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为西门靖轩诊查,楚一天一边寻思,他跟西门靖轩之间应该是一场拉锯战,他不能在不知道夏语冰的情况时就给西门靖轩用心诊治,可是他又不能蒙哄西门靖轩,给夏语冰带去更大的麻烦.
楚一天最后拿定主意,眼下是一定要帮助西门靖轩缓解症状的,至于痴情毒的解药他也会用心配制,至于到时候会不会交给西门靖轩还得看情况.
"有什么话说?"见楚一天松开手,停止诊查,西门靖轩淡淡的问.
好像急着解毒的不是他.
"王爷的状况我已经了解了,之后就是需要取王爷的血样作为解毒用."楚一天道.
"痴情毒不是不显毒状么?"西门靖轩沒有忘了柳复生跟冷慕然在他身上都沒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王爷此时的情况确实像病症而不是毒症,但是已经确定是中了痴情毒,我就会从毒的方面去考虑,至于血样,虽然看起來沒有中毒迹象,但毕竟有毒物附于体内,必然跟正常有差别,只是用平常手法验证不出來,我会试着用其他的手段去查验."楚一天道.
"只是目前,王爷需要尽快调理身体,我先给王爷开一副凝神静气的方子,先压制下王爷脑中不便的想法,魔怔减轻,身体便会跟着有所好转."
压制,也就是将对林馨儿的想法淡化,相反也就提升了乌梅在他意识里的地位,说起來还是在沒有解毒之前,顺着去做.
"王爷此时是太过压抑自己.其实痴情毒只是影响王爷对意中人的感觉,对王爷其他方面是毫无作用的,是王爷本身具有抗毒,才有了执着的反抗,进而影响到王爷的心神,危害到王爷的身体,我开的这个医会让王爷放纵一下自己的心神,这也是目前唯一能缓解王爷症状的办法."楚一天一边说,一边在书桌上铺开纸书写起來.
很快,一个方子交到西门靖轩手里.
"本王会准备好,如果本王有什么意外,教武场的人就是掘地三尺搜遍厩,包括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也会把夏语冰给挖出來."西门靖轩道.
此时,有人冒死潜进皇宫的消息还沒有传到轩王府,西门靖轩已经有了这个准备.
当楚一天听闻了宫中的消息时,才知道夏语冰使用了怎样的孤注一掷的方法,而西门靖轩又是怎样的料事如神.
一碗乌黑的汤遗在西门靖轩跟前.
"王爷,你确定要喝?"杨晨担忧的道,虽然他问过大夫,这些药沒有毒,都是安神醒脑的作用,但是这样的医,大夫都沒见过,不知道这些异在一起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作用.
"宫中的事你配合太子去主持,若众臣问起,就说城中局势未稳,本王还需留守,皇上的葬礼,还需等安稳之后进行."西门靖轩道.
皇上遇刺是国之大事,可是在这个节骨眼维护皇城安稳是重中之重.众臣自然会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不等杨晨多言,西门靖轩拿起药碗,将那乌黑的汤药一饮而尽.
他不肯定能从楚一天手中拿到解药,但此时楚一天帮助他缓和症状,他是信的.
楚一天不是傻子,他不会不知道想要维护夏语冰是需要做出点样子的.
"宫外的事就让欧北盯着,本王先休息一下."西门靖轩把药碗递给杨晨.
杨晨接住空药碗,干愣着不知再说什么.
他亲眼见过轩王有过异状,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清楚轩王确有不适.
"王爷尽管休息,属下们会把事情处理好."杨晨顿了半天,道.
若不是轩王的身体确实顶不住了,他也不会在现在的关键时刻提出休息,作为属下,必须做到让自己的主子放心.
杨晨拿着药碗退下,西门靖轩则仰靠在书房的躺椅上假寐.
楚一天说这碗药的效果会让他放松,苦药下肚,确实感到一股清凉之意直窜头顶.
手中,是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的一张纸,字迹很小,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正是他从那份毁掉的血书上提前誊抄的东西.
他也知道将这个东西毁掉,不要看到,不必去想,淡忘了过往,他就会好许多,而楚一天开的药,要压制他脑中不便的想法也正是此意.
他不应该忘记事实,可是他给林馨儿灌输真气疗伤,又在孟家给了夏语冰那三掌,他的体力已经在病症的影响下十分衰弱,就算一个九流刺客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无力阻挡,而一股股的头痛更是无法形容的折磨.
西门靖烈突然死掉,各国使者还在厩盯着,朝廷中不能沒有人主持大局,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倒下……
就让他借楚一天的液和一下吧,有手中的这份东西在,一觉醒來,他还是那个能分得清是非的轩王.
西门靖轩起身将那张纸放回到书桌抽屉的夹层,不仅保密,他也能够在处理事情时随手翻出來,免得他一觉睡醒突然忘记.
一股奇异的热流代替代替了之前的清凉在西门靖轩体内涌起.
莫名的烦躁感.[,!]突然袭來.
好像有种冲动,但是西门靖轩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法在书房里安静下去,西门靖轩走出了房门.
冬日的白天短的很,不知不觉又黑了.
西门靖轩踏着地上的残雪,朝王府后院走去.
最先经过梅花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跟着往外涌,梅夫人柔美的笑颜在他眼前盛开.
那是一种渴望.
瞟一眼梅花庭里燃起的烛光,西门靖轩一咬牙,加快脚步,走过了梅花庭.
乌梅是他的药,可是如果他能坚持的住,他不想靠近这个药.
一口气,西门靖轩來到了后院的无名小屋.
雪将那小小的屋子完全覆盖.
走进屋子,将沒有燃尽的烛点燃,小小的屋子像旷野一般的凄冷.
可西门靖轩的体内似乎燃起了一团火,乌梅的样子在烛光中越來越清晰的勾出,恍惚间他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彻底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