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先前刘循扫清境内的流寇,大力抑制豪强地主的势力,把土地分给贫苦农民,这一系列的措施,已经深得益州百姓的拥戴。
益州水师扩军的消息一传出,很多百姓都来报名。刘循让甘宁全权负责水师工作,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当然,昔日甘宁手下的锦帆贼,大部分又重新聚于甘宁麾下,摇身一变,成了益州水师。
这些锦帆贼的数目不多,也就五六百人而已。
所有这一切,当然逃不过刘循的耳目,不过他也不在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都在刘循的意料之中,也正是他想要的。
招募水上流寇组成水师,并非刘循的首创,其实早有先例。
十六世纪时,葡萄牙是世界最强大的殖民国家,拥有世界上战力第一的庞大舰队“无敌舰队”。可就是这样一支举世无敌的舰队,却被英国招募一批海盗组成的乌合之众给打得七零八落。
甘宁这批水上强盗到底战力如何,刘循正拭目以待。
很快,水师迅速扩充了两万人马。
加上原来的一万水师,共有三万之众。刘循命令大力打造舰船,准备顺长江而下,进攻荆州刘表。
为此,专门招开了一个扩大军事会议,大约有上千人参加,这种事在这个时代也属于首创。
一般情况下,一个诸侯准备进攻另一个诸侯时,都是他的核心将领和谋士等少数人知道,很少有像刘循这种做法。
刘循不仅让张松、法正、颜严、甘宁、徐晃等一干心腹参加,还让一大批中层将领参加了会议,而且让大家不分职务高低,畅所欲言。
“目前天下大乱,诸侯混战。咱们益州如果不主动出击,被别人进攻是迟早的事。离咱们益州最近的,一是荆州刘表,一是汉中张鲁。大家畅所欲言,看是进攻张鲁好呢,还是进攻刘表好呢?”刘循首先做了引领性的发言。
“荆州刘表,同为皇亲,却不顾同宗之情,收留益州叛逆刘阐。我想,咱们刚扩建了益州水师,应当顺流而下,攻击荆州”,甘宁慷慨陈词,“攻打荆州,甘宁愿为先锋。”
“属下也赞同攻打荆州,刘表昏庸无能,却自诩天下名士,荆州该换主人了。”说话的是甘宁手下的一个水师将领。
“主公,属下认为,应该先进攻汉中张鲁。从实力来看,刘表强,张鲁弱,攻刘表,万一久攻不下,到时张鲁又来夹攻咱们,容易陷于腹背受敌之境”,说这话的是徐晃。
“刘表的荆州水师,除了江东孙策的水师可以匹敌之外,还没有听说有哪家诸侯的水师可以匹敌,贸然出击,恐怕不妥”,张松额头紧锁。
“听说荆州的水师提督蔡瑁、张允是练兵好手,荆州水师甲于天下,主公得小心行事”,说这话的是一个不起眼的陆军将领。
“荆州水师嘛,或许要强于咱们益州的水师,只要主公给我半年的时间,定能训练出一支天下无敌的水师”,甘宁豪言道。
“如果主公真要攻打荆州,属下倒有一个主意,咱们不妨联结江东孙策,共同进攻荆州。只要咱们声明事成之后,平分荆州,孙策说不定会同意的。”说这话的是从事官王累。
“王累这话有理,江东孙策,与刘表有杀父之仇,如果联结他一起进攻荆州,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一个不知名的陆军将领道。
“荆州地理位置很微妙,目前各方势力处于一个平衡,一旦这个平衡打破,咱们就算夺得了荆州,马上又要和孙策开战,说不定还要引来曹操,袁绍之辈的争夺。荆州又没有天险可守,咱们就算夺得了荆州,恐怕情况也不是很妙啊”,法正道。
……
这个就是集体讨论的好处了,可以充分听取各方面的意见,然后加以综合分析。
听到大家的各种议论,刘循叫人把大家的发言记录整理下来,一番分析之后,又把张松法正等谋士和徐晃等心腹将领秘密集中起来开了个小会,终于有了主意。
“以目前的情况看,咱们益州的水师人数虽众,却缺乏训练,贸然与荆州水军开战,胜算不大。”
“汉中地方高于益州,如果咱们不取,被其他的诸侯取得之后,咱们益州的天险就失去了部分屏障。”
“我的意思是,咱们一方面暗中联结孙策,约好一同进攻荆州,同时大张旗鼓地制造舰船,训练水师,做出准备进攻荆州的假象。另一方面,大军悄悄开出葭萌关,神不知鬼不觉地袭击汉中,大家看这条计策怎么样?”刘循综合了一下各方面的意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计,主公这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进攻张鲁,成功了可以占领汉中,大大增强了咱们的实力。就算万一失败,只要派一勇将扼守葭萌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张任道。
“不过,甘宁要趁这段时间抓紧训练水师,一方面严防刘表的荆州水师来攻。另一方面,也是早做准备。一打下汉中,咱们就可以挥师直取荆州了。”
“孙策进攻荆州,正好为我们牵制住了刘表,让咱们专心取汉中。等到孙策和刘表斗得两败俱伤,发现上当之际,咱们已经取得了汉中了”,张松道。
“主公此计大妙,就让孙策为咱们火中取栗”,法正道。
“好,这段时间我一方面大力打造舰船,一面加紧训练水师。刘表的水师如果不来犯就算了,如果胆敢来犯,定叫他铩羽而归”,甘宁也表示同意。
刘循当即把事情一件件分派下去,法正张松一干人等,自去准备。
一时间,益州军磨刀霍霍,枕戈待旦。
甘宁的水师整天在川江中训练,喊声震天,杀气腾腾。
大批的工匠昼夜不停,交替打造战船,营造出即将出川攻击荆州的假象。
暗地里,每天信鸽不断,派出大批探子,密切注意汉中张鲁的动向。
大约十天后,刘循正在府中看探子飞鸽传书发来的情报,亲兵来报:“一个自称卓思君的姑娘,要求见大人。”
“这个卓思君,早不来晚不来,在我正准备出击张鲁的时候,她却来了,是什么意思?”
“有请”,刘循微一沉吟。
“州牧大人,你这门难进啊,侯门深似海,果然不错”,卓思君调侃道。
“思君小姐这次来,不会是专门来消遣我的吧?”刘循道。
“我是这样的人吗?”卓思君小嘴一撅,一付俏皮之态。
“我可是专程来看望大人你的,怎么不领情啊。”
“是嘛,咱们好像只有一面之缘。”
“哎呀,大人帮我斩了抢亲的锦帆贼甘宁嘛,小女子可是感激不尽。”
“那是本官的份内之事,思君小姐不必介怀。”
“大人高义,思君岂有不知?我怎么听说益州水师提督好像也叫甘宁呢,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甘提督不过和锦帆贼首同名而已,这也没什么称奇。”
“可是,甘提督和那个锦帆贼首的长相也很像,几乎一模一样,说不定和那个贼首是失散多年的兄弟也。杀其兄而用其弟,大人可真是公私分明啊”,嘴角一翘,卓思君似赞实讽。
“看来思君小姐这次来,是向本官兴师问罪来啦?”
“哪里,哪里,州牧大人多虑了,本小姐是给大人送礼来了,这是礼单,大人请笑纳”,卓思君奉上礼单。
这女孩前倨后恭,不知搞什么名堂。
刘循打开一看,“良马三千匹,铁器五千件,这礼单不薄嘛。”
“无功不受禄,思君小姐有什么条件,开门见山说出来吧?”刘循说道。
“民女是大人治下子民,哪敢和州牧大人谈什么条件?我卓家不过仰慕州牧大人,想助大人成就大业而已。”
“哦,本官代表益州士民,谢过卓小姐的美意。”
“眼下州牧大人要打仗,我卓家就送上马匹、兵器,以后州牧大人但有所需,我卓家名下的酒楼,钱庄,青楼,以及我卓家庞大的情报网,全部为大人所用。”
“好,思君小姐这份大礼,我刘循收下了。从今往后,我刘循就和你们卓家结盟,扶持你们成为益州第一世家。以后,我开疆拓土,在我的地盘上,尽量为你们卓家提供方便。”
刘循是个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卓思君虽没有明说,哪有不明白对方意思的道理。
“好,州牧大人果然爽快,咱们就击掌结盟,从此肝胆相照”,卓思君伸出了手掌。
刘循伸掌和对方的小手一击,只觉得接触之处光滑粉嫩,如羊脂白玉一般。
心中一荡,赶紧止住了那些旖旎的想法。
“那些良马,明天就可以到成都。至于铁器,十天之内赶制出来,不会误了大人的事吧”,卓思君道。
“不会,思君小姐很有心啊。”
“思君小姐做事干练,毫不拖泥带水,实在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刘循竖起了大拇指。
“我可不喜欢当什么女中豪杰,若非身逢乱世,我宁愿整日待在家中,女红为伴,诗书自娱。”
“大人是喜欢现在的我呢,还是浅吟低唱,泼墨挥毫的我呢”,卓思君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循,霞飞粉颊,眼波流转,一付欲拒还迎的姿势。
一时间暖意融融,满室生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