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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询问之前,乔治一直在打着电话,利用他ia里的老关系,从移民局的官员口中证实了,对于眼前这位年青人华夏男子的刁难,的确出于麦基的意思,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这个男子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大动干戈的东西?
至于死在天台上的华裔男子,同样得到了某些人的暗示,一个出逃二十多年的华夏叛徒,被对方发现了行藏并进行了处理,虽然人已经死了,可是由于身份上的特殊,这件案子也不会只是一件简单的谋杀,得知真相的一刻,他心里有些烦躁,根本不想去接触这类的破事,可偏偏又躲不开。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制服的华裔警察敲门进来,他原本负责的就是唐人街一带的巡逻,尽管他的华夏语带着明显的南粤口音,可是目前也只能先将就着。
“好吧,我们重新来认识一下,刘先生是吗?”乔治同那个警察示意了一下,开始了他的问询:“资料上说,你来这家医院是为了治病,是指你的妻子吗?”
“我不明白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在机场,你们的官员说我签证有问题,又不说是什么问题,现在你又来问,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美国的制度是不是有缺陷,对不起,如果你是想关心我个人的感受,我想说fk,满意了吗?”
刘禹勃然作色,一付怒气冲冲的样子,让乔治不禁愕然,等到那个警察在他耳边翻译完,又解释了一句什么,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你妻子的弟弟,我表示非常遗憾,你要明白,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死得不光是他一个人。”乔治摊开双手:“作为执法者,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经过。”
“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能让我去陪我的妻子。”刘禹丝毫不让地反唇相向。
“看来我们都没什么时间,那就爽快一点好了。”乔治依然没有生气:“据一些护士说,你在出事之前,曾经与一位情报局的官员,有过争执,我想知道,为什么?”
果然是这个问题,刘禹冷笑一声:“为什么你不直接去问那位官员?”
“很遗憾,他现在已经无法回答了,刘先生,我希望你能正确对待这个问题,它也许关系到,你还有没有机会,去陪伴你的妻子。”
“又是威胁,你们美国人,就只会这一套了吗?”
“你的意思是,麦基,也就是那位官员,他曾经威胁你?”乔治的眼神一凛:“不要害怕,我们只想知道真相,如果你是受害者,将得到美国政府的保护。”
“本来这么丑陋的勾当,我真得不想说出口,既然你有兴趣,那就听好,我妻子的弟弟在这里做心脏移植的手术,你们的那个情报局的官员,我不管他叫什么,居然用心脏为条件,逼我们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结果你看到了,病人宁愿死,也不想要你们的心脏,你的行径让我想起了他的嘴脸,如果这就是所谓美国政府的保护,我只想你们所标榜的那些思想,全他妈都是狗屁。”
看着这个激动的年青人,乔治感觉到他说得很可能是真的,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他现在是联邦警察,所有的问询都会成为案卷,这里头甚至可能会牵涉到一桩丑闻,比港口事件还要让人难堪的丑闻。
“所以,你就雇人杀了他?”
“你说他死了?”乔治的话让刘禹一下子抬起头,眼中有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诧:“这可真是今天我听到唯一的好消息,不错,我确实很乐意看到他去死,因为他我失去了亲人,可是很遗憾,他的仇家显然并不只有我一个人。”
“乔治是吧,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指控,我要求马上见到律师,并且在他到来之前,不会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别激动年青人,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乔治见自己的小伎俩没有奏效,不得不出言安抚了一句,看起来这个年青并不好对付,最关键的是他是一个外国人,还是一个很有钱的外国人,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对手将会变成纽约最著名的大律师,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选择啊。
“我说过了,我们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他的语气不得不软下来:“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官员想要你们做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刘禹等他点头,接着说下去:“他威胁我们,是想让我们回国之后去弄一些他想要的情报,用一个十八岁男孩的生命来威胁,结果男孩用自己的方式拒绝了,对于你和你的政府,我现在没有一丝好感,你们真是人类史上最卑劣的那一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同你们所标榜的相反,无论你们的目地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休想!”
乔治心里很清楚,问话结束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警察和特工不一样,有着无数的制度在约束,要想将这个人与大楼发生的枪击事件联系在一起,他们就要找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哪怕直觉告诉他,这个年青人也许知道些什么,可是对方不愿意合作,他能用上的手段也是有限的。
不过,既然存了疑问,他当然不愿意放弃,乔治从桌子后头站起来,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今天这里发生骇人听闻的事件,鉴于你与死者有过争执,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将被限制离境,请交出你的护照,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当然如果你想找律师,那是你的自由。”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刘禹也不想同他再争论什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护照,扔到桌子上。
走出斯科特的办公室,刘禹的心里有些不安,在国家机器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对方很明显就是想要扣留他,至于会不会查到什么,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当务之急的事情是如何找到能帮助他的人,也许手里的盘能成为一个筹码?可是如何使用它,刘禹还想不到办法。
楼道上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不时有人从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走过一间似乎是护士休息室的屋子,里面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显得极为虚弱,他从门外看了一眼,意外地发现跟在后面的就是丁文纨。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谁也不许动我的苏珊,她是因为我的手术才会留在这里,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叫爱德华议员过来,让他一块儿听一听。”虽然刘禹听不懂,可是老太太自有一番气势,说得那个探员连连陪罪。
“陈夫人,我们只是循例问一声,这么晚就不要打扰议员阁下了,你说苏珊女士一直在病房没有出来,那她就没有问题,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抱歉打扰二位了。”询问的探员不得不苦笑着送她们出来,老人被丁文纨搀着,嘴里依然不依不饶。
“什么美利坚人,不过是一帮流放犯的后代,就连空气里都充满了野蛮和无礼,这种地方,连多呆上一天都让人作呕,苏珊,别理他们,我们走。”
见丁文纨搀着一个老妇人走出来,刘禹下意识地让开了道,两人的视线一触即分,从她的眼睛里,刘禹发现对方给出的是一个放心的眼神,倒是让他放心不少,因为他的身份是公开的,而丁文纨则不同,哪怕她什么都没做,美国人也绝不可能放过她。
由于事件期间,苏微一直在抢救室里,因此她没有受到盘问,当刘禹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转入了普通病房,看他进来,苏微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脸上充满了担忧。
“哥,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了,只是随便问问。”这种情况下,他不想让妻子担心。
苏微一向都很相信他的话,见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便不再多问,两个人相拥着躺在病床上,刘禹抱着妻子柔软的身体,听着她的低语,心中的紧张不知不觉淡了许多。
“哥,小尘让我送他回家,这是他唯一的心愿,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明天我就去找斯科特博士,只是......好吧,我会联系云老大,让他帮我们准备行程,回家。”
想了想,他还没有把自己护照被扣的事情说出来,让妻子先离开,也许是一个妥善的法子,那样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更何况她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肉,不管出于哪一条,刘禹也不想让她呆在美国了。
苏微没有听出丈夫言语间的犹豫,只当他是为了短暂的假期被打断而感到遗憾,一想到这件事全都是因自己而起,心里就愧疚不已。正要打算再说点什么,突然发现,丈夫靠在床头,脑袋却歪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呼声,竟然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