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斥责,果然是随后就到了明国公府,基于凌明艳的为人,宗文帝也知道,所以措词之间极不客气,但是待得闻说凌明艳真的受了伤,而且还伤的比较重,额头上撞了个血口,昏到现在还醒不过来,宗文帝派来的太监才大吃一惊,急进宫向宗文帝禀报,又请太医过来看过。
太医飞速到明国公府,得出的结论也是,世子夫人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伤口颇大,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立时不管是定国公府,还是皇后,太后那里都派出来送来药材问候,明国公世子更是一直守在床头,整晚都没睡,熬的两个眼睛都红肿了起来。
轩王府那边也是热闹,探望的人也不少,彩凤公主是南蛮来的客人,又受了伤,而且伤的还是女儿家最重要的脸面,这一路上还是在燕王府回来的路上撞的,撞的还是燕王妃的嫂子,不管怎么看这事总和燕王有关。
第二天一大早,燕王就带着尤月娥来探访彩凤公主。
邪月太子正巧出去,接待她们的是和彩凤公主一起来的胡浅月,南蛮那边男女之别没那么大,胡浅月说彩凤公主身子不适,用了药,请她们室内说话。
在大秦原本这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男子进未嫁女子的闺房,既便有他的妻子相陪,也是不合礼数的,但胡浅月一再表示在南蛮那边探病都是可以进屋的,只是在屋内放一个屏风既可。
尤月娥虽然不愿意,但想起此事跟自己还有些关系,为此风珏磊昨天还气的说了她两句,两个人吵了一架,风珏磊昨天还在书房过的,有话也只得藏在心里。
屋内果然是放了一个屏风,只是这个屏风是用轻透的纱绡制成的,虽然不是全透明,还可是可以看清楚斜躺在床上那个俏丽妙曼的身影,听得燕王来访,床上娇滴滴的传来彩凤公主的声音。
“彩凤只是稍稍受伤,怎敢劳动燕王殿下过来,浅月请王爷和王妃坐下。”
“此事全是本王不好,早知道一定派人护送公主过来,白白的让公主吃了这样的苦。”风珏磊坐定,看向屏风,温柔的说道,这话说的正常,只是配上他那么的语气,总让人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
尤月娥坐在一边,心头一阵苦涩,勉强低头,压下心底的酸楚!
“怎么能怪王爷,昨天王爷陪我逛园子,彩凤觉得很高兴,原还想着今天也过去,可现在……”彩凤公主在屏风后的身影似乎在落泪,宫女送上帕子,斜斜的拭了拭眼泪,娇声道。
“公主不必担心,本王己问过太医,不碍事的,等公主身子好了,本王再陪公主看遍这全京城的美景,算是本王对公主的一片心意。”风珏磊勾起嘴角,声音越发的温润,听起来莫名的带着些情意。
原想着因为凌明艳这么一闹,自己娶彩凤公主这事要僵,所以昨晚上也没给尤月娥好脸面,这时候见彩凤公主受了伤,依然还记得自己,心里颇有几分洋洋的意思,他原本就要娶彩凤公主,这会当然用心哄着。
“倒是要劳动王爷了,只可惜彩凤,怕……怕下次再有这样的不测,恐怕,恐怕连王爷的面也见不到了。”彩凤公主在里面盈盈落泪,娇滴滴的声音带着软绵绵的伤愁,只可以把个男人化为绕指柔。
尤月娥气的却想吐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会当着自己这个正妻的面就敢勾搭自己的夫婿,虽然这事原本就是定下的,可是想着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紧捏着帕子,牙关紧咬,竟是想附和两句的话也说不出来,一路上风珏磊嘱咐好的那些话,到了喉咙口,都化为两个字“下贱!”
这个彩凤公主可真够下贱的!
“我……我,出去透口气。”她咬着唇站起身,扶着丫环的手,也不待彩凤公主说什么,急往外走,只觉得自己如果再呆下去,说不得就真的会忍不住大怒。
“王爷,王妃可是不喜欢我?”看着尤月娥几乎是苍惶一般的逃了出去,彩凤公主脸上露出微冷的笑意,嘴里却还是娇婉的问着风珏磊,仿佛真的怕尤月娥生气一般,声音里颇有几分怯意。
贱女人,竟然想毁自己的容,自己绝不会让她好过。
“怎么会呢,她只是心里愧疚,一时不知道跟公主说什么好!”风珏磊解释道,眼角不耐的看向尤月娥的背影,心里闪过几分烦燥,女人就是这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本说好的事,一而再的闹出些其他的事,差点坏了自己的计划。
“来人,把这里的屏风撤了。”胡浅月忽然在一边吩咐宫女道。
这一举动把风珏磊弄的愣了一下,眼怔怔的看着隔在两人之间的屏风被拖了开去,正对上彩凤公主露出在面纱上面的一双含泪蒙蒙的美眸,心头忽的一荡,彩凤公主原就漂亮的很,这时候蒙着脸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底情意绵绵,让人看了心动。
“燕王殿下,我们南蛮不讲究那么多,您和我们公主也那么熟了,不必在乎那些不必要的礼节,您先坐一坐,和我们公主说说话,我去陪陪燕王妃。”胡浅月笑嘻嘻的在一边解释道,冲风珏磊行了一礼,又对站在一边的宫女问道“方才可看到燕王妃往哪里去了?”
“奴婢带小姐过去。”宫女应道,随后跟着胡浅月一起往外走,这屋子里一时就剩下彩凤公主和风珏磊两个人。
尤月娥在外面转的时间并不长,在一棵树下站定,重重的吸了口气,才把胸口处的闷气呼出,跟在一边的丫环想说话,被她挥手阻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之前风珏磊对她说的话,气慢慢的顺了过来。
娶彩凤公主原本就是王爷的想法,也是自己大哥的心思,自己之前也争求了福利,这以后王爷的位置只能有自己生下的儿子顶替,王爷也答应自己不会把自己从正妻的位置上拉下来,那还有什么在乎的呢!
真说起来,皇家的几位皇子,尤月娥也看在眼里,楚王殿下分明是个心机深沉的,王妃一个死,一个疯,尤月娥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没那么简单,轩王这阵子倒是钟情的很,但是有那么一个huā名在外,又能钟情多久,这事可还真保不了准。
这么一比自家王爷还真是不错,对自己也算情深义重,上次皇帝送进府里的两个侧妃,他一个也没碰过,以往的通房还是通房,但自打自己进府后,就很少往她们那边去,对自己也很和善,温和,有什么事也会跟自己商量。
既便是他现在想娶彩凤公主的事,也是跟自己商量的,而且完全是从利益上考虑,并不是真的对她有情,那么自己还跟个南蛮来的不讲羞耻的女人争什么闲气,索性大方一点,反正自己是他的正妃,又和他同心,等彩凤公主进了燕王府的大门,还不是全在自己手中。
想清楚这点,尤月娥完全平静了下来,招招手带着自己的丫环重新往回走,总不能让人看了失礼,王爷虽然想娶彩凤公主,也不能让人说王爷德行有亏,和个闺中女子私会,南蛮那边不在乎,秦国这边却是不能不防被有心人利用,坏了王爷的名声。
“燕王妃?”走到门口的时候,忽听得的人叫,尤月娥转回头,一时也没发现是谁,只是皱皱眉头,看着眼前的官员。
“为臣连安见过燕王妃。”见真的是燕王妃,连安马上过来拱手见礼,客气的道。
“连大人这是?”尤月娥虽然一时想不起这位是谁,但还是温和的问道。
“奉皇上旨意,送些药材来,再看看彩凤公主伤势。”连安答道。
“这府里没人?”尤月娥皱眉的问道,连安也算是个外男,就这么带进去见彩凤公主,实在是不妥,之前是因为自家王爷对彩凤公主有想法,自己又苦于王爷误解,所以没说什么,但是这位可不一样。
彩凤公主如果是真的这么一个随便的人,到时候进了王府,丢脸的可是整个王府。
“无碍,是前面的胡小姐让为臣自己进来看彩凤公主的,为臣只在屋外对彩凤公主行礼,把皇上的来意说明既可。”连安解释道。
尤月娥忽然记起来这个连安是什么人了,一时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听大哥说这人是昭妃的人,上次在寺里暗算墨雪瞳之所以失手,这事还跟昭妃有关,那辆弄出事的马车,可是连安府上的,最后也偷偷的回了连安府。
“连大人原来不是在工部吗?什么时候管起内务府的事?”
原本是堂堂的工部尚书,现在却是内务府的小史,这里面的偏差可不是一点点。
“禀王妃,皇上让为臣在哪,为臣就在哪,一切为皇上之命是从。”连安仿佛没感觉到这种巨大的偏差一般,态度从容镇定,倒让尤月娥不由的暗中称赞,这个连安倒也是个人才,竟然荣辱不惊,或者可以让王爷试着把他收为下属。
两个人说话间己到了彩凤公主的屋前,连安站在阶下还没说什么,忽听得里面女子惊叫声,接着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快,快……啊!”
两个俱大惊,连安顾不得等尤月娥,带着身后的几个侍卫大步上去,一把扯开门帘,顿时怔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