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正事,心情大好的赵敏亲自动手,熟练地给陆皓山泡了一壶好茶,当然,这茶不是白泡的,陆皓山也把二元方程的解法传给赵敏,有了这个解法,足以轻易解决很多数学题了,赵敏精通九章算术,很快就体会到这二元方程的妙处,连连称奇,学习的劲头连陆皓山也自叹不如。
二元方程是先进,陆皓山不敢说能解决很多问题,像九章算术包括计算几何图形面积方法的“方田”、比例分配法的“粟米”、土木工程,体积计算的“商功”等九项,古人的智慧可不差,要是严格比起来,估计在算术方面,赵敏还全面一些。
当然,教学时坐得近一些,芳香暗送或有些接触也难以避免的,两人的关系越发**,就不一一言足了,县衙的杂役发现,那赵敏走后,那县令大人还在后衙的园子里嘿嘿嗬嗬耍了一会拳,这才回去躺下........
佛教对华夏的影响很深,从东汉末年就已经传入中原,经过一千多年的发展,各种寺庙遍布全国各地,并发展了数量庞大的信徒,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有大量的信众去寺庙上香,祈求菩萨保佑。
选择初一、十五上香,并不是说这二天是黄道吉日,对佛教来说,每天都是吉日,选择初一、十五上香的原因,那是相传鬼道众生的一天相当于人间的一个月,这样一算,初一十五上香供奉,那相当于供奉“午饭”和“晚餐”的意思,不管怎样,这个习俗还是流传了下来,影响了极为深远,以至很多人不明白什么原因,只是按照这个习惯行事。
可是,五月初九这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可是江油城外的的静安寺,这所平日香火凋落的小庙,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很多年轻的少伙子跑到这里上香,更有不少青年人携家带口前来上香。
不少认识的,相互还打起招呼来:
“二牛,怎么,你来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少年人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人,一脸吃惊地打着呼呼。
二牛挤眉弄眼地说:“陈大彪,怎么,许你来,不许俺来啊,你不是也来了吗?”
陈大彪笑嘻嘻地说:“大队长不是说了吗,今日这里派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来这里拿点银子也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们亏了,刚才在路上我看赵山、周大富、李九、孙彬他们几个把家里人都带来了,看样子想多拿几份,真是贪心。”
“就是,他们太狡猾了。”
“大队长不是说让我们不要说出去的吗?”
“可不是”陈大彪有些郁闷地说:“不过这年头谁会嫌银子多?你看,上面有一个大红木箱,说不定里面就是要放善钱,这些财主真是大方,你看,这里少说也有几百人吧。”
二牛摇摇头说:“对这些财主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估计是作孽多了,来这里积福吧。”
除了陈大彪和二牛,来的多是纠察队的人,彼此都是认识的,不时打着招呼:
“张山,你来了。”
“周强,你也来了。”
“老猫,这是你的家人?”
“狗蛋,你丫不是说不来的吗?嘻嘻,口是心非不是?”
.......
在场的大多数都是纠察队的人,厮混了一近一个月,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特别每个小队还是住在同一间营房,这样一来彼此认识的人很多,要是烧香拜佛,估计少年人都没什么兴趣,不过一听到有银子领,一个个都变得异常积极,虽说人越来越多,不过一众队员的心情不错,大队长说过,见者有份。
静安寺所聚的人越来越多,几百人把这间名不经扬的小寺挤得满满当当的,就是前面的空地也站满了人,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等着发钱的那一刻,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双深沉的眼睛正透过寺庙一间静房的窗户看着外面,而这眼睛的主人,赫然是江油县令陆皓山。
一看到陆皓山轻轻放下窗帘,守在一旁的曹虎连忙说:“大人,是时候出动了吗,小的看人已经很多了。”
“这些少年得陇望蜀,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不到,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估计一会有不少人要哭了。”张云辉在一旁附和道。
这是陆皓山对纠察队员的一个小小的考核,自己在宣布这个消息时,强调不能泄露出去,哪个口紧、哪个见利忘义一查就知了,陆皓山倒要看看,自己抓了近一个月的纪律,到底有多少人不当一回事的,曹虎和张云辉都是陆皓山拉来帮忙的,除此之外,在另一间静间还有十多名穿着便衣的衙役在待命,这种琐碎事,自然不会出动自己的私卫队,让这些衙役来处理,那是最好不过。
陆皓山点点头说:“好了,行动吧,先让他们登记,然后把纠察队员和百姓分开,让纠察队员先说,有没有带人来或把消息告诉他人,群众就询问他们为什么出现在静安寺,无意中到这里上香的就算了,要是知道这里有银子派的,追源头,看出自哪个纠察队员之口,然后做一份统计给我。”
“是,大人。”曹虎和张云辉异口同声地应道。
看到两人准备出动,陆皓山笑着说:“张主簿,这些都是小事,让曹捕头一个人去处理就行了,我们就在这里喝点茶,下几盘棋,静候消息即可。”
张云辉面色一喜,正想和县令大人搞好关系呢,连忙说道:“敢不从命,那有劳曹捕头了。”
“举手之劳,大人,主簿大人,小的去了。”曹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向二人行了一礼,然后径直走了出去,出去后还小心地帮二人把房门掩上。
陆皓山和张云辉刚摆好棋盘,就听到外面有说分钱,让人登记之声,两人相付一笑,陆皓山猜了先手,白字执先,二指挟着一枚白玉雕成的棋子“啪”的一声,就在棋盘中路先行布局,张云辉笑了笑,随手在旁边下了一枚黑子。
下棋最是陶治性情,从一个人的下棋风格可以推测一个人性格,陆皓山发现,张云辉下棋时,守有余,攻不足,颇有未开战就先求和一样,这倒像他的性格,平时说话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他在主簿之位一坐就坐了十多年,就是陈贵担任县丞一职,也没拿他开刀,现在积极争县丞一职,估计是想退休前进一步,到时风风光光地退休吧,反正就是输了,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也没多大关系。
以棋观人,在张云辉眼中,这个陆县令年纪不大,棋风非常沉稳,大局观很强,下棋如风,虽得非常自信,一但形成也攻势,就会死死咬着,直至决一雌雄,心里暗暗敬佩,再想到陆皓山扳倒陈贵的手段、募捐、抵押官田、组建纠察队等措拖,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是县令,而自己一辈子只是主簿的原因了。
“大人棋艺精湛,下官佩服。”不到二刻钟,眼看白子对黑子形成了围杀,回天无力,只好抛子认输。
陆皓山看得出他是有意相让,也不点破,实际上下级陪上级下棋,多是做做样子,古往今来都是这样,笑了笑:“张主簿承让了。”
“那是下官老了,脑袋不灵光。”张云辉陪笑着说。
陆皓山一边整理棋盘,把白子执回,随口说道:“纠察队成为快一个月了,粮草一直是个问题,不知张主簿筹备得怎么样?”
张云辉楞了一下,一语双关地说:“下官一直在努力,就怕不能让大人满意。”
“有需要,可以找本官,张主簿,本官很看好你。”陆皓山笑了笑,抛出一个诱饵道。
说是怕自己不满意,实则怕自己暗箱操作,全衙门的人都知道,曹虎是自己的心腹,那是怕自己内定,陆皓山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推张云辉任县丞一职,曹虎退而接他的主簿之位,这样有二个好处,一来张云辉这种性格的人对自己起不了威胁,也不会架空自己,二来也可以把曹虎压一下,免得他持骄生纵,此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取得张云辉的支持,直接把刘金柱推上捕头之位。
这捕头是县衙决定的,不用上级批准,最好的例子就是宋朝的武松,打死了老虎,直接被聘为捕头,至于曹虎,由胥一跃为官,连升二级,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到时再安慰二句,想必他也能满意了,这样一来,皆大欢喜。
不等了,这县令三年一任,陆皓山觉得时间无多,得全力争取、发展。
这是可是很明显的暗示,张云辉先是楞了一下,很快欣喜若狂地说:“谢大人,下官一定全心全力办好此事,绝不令大人失望。”
“这就好,来,我们继续下棋吧,我想,外面有那么多人,曹捕头还需要多一些时间处理。”
“是,大人。”张云辉一边应,一边拿起茶壶,主动给陆皓山添加起热茶来。
两人一边下,一边商讨政事,特别是经费的筹备还有粮食的收贮问题,这样一来,下棋反而是次要的了,以至第二盘棋,下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下完,好不容易下完第二盘,曹虎已经拿着统计好的数据进来了。
“大人,都已经查清楚了,记录在这里,请你查阅。”曹虎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地记录递上来。
陆皓山没有接,淡淡地说:“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还找人对了质。”
“直接读出来吧。”
“是,大人”曹虎打开记录,径直读道:“这次来到静安寺的纠察队员有二百一十三人,其余香客和家属的人数为三百六十七人,经追查,有五十二名纠察队员向家人或邻里泄露了消息。”
五十二人,还不少呢,小小的诱惑都没通过,那以后有大的引诱,那还不动心?陆皓山头也不抬,冷冷地说:“通知这五十二人,他们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