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宅子确实很大,前庭后院,左林右苑,网球场、标准泳池一应俱全。王灿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走马观花似地兜了一圈,就花了将近20分钟。
看完后他就感慨道:“人家的豪宅用几百个平方来衡量大小,你家得用几百亩;书房里的那些个家具少说也有三五百年的历史吧?还全都是成套的!还有那些个青花瓷的盘盘罐罐,乖乖,那天我在中央台的寻宝上瞧着一只类似的,说什么纽约佳士得拍卖了一只同款的,2500万,还是美元……”唠唠叨叨地将看过后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的都数落了一遍,王灿才拉住部署客厅的李云舒问,“老实说,这宅子值多少钱?”
“你是说宅子本身呢,还是宅子里的东西呢?”
“肯定一起呀!”
“我哪知道?”李云舒道,“难不成你还把你家里每件东西值多少钱都盘算过了?”
王灿竖起大拇指,啧啧地赞道:“这才是真土豪。那些个自称土豪的,在你们面前连土鳖都算不上了!”
“你才土豪呢!”李云舒笑翻着白眼道。
“我倒是想,可没那本钱。对了,长河集团是你家的吗?”
“对呀,有问题吗?”
“昨天我瞧了一瞧,长河集团是国内领先的计算平台与it应用解决方案供应商,市值约180亿美元。啧啧,我一直没瞧出来,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千亿姐?真正的白富美呀。”
“切……”李云舒不屑地道,“我要是告诉你长河集团是我姐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王灿非但没失望,反而还惊呼道:“原来你家的产业不止长河集团呀?那你给我透个底,你家到底有多少资产?”
李云舒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我哪有不正经了?”
“行了,赶紧去洗盘子,一会儿他们回来见我们这边还没做好,又有得话说了!”
王灿对李家的底细是真好奇,绝非是为了八卦好玩。刚才那一圈逛完,他的心中就有了个粗略的概念:撇开宅子本身的价值不算,单是家具、字画、古玩珍器各项加起来,怕是就得值三五个亿。
试问,得有多豪富的身家才住得起三五亿的宅子?
蓬城首富无疑是赵半城,听说身家超过20亿,被蓬城人视为富可敌国,无人能够超越的传奇。
长河集团的总市值180亿美元,约合1100多亿天朝元。据提交给纽交所的招股说明书上显示,ceo李华珞个人持有长河集团股份8.97%,折算下来就是16亿多美元,近100亿天朝元,是赵半城总身的五倍。更何况听李云舒的口气,李家的资产的远不止这些。如此豪富的家族,怎地在蓬城丝毫不显名声呢?就连网上也搜索不到半点的信息。敢情他们就是传说中有的隐身富豪?
猎奇是少年人的本性,王灿也不能免。以前他对李云舒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家境比较殷实,现在才晓得用‘殷实’来形容实在可笑,便是‘豪富’二字也显得有些寒碜。若不是因为李华珞执意要买‘淘汰’源代码的秘密,还开价两亿,他才没兴趣却关注李家到底有多少资产。
对于普通人来说,资产就是钱;可对王灿来说,资产里面透露出的信息丰富着呢,远远超越了金钱的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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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真真一行回来时后面多了一条尾巴——方玲。她照面就给了李云舒一拳,故作气怒地道:“好呀,聚会也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嘛!”
李云舒说:“我只负责提供场地,发起人和主持者是真真,你找她去!”
不知怎么的,方玲见着王灿显得有些尴尬,讪讪地招呼道:“你,你好呀……”
王灿倒是回应得很随便,还问她伤势好得怎么样了。
方玲说:“嗯,还,还好,谢谢……”见薛真真在厨房忙得火热,她就去问有什么帮得上忙的,薛真真说:“你的伤还没好,就一边歇着吧。这就算是帮忙了!”她也就只好回客厅去看电视。
王灿洗完了盘子和碗,到厨房里谗了一圈嘴,被薛真真舞着锅铲撵了出来。靠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瞥见方玲一副局促不安,欲言又止之状,便笑问道:“有事么?”
方玲白皙的面颊腾地一下就红了,慌慌张张地道:“没,没事儿……”
王灿嘻嘻地笑道:“你这样子鬼才相信没事……是不是怕我呀?”
“我会怕你?”方玲色厉内荏地道,“要不是姑奶奶受了伤,你算哪棵葱?”
“是吗?”王灿收起了手机,翻转身子,色眯眯地盯着方玲,故意压低了嗓音道,“你老实说,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有亲密接触的男生?”
方玲又羞又急,怒道:“你,你,你最好别乱说,我跟你可,可什么都没有……”
眼见平时凶得跟母老虎似的方玲被自己挤兑成了乖绵羊,王灿觉得倍儿成就,哈哈笑道:“我有没有乱说,你心里清楚。”朝方玲招手道,“你坐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若在以往,方玲非但不会坐过来,不定还会逮着王灿一通暴揍。可今儿她略一犹豫,还真挪动屁股,坐到了距离王灿脑袋尺许的地方。可王灿还嫌远了,让她再坐近点。她又坐近了。王灿让她低下头来,她这才警惕地道:“干什么?有事你说,我听力好着呢!”
王灿这才轻声道:“有件事儿你知道么?”
“什么事?”方玲见王灿煞有介事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方二楞子一直不甘心当我的徒弟,可他又打不过我,想在其他方面找回场子来。”
“他怎么不会不甘心当你徒弟,他把你都夸天上去了呢。”
“这你就不懂了。他表面上夸我,其实就是夸他自个儿。正所谓名师出高徒,他也只有夸着我才能凸显他的高明。明白了吧?”
“那你还说他不甘心?”
“当然不甘心了。你也不想想,我年龄比他小,个头比他小,成绩比他差,家势更不如他,换成是你,你甘心吗?”
“不对!”方玲大摇其头道,“方奎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人实心眼,你只要有真本事,他就会真心诚意地服你,绝不会表面一套,暗里一套。”
“是,是,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是方二楞子的优点。不过这小子其实挺贼的,他一直想着从其他方面赚回来。”
“哪方面?”
“他……没跟你说过?”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呀?”
王灿嘿嘿地道:“那他是不是只在你面前夸我,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再没有比我更好的人了?”
方玲略略回想了片刻,就点头道:“还真是这样。”
“那不就结了!”王灿笑得越发的贼,嘻嘻地道,“你想呀,要是有一天——我说的是假如呀,你可别当真,毕竟这只是方二楞子的鬼心思,我可没这想头——要是有一天,师父变成了妹夫,见着面就得叫他大舅哥,他是不是就赢回了一场?”
方玲的脸霎时红得像涂了一层红油彩,双眼喷射着骇人的光火。眼见她就要爆发了,王灿忙翻身坐起,陪笑道:“你别生气,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对吧?再说了,就算他想,咱俩也不可能呀!让那小子干着急去。”
方玲腾地站起身来,暴喝道:“方奎,你给我出来!”
王灿吓了一跳,忙劝阻道:“你干嘛呀,这是?快别嚷嚷了……”
“你管不着!”方玲恶狠狠地瞪了王灿一眼,拎住捧着一把蒜从厨房里出来,兀自满头雾水的方奎便往院里去了。片刻功夫后,便传来了方奎杀猪般的号叫和讨饶之声。
李云舒拿着杯子从楼上下来,惊奇地问道:“又怎么了,这兄妹俩?!”
王灿正为成功地腻味了方玲而得意,见问就笑答道:“谁知道呢?他俩虽是亲兄妹,可从来没真正好过。”
没多会儿,方奎捂着耳朵进来了,苦艾艾地叫道:“师父,你……”
王灿忙打断道:“你什么你?赶紧去帮忙,老子饿出个好歹来你负责呀?”
方奎绝难想到他这通罪是王灿故意扇出来的阴风鬼火,目的就是要给他点苦头吃,免得他成天价的想当大舅哥。本想诉诉苦,求个安慰的,可被王灿凶霸霸的眼神一瞪,只得哀声叹道:“是,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闷闷地钻回了厨房。
直待菜都摆上桌了,还不见方玲的身影,王灿才意识到玩笑好像开得过头了。李云舒问:“怎么不见玲儿?”他就忙站起身来道,“先前还跟我聊天呢,想必是院子里玩去了吧。我瞧瞧去……”
方玲抱膝坐在屋后的梅林里,将头搁在两腿之间,似乎还在抽泣。瞧着那纤弱的背影,王灿突地涌起一阵心疼和愧疚。
“那个……”王灿讪笑道,“菜都上桌了,吃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