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太压抑,让我不禁有种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但一想到身后除了空旷的球馆根本再没有别的去处,我还是硬着头皮向那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的脸全部掩在了兜帽里,只能通过他那双大手的颜色判断出他是个黑人。
“马龙先生,好久不见。”那男人也往前迎了几步,但却没有按常理摘掉兜帽。
好久不见?这么说这个风里来雨里去的牛逼人物还是我的旧识?那他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敌人?太多种不确定的存在,让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今夜太过静谧了,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我俩之间的气氛显得异常尴尬。终于,神秘男忍不住拿掉了兜帽。那对诡异的金色眼眸对上我的眼睛,他脸上居然闪过了一丝惊慌失措。
他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平复下来,尽量装作平静的开口:“看来,您已经不是马龙先生了,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居然看穿了?”此时除了张着大嘴瞪着眼睛傻看着眼前这位神秘男,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
“看起来阁下对于篮球的热忱倒是一点不亚于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德米特留斯啊!”神秘男也看出了我的惊诧,索性他便不再纠结于我穿越前的称呼和身份。
“恩,我想打篮球…很想很想…”
“看起来,我似乎要重新陈述一遍咱们合作的内容了。”
“我跟你?有合作?”
“准确的说,是之前的你,跟我,有合作…”神秘男说完,脸上诡异的一笑。
十分钟以后,我已经听得冷汗涔涔。
这男人名叫兰尼?比亚斯,他是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的球探。想不到赛场上三老连刚到手的奥布莱恩杯都还没捂热,球队管理层就已经开始在为下一个王朝的到来布局谋篇了。
之前的我,甚至在高中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定为绿巨人新王朝的一块重要基石了。
而且听兰尼话里话外的意思,之前的我似乎也拥有一项非凡的篮球“能力”,而且这能力与我现在这个“眨眼知未来”的“能力”截然不同。
当然,我还没傻到把我从前世带过来的“能力”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和盘托出。
而除了我的信息以外,我还了解到了nba联盟里一些鲜为人知的秘闻。这其中就包括“能力”者。
但是相比起只有少数几家球队知晓这个秘密的六七十年代,现在这个所谓的“秘闻”更像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不能说的秘密”。
所以赛场外,在网罗“能力”者这块新开辟出来的战场上,各支球队也纷纷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原来nba的水竟然这么深。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维持上赛季表现的同时,低调宣布参加2009年的选秀大会。我希望你也能理解下球队的难处,毕竟这几年都是球队的强势期,短期内想拿到好顺位很难…”客观来讲,兰尼这番话说的很中肯。
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发自内心的抵触他这种做法:“明年大概能拿到什么顺位?”
“首轮20到30顺位之间。”
“你走吧,我要进三甲!”
“…”兰尼被我说的一愣,之后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开口,“三甲吗?还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啊…”
“多谢。”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改主意了,你可以随时打给我。”说完,他把一张名片塞到了我手里。趁着我分神看名片的功夫,他又“凭空”消失了。
二十分钟以后,躺在寝室的床上,我开始为自己今天的言行感到后怕了。
如果这个兰尼?比亚斯今晚不做球探而改行做杀手,恐怕我就没半点希望看到明天的太阳了。而且干掉我以后,他还可以大摇大摆的该干嘛干嘛。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从被窝里爬出来了。而此时距离跟塔克约好的见面时间足足还有两个多小时。
“也许,现在只有篮球,才能让我平静下来了吧。”虽然我现在皮肤太黑,根本看不出来有黑眼圈,但是昏沉的脑袋就足以说明我昨天休息的有多么糟糕。
而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想必德米特留斯当时也没想到会在训练中昏厥倒地,并且就此与世长辞,所以他那天并没随身带着手机的充电器。也就是说,直到昨天晚上我回到他的寝室,他那已经关机了半个多月的手机才又重新开机。
“德米,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打电话吵你的…你肯定又会嫌我不懂事了…”如果没猜错,电话那边应该是安吉拉。
“安吉拉,没事的…我昨晚也没怎么睡好…”
“你该不是…”
“别乱想了,我不过是有些想你。”能如此自然的扯出这种弥天大谎,我现在都开始对我自己刮目相看了。
“德米,我也是。我一夜没睡,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安吉拉,我上午要跟教练去见个高中生,我向你保证,一处理完这事,我马上就过去找你,好吗?”
“嗯…”安吉拉的声音就像是一只乖巧温顺的小猫,简直都不敢想象她竟然跟昨天那只母老虎是同一个人。
“安吉拉,肯特教练的电话进来了,对不起,我得挂了。”
“德米,我,我,我爱你…”安吉拉小声嗫嚅着。
“我也是,宝贝。”
“臭小子,如果你再不接我电话,我就直接杀上去了!”我可以十分确定,肯特教练这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从他的语气来判断,如果我真的没接到他这个电话,那他就不只是杀上来了,而且还要杀了我。
“教练,教练,怎么大清早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气坏了身子多不好…”
“如果大清早五点半,你就被清洁工电话告知体育馆昨晚没锁门,我想你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事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解释,现在,立刻,马上!”肯特教练的最后一个词我听到了两遍,一遍是从电话里,另一遍是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