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天知道这些向公众发行的报纸是不保密的,可是在报纸上的信手涂鸦,就包含了丰富的信息。
哲国的会议多,大多数会议与大多数人是没有关系的,可是为了彰显会议的重要性,全体人员必须到场聆听领导的指示。坐在前排的人多半是第二、第三领导等,会议的内容与这些领导可能有些关联,而坐在后排的人基本上是打酱油的,会议的内容与这些人就是可有可无的鸡肋了。为了打发枯燥的时间,这些人可能看看报纸,或者在报纸上练练书法,但书法的内容多半是书写者潜意识的所思所想,或者会议的某些词语被无意识地转移到书法上,也被保存于即将被扔掉的旧报纸上。
“盛美商务”出现于三张不同的报纸上,且书写风格不相同,那就说明水机关里至少三人惦记着这个“盛美商务”。
阮经天对“盛美商务”有所耳闻,这是一家专供东山城权贵们休闲娱乐的场所,普通人是没资格进去的。
他心想:既然是权贵们才有资格到这里消费,那么胡秋原是水机关的一把手,是名副其实的权贵,应该也会来此地吧。
阮经天认为有必要深入了解盛美商务的情况。他拿着抄录本,离开宝顺坊,回到了宪兵队,立即把原来左腾雄的秘书杨泰普叫到办公室。
杨泰普目前的处境很不好,左腾雄在宪兵队之时,他俨然是二号首长,即使是副队长见了他也是笑脸相迎。可是自从左腾雄被三指后,杨泰普的日子就急转直下,不仅搬出了单独的办公室,而且秘书课居然没有安排自己的办公桌。宪兵队里的每个人见了自己就像躲瘟疫般地绕着走。更糟糕的是,左腾雄暴毙,杨泰普彻底没了希望,他认为自己最好的结局是扫厕所刷马桶。
杨泰普接到宫孝木的电话,吓得脸色煞白,要说宪兵队最不能惹的人是谁,那百分百是宫孝木副队长呀。
宫副队长两次被水机关三指,两次均安然无恙地出来,不仅如此,每次还都把一个相关人给祸害了,第一次是把水机关嚣张无比的毛四郎给整进牢里,第二次是连累的左队长被三指,三指也就罢了,左队长居然还没了。左腾雄何许人也,那是左家极力培养的接班人呀,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还有,宫孝木昨天把不听命令的宪兵直接就地正法,宫孝木就是煞星呀!
杨泰普颤抖着来到宫孝木的办公室,他不敢直视宫孝木,哆嗦地说:“宫副队长,您好!”
宫孝木见杨泰普紧张无比,心中好笑,他拍拍杨泰普的肩膀,说道:“泰普君,不要紧张,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杯茶。”
杨泰普腾地跳了起来,连忙摆手道:“宫副队长,我不渴,您不用忙。”
宫孝木把他按在沙发上,笑着说道:“泰普君,不要客气,来,尝尝我的茶。”阮经天泡了一杯茶,递给杨泰普。
杨泰普缓过神来,感觉宫孝木没有恶意,他也是精灵之人,明白宫孝木找他有事情,立即站起来,说道:“宫副队长,有需要我效劳之处,您尽管吩咐。”
阮经天对杨泰普的态度有些满意,他慢慢地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果然,杨泰普对盛美商务十分了解。
盛美商务实行会员制,仅对东山城的哲国政要、外国使节、富商巨贾开放,对新会员的审核较严,左腾雄、郑凯迪和何山下均是该会所的会员。最后,杨泰普隐晦地说其主要功能是为会员提供各种交易的平台,这些交易五花八门,甚至有情报的买卖、卖官鬻爵的交易。
阮经天听完之后,心中有些吃惊,不过脸色如常,最后淡淡地问道:“不知我是否有资格成为会员呢?”
杨泰普立即说道:“宫副队长,以前我和盛美负责审核会员资格的人相熟,我想您申请会员,应该没问题。宫副队长,您如果信得过我,我为您全力办理此事。”
“好的,那就拜托泰普君了。”阮经天拍拍他的肩膀。
杨泰普精神焕发地离开了阮经天的办公室,他感觉自己又找到主织了,只要紧跟宫副队长的步伐,他就不会被抛弃。
下午,杨泰普把会员卡交给了阮经天,并顺便说:如果到盛美商务,最好带个女伴。阮经天听后若有所思。
下午四点多,阮经天以本来面目来到学堂见李蝴蝶,问晚上是否可以一起到盛美商务了解一些情况。李蝴蝶愉快的答应了,她请假提前下课,和阮经天一起到衣服店各买了两套晚礼服。
晚上,阮经天把李蝴蝶化妆成一个清冷美艳的女子,把自己化妆成宫孝木的模样,并告诉李蝴蝶要说哲国语以及参加这种场合应注意的礼节,然后两人一起来到了盛美商务的宴会大厅。
盛美商务果然奢华无比,每个客人都身着华丽的衣服,满面春风。
阮经天左手挽着李蝴蝶,右手端着一杯红红的葡萄酒,打量着四周。一个妩媚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对阮经天身后的一个威严的中年人甜甜地喊了声:
“亚父!您早来了呀。”
阮经天转过头,看向身后的被称作“亚父”的人。他突然感觉这个人有些熟悉,好像在报纸上见过这个人。他想到报纸,立即明白这人是东山城陆军部部长肖军彦。陆军部统管警察局、宪兵队、法庭、军需等暴力武装部门,是东山城的大权在握者,可说是位高权重,比水机关的胡秋原的级别还要高上半级。
肖军彦用慈父般的眼神看着那年轻女子,说道:“雪子,你过来。”
雪子轻盈地快步走向肖军彦,却不小心地踩到了阮经天的脚上,差点绊倒。阮经天伸手扶住她,轻声道:“小心脚下。”
此时,他的鼻中闻到了一丝奇异的香味,这香味隐隐地使阮经天的血脉喷张,似乎有原始的冲动,阮经天立即运转玄罡诀,把血液中的异香驱赶出去。他的精神立即清爽,但是心中对这个女子充满了戒备。
雪子见自己失态,有些恼怒,正欲发作,肖军彦大步跨了过来,一把拉起雪子,低声道:“你总是这么急躁,以后小心了。”
他转向阮经天,说道:“谢谢这位先生,麻烦你了。”
突然,肖军彦上下打量着阮经天,最后说道:“你是宪兵队的孝木君?”
阮经天不好意思继续装哑巴,只好躬身说道:“您好,肖部长,我是宫孝木。刚刚没有认出长官,请恕罪!”
“不打紧。孝木君,你是好样的,我正想给你颁发嘉奖令。”
“肖部长,属下有些愚钝,不懂您的意思?”阮经天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796师团给我们送来了对你的表扬信,在前天围剿十九军的战斗中,你表现英勇,亲自率领突击队冲上阵地,比796师团都勇猛。这难道不值得我为你发嘉奖令吗?”
阮经天赶紧推辞,把肖军彦吹捧了一番,然后又把身边的李蝴蝶介绍了,只是把李蝴蝶的名字改成了木清子。肖军彦把雪子也介绍给阮经天二人,她的全名是姜雪子。
姜雪子听说阮经天的英雄事迹后,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甜声腻语地与阮经天、李蝴蝶聊着天。
这时,周围的人们看见肖军彦、阮经天等人把酒言欢的情景,齐齐把眼睛瞅向这边,仔细一看,居然是暴力部门的一哥肖部长在此,他们立即满脸堆笑地围了过来,向肖军彦行拜见礼,接着又对姜雪子百般献媚,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阮经天居然看见郑凯迪和何山下也在这些人群中,郑凯迪和何山下见到阮经天也在此,稍稍吃了一惊,对阮经天点点头,就挤向了拜见肖军彦的人群中。
肖军彦见阮经天被挤得越来越远,端起酒杯,遥指向阮经天,说道:“孝木君,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坐坐。”阮经天恭敬地说好。
姜雪子也甜甜地说道:“孝木君,我可以找你玩吗?”
阮经天有些受不了这腻歪,只好说道:“好的,随时欢迎你到宪兵队。”
周围的人们见肖军彦和姜雪子如此礼遇阮经天,都有些惊讶。
阮经天拉着李蝴蝶,挤出了人群,向大厅外面走去。一个南大陆人种的高个男子和一个婀娜的女子礼貌地拦住了他们。
“二位,您们好,打扰了,能否借一步说话?”高个男子用标准的哲国语说道。
阮经天看了他们一眼,没有感觉到恶意,于是说道:“好的,我们到咖啡厅谈吧。”
一行四人来到盛美商务的咖啡厅,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相对而坐。
“我认识你,你是孝木君,您们好!我是麦国的西蒙斯,这位是詹妮小姐,我们是麦国亚底钢铁公司驻东山城的代表。”
阮经天把身旁的李蝴蝶介绍给对面两人,然后问道:“西蒙斯先生,不知你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