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都督献礼,向军委报功,沈阳战斗的礼物实在是够大的。恭亲王奕欣还有满清的八大铁帽子王中,睿亲王被东太后慈安下令斩,还有两个铁帽子王在他们的王府被破之后来不及投降,被乱枪击毙。其他的竟然都被活捉。
部队杀进皇宫,金殿上宝座上只剩下一个服毒之后垂死的东太后慈安。那毒药质量还有问题,光复军的军医实施了紧急洗胃之后,慈安活下来了。慈禧和她儿子同治,在皇宫厨房里面换了便装,用碳抹黑了面孔之后试图蒙混过关。这番努力没了结果,娘俩还是被指认出来之后被抓。
在被指认出来之前,慈禧还试图说自己是宫女,同治是个小太监。是不是太监,脱了裤子就能认出来。这成了报告中的一处笑点。
韦泽习惯性的从生产力角度来看问题,到了工业社会,真想自杀可以买qing化钾,一口进去几秒钟之内就完事,怎么也轮不到慈安那种服毒之后被洗胃救过来的事情。当然,另外一种说法是满清从北京逃窜的时候十分匆忙,只带了珍贵药物,毒药根本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关外医药市场更不可能有此类的备货,以至于配出来的毒药其实没啥效果。
这都是些笑点与槽点,韦泽也没有过多的去想这些。他本以为满清的覆灭或许会更加悲壮一点的,数以百计的高官自杀殉国,结果被抓的那帮人竟然都腆着脸继续活着。反倒是沈阳城里面据说是积尸如山。满清上层鼓动下层拼死作战,下层在长期的宣传中也认为自己无法幸免,抵抗的颇为激烈。光复军得到的命令是抵抗者杀无赦,惨烈的城市战造成了城内人员的巨大伤亡。
报告最后,阮希浩说正在让被俘的满清上层命令黑龙江将军到沈阳投降。关外的沈阳被解放之后,满清最后的一支武装力量就是在齐齐哈尔的黑龙江将军。只要这支武装力量投降,理论上的满清余孽就剩下蒙古那帮王爷,还有在高丽的湘军。阮希浩保证,不管黑龙江将军是不是投降,只要得到确定的结果,他就会把那些王公贵族送往南京。
韦泽看完报告之后就把此事给放下了,满清小朝廷的覆灭事件好事,不过在光复军里面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顶多能让韦泽正式宣布一件事,基于满清的正式覆灭,一个月后的1869年成为民朝元年。
当下中央争吵不休的是有关财政预算以及财政分配的问题,一五计划里面有太多的项目要做,整个解放区又呈现出一派强烈的展不均衡的问题。广东省代表抵达南京之后,立刻就遭到了各省代表的“围攻”。
“你们连公交车都有了,还想怎么样?预算的事情就别掺乎了。”这是几乎所有省份代表的共同看法。
“就是因为我们连公交车都有了,才得更努力的去展。我们和外国差距那么大,你们拖我们广东后腿是什么意思?”庞聪聪毫不退让的为广东做着辩护。
除了单纯的辩护之外,庞聪聪也竭力转移矛盾,“大家都在广东待过,广东的税收是个什么程度想来同志们都知道。现在上海才几年,展水平不亚于广州,你们盯着我们广东有个屁用,上海才是你们应该看中的吧。”
庞聪聪这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省份的代表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上海是韦泽亲自下令重点投资的城市,有了国家级别的政策倾斜,上海的展真的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广州有了煤气公交车,上海也有煤气公交车。不仅如此,上海甚至还有了市内的轨道电车公交系统。
这仅仅是城市公共服务的一部分,造船厂、钢铁厂、机械厂、纺织厂,橡胶厂,这些工业部门往上海一放,整个城市立马就欣欣向荣。大量的工人创造出大量的消费市场,消费市场又让周边的农业区以及原材料以及初级加工企业找到了销售地。这是最初被称为“广州模式”的工业展形态。核心城市带动了周边地区的商品经济。周边的粮食、原材料都以核心城市为最终销售地。随之兴起的就是物流体系,肯辛辛苦苦的卖力气做物资运输的产业随之展起来。
“不公平!都督,这不公平!”所有省份的代表都在向韦泽抗议。一时间韦泽就成了众矢之的,在众人眼中,韦泽就是那个创造了并且正在创造不公平的源头。
“呼呼!”“呵呵!”“嘿嘿!”“哈哈!”这几天里面韦泽的办公室里面经常传出韦泽各种各样的笑声。警卫员和秘书们听了几天之后,都开始为韦泽的精神状态感到非常担心。在他们心目中那个沉稳从容的都督可从来没有表露过这种状态。
韦泽其实也不想如此失态,只是看着各省几乎是千篇一律的申请报告,韦泽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初的报告里面,大家只是笼统的提出了一个要求本身建设重点城市的预算报告。这还算是好的。天下文章一大抄,当湖南省提出了一个请求在五年内建立涵盖现在所有工业部门的的“五万工厂计划之后”,事情就开始失控了。也许是湖南省的保密工作做的不够好,或者是碍于情面,把自己的报告让其他省份的老战友看过。“六万工厂”“七万工厂”此类的报告一份份的出现在韦泽的办公桌上。韦泽本以为江西拿出的“十万工厂”计划就算是放卫星的极限了。四川省委的“二十万工厂计划”打破了韦泽的想象力极限。也让韦泽痛痛快快的大笑了整整五分钟。
“都督,你看到各省的报告了么?”总理毕庆山找到韦泽刚说了一句话,就见韦泽捂着脸开始大笑起来。
毕庆山完全没想到韦泽竟然是这么一个反应,他也愣住了。韦泽脑海里飞舞着五万到二十万的各种数字,这些数次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笑感神经,让他大笑不止。过了好几分钟,韦泽才勉强停下大笑,他有点气喘的问道:“我看过了,你说你想说的。”
毕庆山也不知道韦泽为何这么开心,但是韦泽这么一个表现,毕庆山也只能捡比较谨慎的说辞,“都督,各省都太过份了!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投资!”
韦泽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的,听了毕庆山总理的话,他实在忍不住,干脆捶着桌子再次大笑起来。
虽然大概知道点原因,不过遭到如此公开的嘲笑,毕庆山的脸色也变得相当难看。等韦泽笑完了,毕庆山没好气的问道:“都督为何笑?”
“我是觉得同志们没经验,看着好可爱啊。几万工厂,他们有那么多受过教育的人口么?”韦泽带着笑容说道。
听韦泽不是在嘲笑自己,毕庆山的面子也总算是保住了。他也不想为了这帮人狮子大开口的预算请求而和韦泽对抗,从韦泽的话里面可以判断出,这些申请是绝对不可能通过的。能把这些责任推到韦泽这里,对毕庆山绝对是好事。毕庆山虽然是老革命,却没有韦泽这种压倒一切的号召力,地方上大佬们的地位未必就比毕庆山更弱。
“那都督准备怎么办?”毕庆山问道。
韦泽终于收起了笑意,尽量平静的说道:“土改要完成,土改完成的地区要开始兴建水利设施。这些工程本身就够各地忙活了,工业展的事情中央会根据各省的情况进行展安排。”
“那就请都督亲自来安排,最近政府和财政部的门槛都要被踩破了。各省都扑过来要投资,我们也顶不住。”毕庆山决定把所有责任都扔给韦泽来承担。
于是在光复党的全国会议上,韦泽在一众代表们面前慷慨的讲道:“我先说结果,我不同意现在各省提交的工业展方案。这就是结果!”
嗡的一声,下面的代表们都忍不住出了自己的声音。韦泽也并不在乎,他继续说道:“说完结果,我就要说一下理由。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最终是要卖出去的。就如同橡胶鞋,种出来橡胶,建立了工厂,要给工人支付工资。如果橡胶鞋卖不出去,这些投资都是赔本。俗话说杀头买卖有人做,赔本买卖没人做。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各个省提出的五万,六万,七万,八万,十万,二十万的工厂计划。我且不说你们是否有能力建成这么多工厂,我其实很奇怪一件事,看完了大家的报告之后,我居然没看到任何一个省讲过这些工厂生产的产品成本如何,到底卖给谁去。”
说完这些,韦泽又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毫无经济理念的报告在有点经济理念的韦泽看来实在是太搞笑了,其滑稽性完全压倒了背后的无知。让韦泽连真心生气都办不到。
但是韦泽拥有的绝对权威性却不是台下的代表们能够对抗的,即便他们完全不认同韦泽的想法,可他们此时也不敢蹦出来公然挑战韦泽的权威。因为韦泽隐含的台词是“否定各省要钱的念头”。而各省代表们的目的就是要钱,所有的工业计划只是他们要钱的一种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