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把陆皓山请到室内坐下后,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刻意讨好,连茶水都没一杯,就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陆皓山,好像想看穿陆皓山的五脏六腑一样,陆皓山也不说话,任由他看着。顶 点小说 w-w-w..c-o-m。
“李先生,陆某有什么惊奇的地方,看清了吗?”过了半响,陆皓山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知为什么,陆皓山感到眼前的李念不像一个普通人,除了有一些孤傲、冷僻,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正常,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李念观察陆皓山的时候,陆皓山也在盯着他,虽说李念有点黑瘦、腿脚还不灵变,两人的地位相距也很大,但是他的双眼精光四射,面对陆皓山特地营造的气场没有丝毫的慌乱,那种发自心底的自信很容易看得出来。
自信得,让人感到这个人有些神秘。
“粗野之人,县令大人请多见谅。”李念笑着说:“小人在看,我们李氏什么时候出了像县令大人这么光耀门楣的亲戚。”
果然是怀疑上了,陆皓山为了让赵氏一族全力帮自己把李定国抢回来,就借口他是自己的亲戚。
总不能说自己有两世为人的经难,一早提前得知那个小家伙是个人才,就说是自己远房的亲戚,现在终于问起了。
陆皓山笑呵呵地说:“李先生不是怀疑陆某贪图你们什么吧?”
“县令大人是一县之尊,我们叔侄身无一物,也没有能让大人看得上眼的东西,只是感到奇怪,是什么样的关系让县令大人花费了那么多的代价去救我们叔侄二人。”
“我与定国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相互引为知己,现在定国出事,做叔叔的。自然不能看着他们出事。”陆皓山诡辩道。
李念毫不犹豫地说:“县令大人,我大哥为人忠实老实,就是一个本分的种田人,不夸张地说,他这辈子都在榆林,别说出陕西,就是县城也没有出过几次,再说李某打听过,大人的祖籍在山东,两地可是相隔千里。再说我大哥为人木纳,很少和陌生人说话的,所以说相识有点牵强了。”
顿了一下,李念继续说:“李氏家族族谱,我全部记得,也与大人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大人对我们这么好,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把我们叔侄救回到这里,实在令人费解。”
假话站不住脚。也经受不住考验,那李念一下子就把陆皓山所说的全部否决了。
陆皓山笑着说:“或许有你不知道的关系呢。”
“大人,你就不要再消遣小人了,我们陆李两家的确没有什么交集。不信大人可以举例,我们现在对质。”
陆皓山一下子哑好无言了,本以为二人有了容身之所、安置之地,到时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想到李定国还有一个这么精明的叔父,有些不好意思擦擦鼻子说:“李先生还真是快人快语,其实相识就是缘分。我们何必深究呢。”
“没错,相识是一种缘分,可是大人在千里之遥的地方也能认识我们,素未谋面,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我们叔侄二人从山西带到四川,这也太奇怪了吧。”李念毫不犹豫地说。
被李念这么一质问,陆皓山一下子哑口无言,不知说些什么了。
这个赵军,让他把李定国带回来就行了,小孩子单纯、好骗,没想到还多带了一个什么叔父,人看来有点落魄、可怜,没想到这位不仅眼光毒辣,说话了这么尖锐。
李念看到陆皓山不说话,他嘴边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继续说:“县令大人既然不说,那就李某来说吧。”
陆皓山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准备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本以为这个李念说跟自己说一大堆族谱一类的东西,没想到李念一句话就把陆皓山楞了一下:“李念不才,原毛遂自荐,诚心向大人求师爷一职。”
“你想做我师爷?”陆皓山吃惊地说。
“没错。”
李念说得得一本正经,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陆皓山乐了,笑着说:“不错,没想到来了仅是二天,你就打听到本官缺一个师爷,不过你既然点破我们非亲非故,那你为什么不选择离开,或者不要点破,利用亲戚关系谋个闲差,岂不是更好,为什么你说破了,又想谋师爷之职,这个位置不是每个人都能坐的。”
“这是李某和定国最好的选择,做人要坦诚相待,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当然,李某既然想谋师爷一职,也不用靠所谓的亲戚关系。”李念一脸自信地说。
陆皓山盯着李念的眼睛说:“那好,我给你时间来说服我。”
真想看看,眼前这个人哪里来的自信,可以说服自己。
“我侄儿定国,天生神力,性格也远比普通孩子沉稳,也就是这样,被八大王张献中看中,收为第二个义子,不知大人哪里打听得到或看么看上定国,大人不说,也没必要再深究这个问题,而小人想做师爷一职,其实有几个原因的。”
陆皓山一直在听着,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
李念得到陆皓山的默许,继续说道:“首先,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大人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把们从山西弄到四川,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离开,如果不听大人的话或发生冲突,我们很有可能就会死,光是凭定国是张献忠的义子,就够我们死几遍了,我们没有反抗的余地;其次这里也是最好的选择,四川四面高中间低,显一个盆地,易守难攻,在动荡的时世,有天府之国之称的四川日子还过得去,再说还有县令大人照顾,这是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归宿;最后,大人志不在小,大丈夫在世,谁不想打下一份基业,名留青史?对小人来说,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志不在小?李先生不会是看错了吧,陆某只是小小的一个江油县令,一年的俸禄仅四十两白银,富贵也无从谈起。”陆皓山心中一动,不过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李念一脸正色地说:“秦国统一六国后,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最终大汉问鼎江山,大贤师张角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最后三国并立,然后是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辽、西夏、金、元、明,可见江山是轮流坐,谁也不能千秋万代,现在大明积怨已深,内忧外患难已是大厦将倾,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个英雄能刘、能姓项,自然也能姓陆,大人已现枭雄之相,小人愿跟随大人作犬马之劳。”
陆皓山心中大惊:自己发展势力,想打拼一份基业的事,就是刘金柱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刚刚见面、其貌不扬的李念竟然看得出?
“大胆,李念,你知不知说些是大逆不道,本官可以将你斩首示众。”陆皓山大声喝道。
想归想,陆皓山面上不露出丝毫破绽,反而厉声地训斥道。
“大人,小人在你手上,要打要杀,悉随尊便,只让大人一人进屋,就是说一些秘密的话,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尽可以坦诚相待。”李念一脸自信地说:“虽说大人做得很隐蔽,但是还是纸包不住火,大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师爷,那是因为找不到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陆皓山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说纸包不住火,本官做事安份守己,哪里有什么你所说的把柄?”
“一个小小的江油,竟然有三百人的骑兵,这支骑兵没有官府的编制,在没有户部拨银的情况下,大人可以说凭一己之力把它建立起来,还自抱腰包给手下发月钱,大人一年仅有四十两的俸银,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为什么建立这么多骑兵?而建立骑兵的钱银哪里多来的?小人曾偷偷观察过那所谓的纠察队训练,那严格认真的程度,比官军还要高。”
顿了一下,李念继续说道:“为了给纠察队装备上马匹,大人借口省亲,其实是偷偷走了一趟茶马交易,除此之外,像白莲教制造柳边血案,和我所知他们作风有出入,原因也很可疑心,现在归纳总结一下,大人堂堂一文官,要升职可以有很多办法,可是偏偏私募人员成立纠察队,人数还达到数百人,这让人怀疑资金的来源让人怀疑、为了筹备马匹,更是冒险到西蕃交易,大人也说了,你一年的俸禄仅四十两,那为什么还花费上千两把我和定国叔侄女哄到江油,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大人有一颗不安静的心,大人,我没说错吧。”
“现在暴民四起,本官想成立一支队伍,保卫百姓的安危,这有什么错?”陆皓山反问道。
李念一脸从容地说:“一个人的行动往往忠实他的内心的想法,真想保平安,只需要集训乡勇即可,省钱省力省时间,所以很多地方队伍多是步兵、枪兵,而大人不惜成本甚至个人自掏腰包把他们升级为骑兵,说明你内心最希望你手下是进攻、进攻、再进攻,那支严格训练的纠察队,没有体现大人的伟大,反而泄漏大人内心深处的秘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