然有着两里地的距离,这等情况下,等会还不等他跑到血河边上,早就被后边的十几名筑基期修士轰成渣了。
这使他心中微微黯然起来。
此刻就算是老怪物出手,也根本是没法抵挡了。
“呜呜呜呜……”
只是就在这极为危急的时刻,十几道如同婴儿哭泣的声音,猛然从血河岸边传来,哭声凄凉,细听之下,又略微有些阴测测的感觉,如同女鬼之声,让人毛骨悚然。
“九婴之声!这哪里来的古兽九婴?”
幽冥灵珠内,阴馗亦是早就急的要命,此刻听到这声音,不由得骇然出声道。
而在这声音发出的瞬间,只见从血河岸边上,突然出现了十几道全然一身血衣的身影,朝张阑与十几名剑霞门弟子飞掠过来,紧紧两个呼吸,就到了眼前,速度之快,,让人骇然不已。
“杀!”
那十几名血衣身影,脸上被一道道血气掩盖,看不清真面目,只听得中间一人,祭着一把猩红慑人的血刀,朝十几名剑霞门弟子****了过来。
“什么人?”
烈眼看到突然出现的十几人,不由得面上变色,骇然出声。
从出现的这十几人的修为与身上真元波动看,皆是筑基期修士,不哟由得他不面色难看起来,露出凝重之色。
“你们缠住这些人,我去追杀那小子!”
烈眼却脚下一顿,整个人一个折身,速度快如飞剑,留下道道残影,眨眼就一个拐弯,如同泥鳅滑溜一般,避开这些血衣人的攻击,追上了张阑。
“哼,想在我眼皮底下动手,妄想!”
不过这十几名血衣人的带头之人,也就是最想先出声的那人,一声冷哼下,也是一个折身,朝烈眼截杀了过去,速度同样惊人无比。
“是夜哭城的修士,他们怎么会也出现在此处?”
烈风谷山岭上,看到这十几人出现,牧夜首先面色微变,惊呼出声的道。
“夜哭城?大师兄,那是什么势力?这次血池试炼,不是只有九大门派参与么,怎么出现这些人?”
身后的剑霞门弟子,听到牧夜的话以及前者脸上神色的变化,,都不禁疑惑出声。
“夜哭城,那是北域深处的一个巨城,处于于夜哭岛的势力范围,亦是夜哭岛在外界最重要的根据地,此势力实力之强横,足可堪比千灵宗,他们的弟子同样是可怕无比,这些本师兄也都是从门派长老口中偶尔听得到的!想不到他们居然能混入了这血池试炼之内!”
牧夜脸上变得阴沉无比,神色间更是露出犹豫与挣扎之色。
此刻的牧夜,开始想着要动手了,看着远处出现的十几名夜哭城修士,转眼就将本门的十几名筑基期修士缠住,那小子可就要跳入血河了,到时候,想要将其寻得到,那可是难过登天了。
唰!
牧夜想了想,面上不由得一狠,整个人突然急掠了出去,朝血河岸边****了过去,目标直指又接近了血河一里的张阑。
“哟咯咯……牧兄,怎么这般急切动手呢?不如先与绮蓝过过几招,你我分出胜负,再去追那小弟弟也不迟的!”
只是这时,还不等牧夜急掠出几丈远,那飘渺宫的大师姐绮蓝,却如同鬼魅一般,眨眼出现,出现在了牧夜跟前,挡住了去路,脸上依然是温婉的笑容,对着牧夜微微轻笑出声。
“绮仙子,你这是何意思?”
牧夜看着那身怀宝物的少年,已经接近了血河边上,已经是心急无比,看到这绮蓝将自己拦住,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杀意,寒声问道。
“咯咯,牧兄,难不成你要出手杀绮蓝?绮蓝不过想与你过过几招,没有其他意思。”
绮蓝对前者脸上的杀意,视而不见,依然轻笑的开口说道。
“剑霞门弟子,追击上去,将那小子击杀!”
牧夜两眼一眯,突然回头,对身后的几百名剑霞门弟子吼声开口。
随后手上大剑灵芒盛烈而出,剑尖上的厉芒吞吐不定,足足落出三尺,被他举起,直劈绮蓝。
“哟,牧兄还真是动了怒了,绮蓝就与你比划比划了。”
绮蓝面上神色如同,对那劈斩下的大剑,丝毫不在意,纤纤玉手轻轻一翻,便是取出了一白色玉琴,微微一点,御使着迎上了斩下的大剑。
叮叮……
两者碰撞,不是刺耳的金石之声,却是一道道极为悦耳的音律落入众人耳中。
而那玉琴,更是轻描淡写的将大剑给抵挡了去,绮蓝更显得写意无比。
看着模样,牧夜根本是没法给绮蓝如何伤害,便这般僵持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与我剑霞门作对,别不知死活!”
烈眼根本认不出眼前出现的修士,看着已经跑远的少年,不由得大怒。
“嘿嘿,剑霞门?什么狗屁门派,敢这般大言不惭,在我等眼里,都是阿猫阿狗般的门派!”
那血衣人听到烈眼的话,一声阴笑,开口嘲讽的道。
“哼!”
烈眼看着张阑越跑越远,没空与这血衣人打嘴仗,一声冷哼后,手上微微一边,他手上的大剑猛然一裂,一道如同烈日般炽烈的剑光,一个曲卷,如同闪电一般,绕过了血衣人,直指张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