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是百兽之王,是山林的最高统治者,张献忠对“黄虎”的绰号不以为忤,反而引而为荣,而他的义子也以虎起了绰号,老大孙可望勇敢、狡奸,每次遇敌,他率部下沉着应变,被军中呼为“一堵墙”。因为他识字,又机灵,很受张献忠器重,绰号猛虎;老二刘文秀温文如玉,以才智著称,张献忠常找他讨论,绰号智虎;老四艾能奇打仗悍不畏死,每次都冲在最前面,有拼命三郎的风范,绰号悍虎。
老三,没有老三,李定国在张献忠最困难的时候被陆皓山挖走,现在已是陆皓山麾下最忠心、也最能干的将领了。
张献忠倾巢而出,以破斧沉舟的决心直扑四川,逆流而上又携带大批粮饷,安全问题自然不会轻视,在长江上敢大摇大摆地前进,那是那派了二虎到作前锋,在前面开路。
艾能奇率领本部人马,快速攻下野山关后,与孙可望兵合一处攻下瞿塘关后,沿江而上,为了达到让义父可以在过年前拿下重庆府,起早赶黑,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次任务,也是一次表现机会。
在三子中,刘文秀和张献忠相处的时间最多,孙可望最受重用,而年幼的李定国最受器重,当然,李定国最后还是走了,不过艾能奇也没能从中分得多一些宠爱,打仗悍不畏死艾能奇屡立战功,自认不比别人差。
为此。艾能奇处处要强,冲锋身先士卒,就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
“快,都给我快点。”
“来人,那些伙夫太慢人了,给他们两鞭子,磨磨蹭蹭,什么时候才能万县。”
“破下万县,任尔等抢掠一天。”
艾能奇骑在马上,不断地吆喝着。路上虽然发生几次小规模的作战,但是那点战功不值一提,只有攻下万县,这才稍稍算是一件功劳。
“报!”就在艾能奇吩咐手下抓紧赶路时,一个斥候飞奔来报。
“说”
“大将军昨晚夜袭云阳县城,顺利夺下云阳,缴获大批粮草,现继续向万县的方向挺进。”
什么?云阳县破了?
张献忠自封为王,把三个义子都封为将军。大将军说的就是大义子孙可望,突然听到孙可望破云阳的消息,艾能奇一下子楞了,云阳是去万县的必经之路。自己一路快马加鞭,为的就是想比所谓的大哥孙可望先破云阳,这也是一个功劳,没想到让孙可望又抢先了一步。
“可恶。又让他抢了先”艾能奇一脸暴怒地说:“怎么好事都让他占了。”
一个名为郑三通的心腹压低声音说:“将军,大将军深得大王信任,部中多马匹牲口。最精锐锐金铁骑就在他的麾下,说到行军速度,只怕……“
虽说同为义子,在对待上也会有差别,孙可望深得张献忠的喜爱,在赏奖和分配上也优于其它人,虽说两人规模差不多,但是孙可望的部队有更多的马匹和牲口,行军速度自然快很多。
艾能奇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走,让兄弟们走快一点,比我大哥孙可望先到达万县,每人赏白银二两,第一个攻入万县的,赏白银万两、美女十名。”
“是,将军。”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在士兵的驱赶下,所有人日以继夜,十一月十八日,艾能奇赶在孙可望部,率先抵达万县,三万人把一个小小的万县团团围住。
围住后,艾能奇马不停蹄,马上命人进攻。
虽说位置重要,但并不是要冲,万县的城墙并不高,第一次冲锋,艾能奇命令马元利率着五千士卒先去探路。
马元利也是一员猛将,得令后二话不说,把弯刀一举,大声说:“兄弟们,跟我冲,到城里喝酒吃肉玩女人,将军说了,第一个杀进万县的,奖银万两,再赏十个美女,杀啊。”
那些大道理手下不懂,跟他们说那些虚的没用,就像艾能奇,就是一句话,只要比孙可望部先到达万县,每人赏银二两,一声令下,那些手下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拼命赶路,硬是赶在孙可望面前赶到,所以说,跟他们说最直接的就好。
“杀啊”
“把官狗都杀光。”
“兄弟们,跟我冲,这一万两银子还有美女,是我们这一队的。”
“给我冲,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几千人就像几千头出笼的猛兽,杀声冲天往前冲,张锐在城墙上看得真切,这些人看起来像一团散沙,可是行动起来颇有章法:盾牌兵冲在最前面,把手中盾牌举得高高,这样可以保护跟在身后的弓手和火铳手,不过这些数量不多,然后就是扛着云梯或推着撞车的士兵,从这里可以看出,张献忠能在湖南和江西称雄,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城墙的士兵不是摆设的,当马元利率人进入射程时,城墙上箭如雨下,一下子打乱了攻城部队的节奏,不时有人中箭倒地,进攻的势头为也之一阻。
马元利经历百战,经验非常丰富,一声令下,部队收拢,前面的盾牌手结成盾阵,后面的人龟缩在一起,相互倚靠,虽说行动慢了一些,不过伤亡已大幅减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张献忠能攻下湖南、江西二地,手下的将士都得到磨练,为了进攻四川,早早就作了准备。
等到敌军越来越近,甚至躲在队伍中弓箭手都开始放箭反击同,城墙上的张锐嘴边露出一丝冷笑,大手一挥:“火铳手,给我上。”
“哗哗哗”
“咝咝咝…….”
“砰砰……砰砰砰”
一时城墙上出现大队的火铳兵,少说也有上千人,这些人分成三队,一队射击、一队装药、一队准备,三队人不断轮换,形成不间断火力,对城墙下的叛贼造成极大的杀伤。
用火药击发的铁丸比利箭威力大多了,那些简易的木盾可以防得住利箭,但是火铳击发的铁丸可以轻易地穿过木盾、摧枯拉朽地撕破铠甲和肌肉,对人身产生极大的伤害。
火铳声一响,城墙下惨叫声一片,冲在前面的贼匪一下子倒下大片。
站在后面督战的艾能奇看到自己的部下被官军打一个措手不及,不怒反喜,自言自语说:“看这火铳的威力,的确是比官军常用的鸟铳有所改进,威力也增加了很多,但没有外人说说得那么夸张,说什么仅仅一千杆火铳,就把洪承畴拒在紫天关外,说那些火枪就像火龙一样的,就是曹家双虎也不能寸进,从这里看是言过其实,十有八九是洪承畴吃了亏,爱惜羽毛,就故意夸大川军的战斗力。”
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也不过尔尔。”
这些川军的火器是有改进,但不是到无敌的境界,火铳的威力是大,但并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摸清了川军的底牌,艾能奇信心十足,挥挥手说:“收兵。”
“是,将军。”
一声令下,马上有人鸣金,这是收兵的信号,那些硬着头发前进的贼匪听到,有如听到天籁之音,逃跑时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一干人留下一地的尸体,逃得一干二净。
“大人,他们退了,还真是中看不中用,连城墙都没摸到,真是一群废物。”待马元利退后,一个心腹有些不屑地对张锐说。
“不中用?”张锐冷笑一声,然后摇摇头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张献忠也不例外,那几个义子表面一团和气,实则勾心斗角,这一路进军孙可望和艾能奇就相互抢功,你没听斥候汇报吗,为了赶在孙可望前面攻下万县,艾能奇这一路上拼命催伙夫和手下行军,那打死、累死的百姓就倒了一路,看到都触目惊心,看着吧,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很快就会出招了。”
话音刚落,有人大声示警道:“敌人又进攻了。”
张锐闻言,连忙拿起千里目观看,可是举起来只是看了一眼,马上愤然不平地说:“该死,又用这招,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在千里目中,只见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百胜,有白发苍苍的老翁、有骨瘦如柴的妇人、有稚气未脱的儿童、有一脸绝望的汉子,他们手里拿着简易的武器、嚎叫着、哭泣着往城墙处冲,原因很简单,一队拿着兵器的贼匪不断地驱赶这些可怜的百姓冲锋,走得稍稍慢一些,马上一刀挥下,手段极为残忍。
这些百姓自然攻不下一座坚固的县城,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消耗川兵的锐气和弹药。
“官爷,饶命啊”
“给个好心吧,我们都是被逼的,不要杀我。”
“救命啊,军爷,军爷,别放箭,我们都是四川人,救我啊军爷。”
………未完待续……
PS:房子卖了,今天搬家,心中满是不舍,又累了一天,身心疲惫,只有一更,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