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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编辑给的消息,最近有一次上头督办的反虚无主义大清洗。本书时间点上不是很好,所以书要在27日马上完本。
这本书已经到了最后,所以就简略的把所有内容写完。如此仓促非我本意,却也只能如此,望大家见谅。
祁睿大将出现在讲台上的时候,一众年轻军校生都忍不住屏息凝神。等祁睿大将的装甲兵简介课程讲到一半,学生们的情绪就激动起来。身为训练有素的军校生,大家自然不会傻到乱说话。不过专心致志听讲的时候屋内却也不会是完全安静。
有些听的全神贯注,身体不由自主的想坐的更舒适些,以至于让桌椅稍稍发出些声音。有些同学笔记记得刷刷点点,翻动纸张的声音也虽然轻,却也是存在的。
祁睿这些年有一半工作时间用在各种培训与研讨会上,针对这帮军校生的学习内容,他的讲稿很轻松的涵盖了学员们的所有科目。等到装甲兵简介讲完,也不知道是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先开始鼓掌,接下来所有的学员都起立热烈鼓掌。
如此被认同,对于祁睿来讲已经比较习惯。此次讲课也让祁睿感觉很满意,极端考虑,哪怕是他现在突然去世,只要这帮学员中有那么几个出色的军人,结合现有的装甲兵实力,光复军的装甲兵依旧可以领袖群伦。祁睿觉得自己真心做到了问心无愧。
聆听了祁睿大将讲课的这帮学员都是精选出来的,他们不仅仅来自南京陆军学院一家,整个南京所有军校都把自己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派来听课。听完课之后,学员们就各自回到学校,召开研讨会。
几乎每个学校的学员都提出了一个看法,‘这堂课让大家明白自己学习的科目都具有极大的实用性,提高了我们对这些科目的认识水平’。
军校教员们听了这话后心里面有些吃味,祁睿大将的军事水平的确不是他们能比。军队体系改革之后,除了少数行政人员之外,教员们也是在军队与教学机构之间往来。其中不乏理论基础扎实的,也不乏实战经验丰富,随机应变能力超强的军人。但是兼具之上优点的军人真的极少。
“大将的出身,我们真比不了!”有些人忍不住苦笑着给了个解释。这种答案是引发了很大的共鸣,也让其他人根本不敢参与这样的讨论。即便不说出身问题,祁睿大将的实力也让军人们必须抱以尊敬。最后这个问题被完全抛在一边,各军校都开始讨论本校在装甲兵发展中能够占据的位置。
作为被讨论的祁睿,他和平日一样在看文件。老爹韦泽提供的思路实在是太有趣了,想利用曲射火炮消灭坦克的难度太大,不管是坦克炮或者是反坦克炮,都是视线内作战的平射炮。更厚重的正面装甲无疑是坦克发展的正确方向。和以前一样,老爹韦泽另辟蹊径,考虑出了空中打击的思路。既然是平射炮,炮口上下仰角非常有限。面对来自空中的打击毫无还手之力。
正看得入迷,秘书进来打断了祁睿的思路。有人来访。
祁睿一听名字,好像有印象。是二十年前北美战争中的老部下。这种关系当然不能拒之门外,祁睿有些不情不愿的决定见一见。
“政委!这些年不见,好想你。”老部下进门就极为热情的说道。
一时间祁睿也有些感动,和老部下坐下交谈。稍微讲了几句,听已经是市委书记的老部下准备长篇大论的讲些废话,祁睿心里面就这忍不住开始不爽。他还算礼貌的提醒到‘说重点’。
老部下不愧是老部下,对这话并没有意外。二十年前摩托化步兵筹建,其中千头万绪,那时候祁睿就经常会来一句‘说重点’阻止与核心问题无关的废话。他微微咬咬牙,鼓起勇气说道:“政委。我想问问圣上还要不要出来执政。现在局面这么糟糕,有圣上执政,上头干的破事,我们还觉得有人管。若是圣上不出来执政,我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啦。”
这话如此的关注重点,以至于祁睿呆住了。不仅祁睿呆住了,屋里面祁睿的秘书也呆住了。没等祁睿有反应,他的老部下以破釜沉舟的态度说道:“政委。圣上要搞共和制,我当然不会反对。但是搞共和制不能搞到封建制吧。没人管事且不说,各种事情中央都要自己说了算。那是真的中央说了算,人家根本不和你讲道理。圣上还在位……不是!是在工作的时候,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乱象!政委,您说个明白话,圣上还要不要出来。”
长久的学习、实践、军事斗争,祁睿很久没遇到过他束手无策的事情。唯一能完全超出祁睿想象力之外,大概就只有老爹韦泽这么一个存在。看着老部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是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的样子。祁睿又感受到束手无策的无奈感。
在一阵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中,秘书开口了,“政委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
那位老部下还算听话,在秘书半强力送客的行动里面也没有特别的反抗。秘书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心里面一阵的后悔。他知道祁睿并没有惹麻烦的兴趣,突然蹦出来这样的家伙,也许祁睿大将此时已经非常不高呢。
秘书惴惴不安的回到书房,却见祁睿居然继续行若无事的在看资料。觉得松口气的同时,秘书又觉得很意外。祁睿大将的定力实在是太好了。就在秘书准备退下的时候,就听祁睿说道:“准备票,我要回北京。”
沈心见祁睿回来的这么快,倒是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祁睿要在南京待上几天。接下来沈心就听祁睿说道:“副主席,我要当掌管军令的工作。”
一时间屋里面沉默了,沈心过了好一阵子才意外的问道:“这……这是都督的意思?”
“我父亲不会说这种问题。我是自己决定赶紧接这个工作,赶紧忙起来。”祁睿回答的很冷静。祁睿老部下的态度其实挺有代表性,只是北美地区日子滋润,又距离亚洲部分十分遥远,对中央的不满也没有那么严重。也有些别的省级干部找过祁睿,希望能够恢复原先的北美有自己的统合中心的旧制度。当年执行这种旧制的可是祁睿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沈心被祁睿弄到有些糊涂。
“我准备出来工作。没别的事。”祁睿回答的很爽快。
“你先下去。”沈心命令道。等祁睿离开办公室,沈心操起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没多久,电噪音颇强的听筒里面传出了韦泽的声音,“喂。哪位。”
“都督。我是沈心。刚才……祁睿同意当国防部长。是不是您说他了。”沈心很谨慎的说道。
“呵呵。”韦泽在电话里面笑出声来,“我说什么就有人听什么?沈心,你这也太不实事求是了。我讲过多少次,每个人做事情都是源自内因,外因只是诱因。至于祁睿为什么肯承担,你要问他。问我没用。”
听韦泽说出这样的话,沈心突然觉得有些悲凉。即便明知道韦泽说的是实话,但是权倾天下的人且如此,沈心的感觉自然更糟糕。整理了一下情绪,沈心谨慎的问道:“那都督您的意思呢?”
韦泽平静的说道:“他有他的决定,你有你的看法。我说什么都不合适。要是非有什么要讲的,那我只想说,这个世界终归是这些年轻人的。愿意不愿意,总是有放手的那一天。”
放下电话,韦泽疲惫的叹口气。有些事情他其实不想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韦泽很清楚每一件事情背后往往都有很多恶意。不过转念一想,韦泽又努力逼着自己释然。哪怕是再纷乱的时局,韦泽照样度过了。在他的时空,中国面对覆灭的局面,照样有一群革命者们依旧完成了小概率事件,让中国获得解放,让中国重新复兴。
要是现在的民朝还能最终搞到灭国,那只说明民朝该灭亡。做了这么一个冷酷的判断,韦泽就拿起文件继续看起来。方才沈心的电话打断了韦泽的工作,最近几年,向韦泽求助的人越来越多。雄心勃勃的地方官员,面对发展愁眉不展的国企管理层,还有觉得一身能耐无法施展的各种真假专家。
这些人最终都选择向韦泽求助,韦泽也不吝于指点帮助。即便对于假专家,韦泽也愿意对他们进行少许善意的点拨。所以他每天工作量很大,根本没有空虚的时候。
几天后,参加三会的代表们就得知了消息。第二天,各大报纸也都发布了此次晋升。刚晋升大将没多久的祁睿,在军委会议上成为军委副主席,并且出任国防部长一职。
在南京江宁区的豪宅里,祁红意满意的放下报纸。旁边韦雪问道:“妈,这个国防部长和军委主席什么关系?”祁红意给女儿解释了一下。军委和国防部本就是一套班子两套牌子的事情,整个国防部的编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国防部长,一个是国防部发言人。军委有一位主席,两位副主席。两位副主席一位管军政,一位管军令。国防部长的最大意义就是对等的和外国国防部接口。也许更大的作用就是和执掌军政的副主席做出区别。
韦雪是来照顾老娘的,七十多岁的人,身边得有人照顾。韦雪身为祁红意的女儿,自然就承担起了这个责任。对于大哥的晋升,韦雪当然很高兴,却也仅仅限于高兴而已。韦家的儿女们当中,韦泽这一支里面只有两个‘长子’对功名有兴趣,其他的都更喜欢平淡点的生活。
祁红意知道女儿的秉性,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儿子距离权力的顶峰只有一两步,这样的进步并没有祁红意觉得心满意足,反倒让她的心情更激烈起来。此事的祁红意只希望儿子能够尽快跨过最后一步。民朝1869年建国,韦泽踏上最高权力的时候才36岁。他实际上掌握大权的时候更早,在1863年,众人就已经知道没人能够阻挡韦泽席卷天下的步伐,那一年韦泽才30岁。现在的祁睿已经是40多岁了。祁红意微微抬起头,这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她的心思已经到了北京,不是在儿子身上,而是在当下的主席梓炀身上。
梓炀稍稍打了个寒颤,冬日的天气很冷,而梓炀的内心更感受到了寒意。在他面前的那群省部级领导各个一脸爱谁谁或者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管表情如何,大家的意思都是不合作。这让梓炀的情绪跌入谷底。
强打精神,他几乎是虚张声势的喝道:“经济工作是大事。若是局面继续这么恶化下去,一定会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众人就是听。这话听了好些遍,耳朵也差不多磨出茧子来。既然好几年都解决不了问题,好些部门的领导都换了几轮。事实证明梓炀已经没有能力解决问题。跟着一个没有能力的头头,大家自然也没了兴趣。
讲了一阵,梓炀自己也没了劲头。他颓然收住话头,整个屋内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阵,财政部长几乎是自暴自弃的开口了,“钱不能不放,如果不发钱,企业工人吃什么?现在已经有好几个省的国企出了问题……”
一谈到发钱,省部级干部更是沉默。从发现这个问题到现在好几年,的确有那么一些企业摆脱了困境,但是更多企业陷入更深的困境。还有不少原本没问题的企业陷入了困境之中。所有的说法都是老生常谈,解决的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
“……我们再提高些北美和南海的税收吧。”财政部长终于讲出了重点。
下面的同志听了这话之后,更是一言不发。专家矛盾就如喝海水止渴,喝的越多,渴的越厉害。连财政部长都是这么一个应对,这帮人对这届上层是真的失去了信任。
祁红意并不知道上头是怎么应对问题的。她也不在乎这群‘小家伙’们怎么应对。跟了韦泽这老东西几十年,祁红意有自己看待政局的模式。韦泽这种举重若轻挥洒自如的家伙才能真正解决问题。除此之外的顶多是个裱糊匠的存在,让他们玩玩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把戏还行,让他们解决问题大概是没戏的。
现在的局面让祁红意非常满意。韦泽这老东西把手中的权力交给共和制。共和制下就出现了这么一群僭主。若是想让局面回归正道,就必然得有人遭遇不幸。席卷全国的大不幸才能证明共和制错了。祁红意深知自己的幸福必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既然这些痛苦不是祁红意亲手加诸于政府和人民身上的,祁红意连一丝一毫的自责都没有。她等啊等。只是过了年,1912年的春天,各个城市都出现了零星的游行示威。‘反官倒’之类的老口号自然还在。‘反失业’‘反饥饿’的新口号也开始出现了。
这种骚动最初规模不大,很快就以几何级的速度扩展开来。特别是几个国营企业数量巨大的省份。到了五月,祁红意心满意足的看到了她期待的标语‘要皇帝,不要共和’!
仔细的看着这条标语,哪怕只是想到老东西韦泽将有的愕然与失望的表情。祁红意忍不住放声大笑。她笑了好久才勉强收住。心里的欢喜难以言喻。如果一定要说的话,祁红意大概只有一句话‘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