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终于体验到了修炼“玄罡诀”的好处了,他利用脚步声的远近,甚至计算出下一次脚步声出现在他所处这面墙附近的时间。阮经天试验了两次正确无误之后,就果断地翻墙而入。
他藏在一棵大树后,集中全部精神,倾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关注着另外两个脚步声的节奏。阮经天默默数着,最后,他心中对自己说:“这个人要转身了”。
他立即像狸猫一般窜了出去,他感到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一倍,很快,那个巡逻的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久,另外两个巡逻的人也没了呼吸。
阮经天悄悄摸到别墅房屋的侧面,这里有一扇窗户,里面漆黑一片,显示这间屋子没有人。他拿出金刚石玻璃刀,割下玻璃,进入这黑乎乎的房间,不过阮经天能够辨认出房间的家具和摆设。
这个别墅共三层,一层有三个人,阮经天估计是勤务和警卫之类的人;二层有六个人,其中就有范培勇,阮经天估计有人正在审讯范培勇;三楼有四个人,估计是警卫。
阮经天很快就悄无声息地把一楼的三个人解决掉。他左手拿着两把匕首,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掩去。二楼的楼梯口处站着两个警卫;在范培勇所在的房间内,有三个审讯者。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解决掉楼梯口的两名警卫,然后再对付审讯者。
阮经天来到楼梯旁,把两把匕首咬在嘴中,向二楼的栏杆处扔出攀墙索,双手握住绳索,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两名警卫刚喊出“谁?”时,阮经天嘴中的两把匕首已经一手一只,紧接着双手齐扬,两道泛着蓝芒的匕首飞向两名警卫。由于距离近,两名警卫没有太多的反应就惨叫着倒下了。
阮经天知道已经暴露,不假思索地冲向审讯室,他的右手多了一把手枪,左手又出现一把匕首。阮经天刚到审讯室的门口,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枪响,阮经天暗道不好,范培勇还是遭到了毒手。审讯室的门打开了。阮经天想都不想,抬手对着审讯室就是连续射击,砰砰的响声刚过,阮经天就进入了审讯室,跳过挡在门口的一具尸体,不需要仔细看,阮经天就知道剩下两名审讯者的方位。他右手手枪射击,左手的匕首激射而出。此时,阮经天根本不敢留活口,因为毕竟范培勇已经凶多吉少了。
余下的两名审讯者根本没有料到阮经天射杀的速度如此之快,在惊愕中倒地而亡。此时,三楼的警卫纷纷跑向二楼,阮经天顾不得查看范培勇,连忙捡起地上的一只手枪,退出审讯室,对着楼梯口冲出的人影连续射击,两声惨叫后,阮经天飞速向楼梯口奔去,他已经从脚步声听出剩下的两名警卫正返回三楼,他坚决不能让这两个警卫跑了。
阮经天追到三楼,立即匍匐在地,连续的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阮经天翻滚着向两名警卫靠拢,同时手中的两把手枪一齐开火,枪声终于停止了。阮经天不用查看,就知道最后的两个警卫已经死了,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呼吸声。
阮经天快速地返回二楼审讯室,看见绑在椅子上的范培勇已经鲜血直流,奄奄一息了,他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完整的肌肉了。范培勇看见阮经天,立即情绪激动,气喘吁吁,眼睛发光,似乎重新焕发活力。阮经天赶紧解开范培勇身上的绳子,找到一块布条,把范培勇流血的伤口堵住。
“经天,你来了”
“范哥,我来晚了。在长泰旅馆里,我就想救你,可惜我的本事低,我办不到。”
“你杀的阿豹,是吧?”
“是的,范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军情局要对我们斩尽杀绝?”
“不知道。军情局问掌柜在哪里。”范培勇的话越来越少。
阮经天也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还问是谁请我们杀魏克亚。”
“难道魏克亚和军情局有瓜葛?”阮经天立即想到其中的一种可能。
范培勇没有回答,显得很是疲惫。
“范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大夫。”
“经天,我不行了,我有最后的几句话说。”范培勇的声音越来越弱。
“范哥,我会带你出去找大夫的,你会好起来的。”阮经天急了。
“经天,我…知道自己的…伤。你听好:红阳巷89号…的炕洞里…有东西,枪、子弹给你,金条和首饰…送给台水镇…小庙乡…春红和…孩子”范培勇说到孩子时,更加激动,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范哥,我记下了,你要挺住呀,我给你找大夫。”阮经天抱起范培勇,向外跑去。
“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范培勇突然用力抓住阮经天,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兄弟,我先走了。”
阮经天感到范培勇的手松了下来,头歪垂在一边。他悲从心中来,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在他的父母家人惨死之后,这是他的第二次流泪。
阮经天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多么好的一个狙击手和格斗高手,没有死在哲国鬼子手中,反而死在自己同胞手中。阮经天突然想到刚才自己也杀了十多个军情局的人,他们也是自己的同胞,可是如果让阮经天再次选择,他依然会杀死他们。军情局要置他于死地,他总不能引颈就戮吧。
阮经天听到远处似乎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他心中暗惊,刚刚闹出的动静不小,虽然这个别墅偏僻,但是枪声大作,恐怕也惊动了不少人。
他立即把主要的几个房间搜索了一遍,找回自己掷出去的数把匕首,这些匕首是他让铁匠特制的,很像小巧的飞刀,可是又可以手握,阮经天对这些匕首已经非常熟悉了。他搜到两厢金条和不少的玉石以及首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三把手枪和二十多盒子弹,找到一套新的刺国传统衣服,然后用袋子把这些东西装在一起,最后抱起范培勇,奔向别墅院子里停放的一辆汽车。他刚欲发动汽车,突然想到漏了一些东西,他下了车跑到一楼的杂物间,拿着一把铁锨和一个水桶,又到厨房找到几片点心和一瓶白酒。回到汽车里,他把这些规整好,不一会儿,汽车冲出别墅,开到停放偷来的那辆车的地方。阮经天抱起范培勇,把他放入偷来的那辆车,接着又把搜刮来的袋子、铁锨以及点心和白酒放进去。阮经天很快就行驶在来时的路上,并且三辆警车与他擦肩而过,那些警车驶向军情局的别墅。
阮经天开车驶向东山城西郊的一座叫兔儿岭的荒山。车越走越偏僻,车道也窄的只能容下一辆车,两边的树枝不断地刮到车身。左侧是是高低起伏的数木和灌木丛,右侧是曲折蜿蜒的小河。阮经天只能挂在二档或者一档上,一点一点地沿着山路向半山坡挺进,最后在一片面向东方的稍显平坦的草地上停下。
这个地方是范培勇教阮经天枪法的地方,阮经天已经好久没来此地了。
已经半夜了,天上零零散散地闪烁着几颗星星,月亮似乎不知跑到哪里,不见了踪影。
阮经天下车,拿出那把铁锨,在车灯的照耀下,开始挖土。慢慢的,一个与人大小相当的坑被挖了出来。阮经天把范培勇从车上抱了下来,放在草地上,又拿起车上的水桶,到山坡下的小河里提了一桶水。
阮经天脱下范培勇已经被血液浸透的衣服,捧着水桶里的水,把范培勇全身仔细地清洗干净,给范培勇穿上从别墅里找到的新衣,最后把范培勇放入土坑中。
阮经天在土坑里呆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那把手枪,这把手枪是范培勇送给他的。他上满子弹,擦拭干净,用防水袋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放在范培勇的手中。
阮经天跪在范培勇的身边,平整一下他的新衣,然后跳出坑外,在周围找到一些枯树枝,盖在范培勇的身上,最后小心地铲起坑外的泥土,一锨一锨地泥土飞落中,范培勇终于消失在阮经天的视线中。
一座坟头屹立在这片面向东方的山坡上,一块长条型石头的一半埋入土中,一半露在外面,石头上刻着“兄范培勇之墓弟阮经天立”。
阮经天跪在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取出发黄的刺国很多年以前发行的百元纸币,这被称为刺元,现在的哲国占领区已经不流通这种刺国纸币了。这是阮经天在留学蔓国之前保留的,一直没花,现在他毫不犹豫地点起一把火,把它烧在范培勇的坟前。
阮经天摆上几片点心,把整瓶白酒撒了下去,然后站了起来,对范培勇的坟说道:“范哥,你走好,我会找出真凶替你报仇的。我也会看望嫂子和孩子,不负你的托付。”
天已经快亮了,阮经天开着车返回了东山城。他行驶在街道上,正思索着范培勇的红阳巷89号的房子,心中突然一动,他转了个方向,朝着长泰旅馆的方向开去。
阮经天把车子停在长泰旅馆旁边的停车场里,这正是昨日下午他偷车的地方。他在车子前挡风玻璃下方放了四片金叶。他不愿意使用哲国扶持的伪政府发行的纸币,而更受大家欢迎的是金子、金叶和金条。这四片金叶相当于他在张家百货店一年的辛苦劳动。阮经天的收入来源主要是铁血锄奸团的奖励以及他经常抄没了被刺杀对象的钱财。
阮经天下车,拿起从别墅里搜刮的东西,瞥了一眼旁边的长泰旅馆,转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