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规划

目录:混在1275| 作者:哥是出来打酱油的| 类别:都市言情

    蜀中五路,利川东、西路和成都府路早已落入鞑子之手,最富庶的西川平原一片焦土,遗民十不存一,如今大半个东川也陷入了战火中,鞑子的暴行固然激起了蜀人的战意,可同时资源的匮乏已是迫在眉睫。

    不过三十年前,蜀中还有户四百余万,丁口一千二百多万,可为朝廷岁入国库的三分之一。现如今,不但赋税无望,还得年年从别处调拔,成为国家财政的一大负担。

    此刻,宁远军节度使、利川路安抚使、知合州张珏的眉头就像他脚下的三江水一般,聚成了一个“川”字。他是凤州人,长得也是一付关中模样,身材魁梧,面相方正,年不过四十许,却已经是双旌双节在身。

    从年初开始,鞑子的东、西川行院两路一齐发力,誓有一举拿下蜀中之意,他也不得不全力应付,左支右绌之下,保得了合州这块小小的地盘不失,可别处就不那么乐观了。

    身后的重庆府被团团围住,因为地势的关系,加上自己的全力支援,如今还在坚持着,左近的各州却不断地传来坏消息。六月,宁远军承宣使、知嘉定府昝万寿以城降,同月,原本是去救援他的知叙州李演兵败被俘。

    自此,鞑子的西路军一路猛进,他手上刚刚得到的军报,知泸州梅应春也举城而降,这意味着,鞑子的东西两路军会在重庆府下会合,蜀中的形势将更为凶险。

    这还不算,由于重庆府被围,通往朝廷的水路就被断绝了,消息闭塞自不用说,后援无继才会让人绝望。在历史上,没有军需、断了粮饷,蜀人就是凭着一腔热血将大宋旗帜几乎插到了十四世纪,

    而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已被升做蜀中统帅的张珏必须要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出兵重庆,还是坐等鞑子合围。

    他所处的地方就是史书上大名鼎鼎的“钓鱼城”,这是一座建在山岩上的坚固堡垒,三面环水,只有一路可供人上。这样的地势,鞑子的人力优势、骑兵优势、火炮优势都无从施展,这才造成了那次著名的大捷。

    可惜了,鞑子也是会学习的,这一次,他们两路都是分别绕过了堡垒密布的合州一线,从上方和下方取得了突破,呆在这里已经意义不大,如果丢了重庆府,合州也将成为孤城一座,望着远方的重重山峦,张珏的目光慢慢地变得坚毅。

    “节帅,可有决断了么?”城头飞舞的战旗下,他的属下将领占满了宽阔的马道,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

    张珏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们,张万、程聪、赵安、王世昌、韩忠显......,最后落到了一人身上。

    “此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生还的那一天,阖城百姓、我等的家人就托付给你了,若是......”他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咽下了最后那几个字。

    “节帅放心,人在城在,人亡城亡。”年轻的合州都统王立抱拳行了个军礼,斩钉截铁地说道。

    “来呀,放炮、祭旗,随某出征!”张珏点点头,转身拔出佩刀大喝一声,众人轰然应诺,震天价的呼喊声响彻山城上空,如同滔滔的江水一般久久不息。

    临安府政事堂,王熵的那个大间要比别处显得热些,年纪大了,骤冷骤热地人会受不了。因此,只在角落里摆了两个小冰盆,略略去除些寒气也就是了。

    作为名义上的总领,他这里的属吏也要比陈、留二相的少一些,房中只有寥寥无几的三、四个直舍,各自处理着送来的文书。

    “这是几时到的?”看完手中的表章,王熵从坐榻上直起身。

    “回平章的话,昨日酉时一刻进的城,送来时宫门已经关了,所以今日一早才呈进来。”一个中年文吏恭身答道。

    “罢了,你去留相公那处看看,如果人在,请他过来一趟。”想了一想,王熵还是决定叫留梦炎来。

    留梦炎来得很快,他走进房中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张纸,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看他的神色,隐隐有些欣喜。

    “汉辅,你这是?”王熵诧异的问道。

    “王应麟回来之后,将事情一一禀明,陈与权那处已经说通了,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欲插手此事,这是我拟定的名单,平章且看一下,是否妥当。”

    将手中的纸递过去,留梦炎就在一旁坐下,从他那里进这房中,有个明显的温差,让他微微有些不适应,只是现在他的心思都在那张纸上,也顾不得这些了。

    王熵接过来看了看,上面一共就三个名字,礼部尚书陈景行、礼部侍郎王应麟再加上太常寺的一个寺卿,刚好是一正两副,做为和谈使者,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陈宜中没有掺和进来是意料之中的,从一开始他就表现得并不热心,这种事情不好说,国势如此,能谈成什么样只有天知道,他不置可否地放下来,拿起了开始的那封表章。

    “你来得正好,先看看这个。”王熵举起来说道,然后递给了他。

    带着一丝疑问,留梦炎先看了看外封,原来是叶梦鼎递来的,抽出里面的表章,抬头的“请辞”两个字更让他疑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看完再说。”王熵苦笑着摆摆手。

    略过那些饰文,留梦炎一目十行地看到结尾,这才明白了王熵的用意,这的确是一封辞章,可人家辞的仅仅是提举庆元府市舶司事!

    “也就是说?”留梦炎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还有一封谢表,已经着人送入宫去了。”王熵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怎么可能?区区一个沿海制置大使、判庆元府事,就连他都未必看得上,叶梦鼎这种三朝老臣,十多年的宰执,致仕多时的人,居然一口就应下了?连逊谢的过场都不走一个。

    “还是圣人高明,当初她坚持要自己亲书,老夫就觉得不对劲,如今想想,惭愧无地啊。”王熵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

    留梦炎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圣人亲书的多了,也未必个个都有效,不说别的,刚刚追封了郡王的那位,就不只一次接到过圣人亲书的诏书,可结果怎么样?人家根本就没搭理过。

    “平章,那这要怎么办?”留梦炎摇摇头。

    王熵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既然叶梦鼎没有辞,那对于刘禹的安排就要再作考虑了,这还真是个难题,刚好能适合他的位子根本就没有,又没法凭空去变出一个来。

    在姜才的处置上,陈宜中的做法就有些欠妥,太皇太后的不满也是可以想见的,更何况此子是个文臣,还刚刚与叶府联了姻,想想这破事,王熵就一阵头疼。

    “汉辅,你素有急才,此事还望多费心。”无奈之下,王熵还是将问题抛给了他。

    急才,留梦炎有些无奈,既然老平章开了口,他只能勉为其难,脑中转速地转动着,眼睛也在无意识地左瞟右瞟,突然视线落到了王熵放到边上的那张纸上,这还是他自己拿过来的。

    王熵见他的专注样子,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紧接着便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留梦炎暗自摇头不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那个年青人相克,保举什么什么不成,淮西路臣是这样,沿海制帅又是这样,那么这一次呢?事不过三还是......

    琼崖市的酒店内,刘禹正在捧着一撂厚厚的打印纸翻看着,最上面的一页写着《南岛规划》旁边有一行小字(十三世纪),他看得很认真,已经这样子好几个小时了。

    苏微走过来准备给他添点水,却发现他的杯子是满满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自己也看过了啊,全是些枯燥的数字和分析,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这个同学是个天才!”翻完最后一页,刘禹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吃惊不已。自己当他女朋友的时候,除了觉得他有些木讷,人还算老实以外,没看出有天才的意思来啊。

    “真的,你问问他,等毕了业愿不愿意来我这里上班,我请他当顾问。”刘禹表情严肃地说道,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这个问题苏微没有办法回答,让他来上班,自己再与他朝夕相对?她都可以想见两人见面时的尴尬,可以拒绝老板的要求呢,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托辞来。

    “算了,反正还有时间,以后再说吧。你现在先帮我去查一查这个,要详细一点的资料,最重要的两点,一是便于安装和维护,二是坚固可靠,别三天两头出问题。厂家你亲自去考查,如果国内的不行就到国外去找。”

    刘禹翻开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的题目说道。苏微接过来一看,那个标题写着“20Kw垂直轴风力发电机组的应用前景”,她一下子就犯了难。

    “这个专业性太强了,我怕做不好,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公司其他人?”这么久了苏微还是第一次没有爽快地答应下来,刘禹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个大项目,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给你人事权,去找合适的专业人士来做,你自己只要掌握好方向和预算就行。”刘禹给了她一个信任的眼神,让苏微鼓起了勇气。

    “行,我一定会做好的。”她被这份信任感动了,面色都有些泛红,拿了资料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陈述刚好从外面进来,看着她低头过去,招呼都没打上,一进门,刘禹一付春风得意的骚样,怎么看怎么可疑。

    “那块地皮有一部分是国家基本农田保护区,乡里和村里倒是没问题,就是卡在了区政府那一块,规划局的那帮人油盐不进,老娘说得口水都干了。”

    她的任务是租下一块地用于盖仓库,放采购的那些物资,由于刘禹对位置的要求太过严苛,几次调整都出了问题,到现在也没有进展。

    刘禹也是没有办法,找一个合适的穿越点不容易,就南岛这块来说,在宋朝的时候森林覆盖率极高,他亲眼见过县城出去十来里就是参天的原始森林,所以只能将目标放在市区和海滩之间。

    这样一来,占用田地就是不可避免的事了,陈述很奇怪明明开发区有大片的空地可以租用,价格和配套都很合适,人家甚至愿意免费帮着盖房子,可刘禹就是不要。

    “那这样,你从乡里和村镇着手,暗示他们,我们准备开办的是一个农产品的初级加工基地,需要大量的劳力。”

    刘禹的提议让陈述眼前一亮,买下他们的地,再解决用工问题,这个诱饵不可谓不大,劳动密集型企业还是无污染的那种,没有哪个政府会不欢迎,这一招没准有效。

    “喂,你今天又欺负人家小白兔了?”正事说完了,陈述立刻开始燃起八卦之心。

    “噗!”听到她的问话,刚刚举起杯子喝了口水的刘禹一下子喷了出来。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