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程越手下的元军作战最是勇猛,有三千多人的死伤,他所亲率六千多的宋军伤只有一百多人,战死的更是只有三人,表现极为优异。程越把张孝忠、脱脱和李大时等将狠狠夸奖了一通,将他们的军衔各升一级。
肖震升一级,马福升两级,张元德升两级,其余各将也俱有升赏。石松提了排长,多讷尔做他的副手。
不是程越吝于封赏,实在是以后的大战还有很多,不能提拔得太快。
第二天,程越不顾连夜工作的疲劳,为众将举行庄重的授衔仪式。六千多宋军在天寒地冻中站得笔直,观看程越为众将领授衔。
元军上下也在远处围观,全都为仪式的庄严肃穆所感动,恨不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授衔仪式后是授勋仪式,所有立下战功的人一一上台,由程越亲手将各类勋章挂到胸前,互敬军礼。得到勋章的光荣至极,胸前的勋章耀目生辉,没得到的暗恨自己没用,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最后,三名战死的宋军被张孝忠等大将抬了上来,程越为他们授勋、授衔,再带着众军摘下军帽,低头鞠躬默哀。
天地苍凉,全军一片肃穆,旁观元军俱为之感动落泪,全都学宋军摘下帽子,低头致哀。有的人还默默念经,为所有战死的人超度。
三具战死宋军的遗体被装入棺木。覆盖上鲜红的赤底金龙旗,由程越、张孝忠、脱脱、李大时、李庭、刘国杰六人扶棺,装上马车。送回临安。
程越率众在营门鞠躬恭送,军营上下庄重肃静,连投降的蒙军也为之感动落泪,带给他们的震撼令他们终身难忘。
观看完程越的仪式,元军都以没能身在其中而扼腕。不料第二天,程越就召集全军,为元军中的战死者默哀祭拜。消息传到各军。到处响起感动哭号之声,祭拜起来格外认真。弥补了他们心中的遗憾。
程越当场宣布,所有右军战死者,在大汗的赏赐之外,他另外抚恤白银十两。伤者根据伤患不同,补偿白银一到八两不等,不分宋军元军,即刻兑现!
全军欢声雷动,齐声高呼:“天赐驸马!天赐驸马!”对程越的爱戴到了极致。
待欢呼声平息,程越又宣布,所有汉人奴隶,立即恢复自由之身,愿意当兵的。可以加入宋军,家属可随他到南宋定居。不愿意的,赠银五两。听凭离开。
奴隶们闻言狂喜,欢呼之声更是响彻云宵。他们哪肯离开,都愿到程越手下当兵。离开说不定还会被蒙古人抓住当奴隶,到程大帅手下当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才能活得像个人!
张弘范忍不住低声对乌马尔道:“大帅真是好厉害的手段!这些奴隶稍加训练就是最好的骑兵,还能借机拉拢北方汉人的民心。又不违反大汗的命令,嗬。我看蒙古其它各部怎么办,他们的汉人奴隶听说后,谁会不盼着大帅去解救他们呢?”
乌马尔叹道:“此为阳谋,难以力敌,每个人都清楚大帅要做什么,但谁也无法阻止!所谓英雄,大概就是这样吧。”
奥鲁赤插口道:“是啊,如果大帅是大汗的儿子,那真金的太子之位必定不保。我南北征战二十载,像大帅这样的英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到。”
唆都叹了口气,道:“不服不行啊,我手下的兵昨天还有人说,如果大帅能留下,一直统率他们就好了。这段时间他们吃得好,住得好,都舍不得大帅走。”
宋都木达笑道:“这回你心里舒服点了吧?当初在常州败给大帅,我看你一直不服气,幸亏在宫中时我没上擂台,不然一定被揍得比你还惨。”
唆都苦笑一声,武良弼道:“不知大帅临走之时,能不能把他的军装送给我们一人一套?我可眼热很久了。我们为他出生入死,大帅总不会吝啬吧?”
廉希宪道:“你就别乱想了,那可是大帅军中的军装,怎么肯轻易给外人?连大汗都没有呢。”
武良弼嗟叹不已,吕文焕等人在一旁默不做声。
当天晚间,程越将元军众将召到帐中,对他们道:“我对众军有格外的关照,对你们也不能拉下,大汗的封赏我不管,你们为我卖命,我一定不能亏待你们。说说看,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一定给。”
众将面面相觑,都不敢第一个开口。他们想要的东西多了,但程越肯给么?
程越见他们欲言又止,不由怔道:“你们没有想要的么?直言无妨。”
廉希宪见机不可失,重重地咳了一声,道:“大帅,下官看到大帅把滑翔翼给运了回来,能不能赏给下官?”
程越马上摇头,道:“不行,说别的。”
廉希宪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地侧过头去。宋都木达接着道:“大帅,那热气球……?”
程越又摇头,道:“不行,再说别的。”
张弘范无奈地道:“大帅,您的好东西我们都想要,可是大帅不肯给,我们再说也没用啊。不瞒大帅,大帅的弩我很想要,乌马尔说大帅的马刀锋利异常,他想收藏一把,可我们都不敢讲。还有,奥鲁赤想弄一副大帅的甲披到身上,唆都看好了大帅的炸弹,这些就更别想了。武良弼的要求只是一身军装,但是连这个我们也不敢提啊。”
程越不禁语塞,支吾着道:“这个……说的也是,那这样吧,其它的要求我真的不能答应,至于军装嘛,哦,我破个例,每人送给你们一套,不,两套吧,一套夏天一套冬天,省得你们埋怨我,行了吧?”
众将大喜,一齐
向程越道谢。没得到别的,有这身军装穿出去已经足够让人艳羡了。
程越道:“不用谢,军装可以给你们,但所有的标志都要摘下来,你们能明白吧?”
张弘范笑道:“这是自然,大不了我们做自己的徽章上去,有这套衣服就足够了,还是要多谢大帅。”
程越想了想,道:“我骑兵的衣甲,我可以送你们每人一套,不过现在用不着,等我下次征讨日本时再送你们吧。”
奥鲁赤怔道:“大帅,征讨日本也要我们去么?我们的水性都不算好,到时候晕船怎么办?”
程越道:“要你们去有两个考虑。一是辽东之地,有一个大汗的隐患,我要借机除掉他。”
众将一惊,廉希宪压低声音道:“大帅指的可是乃颜?”
程越点头道:“对,就是他。此人叛意已露,仗着祖父塔察儿以东道诸王之长率先拥立大汗的功劳,把辽东视作他们一族的地盘,大汗本想设立辽东行省,他百般阻挠,还让辽东的人改信基督教,此人迟早是个祸害,必须要及早铲除!待征讨日本之时,正好绕道辽东,从高丽出发,顺道就把乃颜的事情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免得大汗忧心。”
张弘范是忽必烈的心腹,当然很清楚乃颜已渐成忽必烈心腹之患,听到程越愿为忽必烈分忧,高兴地道:“大帅真是高瞻远瞩,属下等当听命行事,不过大帅对大汗提过乃颜的事么?”
程越道:“还没呢,我打算回大都再说。刚打完这场仗,先让大汗轻松几天,别去烦他。乃颜短时间内也不会叛乱,时间充裕得很。”
武良弼道:“大帅,此次大帅助大汗大胜,一举平定三大汗国,乃颜还能不知收敛么?如果他从此循规蹈矩,辽东行省也一切顺利,那又该怎么办?”
程越淡然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乃颜部向来认为辽东和忽伦贝尔都是他们的地方,别人不能插手。大汗设立辽东行省,等于从乃颜部虎口里拔牙,他怎么可能甘心听命?纵然他能忍一时之气,时间长了还是会与辽东行省龃龉不断,最后一定要分一个胜负出来。东道诸王都以乃颜部马首是瞻,等着我们的必定又是一场大战。”
众将皆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程越环顾四周,又道:“乃颜必须死,跟昔里吉那些人一样。大汗不方便动手,只能由我来,诸位愿助我一臂之力么?”
众将一齐躬身答道:“愿为大帅效死!”
程越道:“好,廉大人,你和乌马尔都要回去,我没权力把你们叫回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奥鲁赤、唆都,还有其他人,你们有不习水性的,我要你们尽快学会,并且要能乘海船,下船后还要能立即做战。打完乃颜后,我们就兵发高丽,再上船攻打日本。日本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骑兵依然大有可为。你们若是学不会,那打乃颜我也不会带你们去,记住了么?”
众将齐声道:“是。”
张弘范上前一步道:“大帅,此战之中,大帅的兵力之强,令人叹为观止,不知大帅的练兵之法可以指点一二么?以后两军也好相互配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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