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有罪,但微臣有话要说。”一直没有出声的楚志诚突然抬头,不顾龙颜不悦,也要辩解,让楚若曦心中一喜,果然还是这个好哥哥靠得住。
“诚儿,皇上面前,不得放肆。”楚元山作势喝楚志诚,说过之后,人好像没有了气力一般,气息粗重,软软的靠在椅子上,不再斥责,只是辛苦喘气。
楚志诚望了一眼身边的妹妹,好似没有听到父亲的斥责,对皇上辩解道:“微臣不敢放肆,但今日曦儿并无过错,还请皇上明查。”
“不,皇上,是臣女之过,臣女惹太子殿下不开心,一切始作俑者是臣女,请皇上不要责怪兄长。”楚若曦抬起头,话没说完,泪水已经汩汩而下,“请皇上开恩,恩准臣女去东宫向太子殿下叩头认错,只要殿下开心,臣女凭殿下责罚。”
“若曦!”
“曦儿!”
永乐帝同楚志诚同时喝她,永乐帝威严之中带着几分虐爱,“你失了礼数,藐视天威,朕本想重罚于你,但念在你年岁还小,小女孩不懂事…”
“不是这样的,皇上,曦儿的确冤枉。”
楚志诚不管不顾,就想帮妹妹洗脱罪名,打断了永乐帝的话,也不理永乐帝脸上的不悦,将楚若曦为了帮大周祈福,帮父亲祈求平安的事说了,又说她的确沾染风寒,但见今日风轻云淡,正好祈福,才不顾病体出来放风筝。
楚志诚说完,侧目望向妹妹,而楚若曦很配合的一脸的委屈,满眼的无辜,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若曦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孝义,也算是难能可贵,只是,心思虽好,可也不能怠慢了太子,失了规矩……”永乐帝微微颔首,眉心微微隆起,好似事情很为难。
正在这时,宫人匆匆来禀,“皇上,大事不好,太子殿下吐血晕厥了。”
“什么?”在场之人俱是面色大变,唯有楚若曦眉眼闪了下,心中了然。
永乐帝急的站起身子直呼摆驾东宫,楚元山想了想,命兄妹二人一同前去东宫探视太子。
日落西山,天渐渐暗了下来,春分乍起,送来丝丝凉意。楚若曦静静的跪在东宫太子的龙祥殿玉阶下,双腿有了酸麻的感觉,没人来请她起身。
太子晕厥,皇上心痛不已,几欲晕倒,皇后娘娘命宫人将前来请罪的楚氏兄妹拦在殿外,拒不接见。
楚元山见胞妹怒火难消,权宜之下请旨,当堂命人在龙祥殿前将楚志诚廷杖三十,又自请罚一年俸禄,皇后娘娘念及亲情,才命人将重伤的楚志诚送回楚府。
楚若曦女儿家,不好打骂,但楚元山心知皇后娘娘心痛太子,而太子对女儿多有偏见,女儿来日贵不可言,可现在不让太子把心中的怨气消了,就算女儿入宫,有定国公府做她后盾,太子如要存心冷落刁难,她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楚元山心一狠,责令楚若曦跪在龙祥殿前,不得太子开恩原谅,不得起身。他心下暗想,不管怎样,皇后娘娘也是自己妹妹,太子颜面拿回了,她也不会对楚家太过较真,会劝太子早早放了楚若曦回定国公府。
楚元山想不到的是太子殿下字晕厥后就一直不醒,而他“大病没痊愈”,皇上给了恩典,早早命人送他回府休养去了,这可苦了跪在殿外请太子殿下原谅的楚若曦。
楚若曦知道太子晕厥是假的,但他要“不醒”,谁也没办法。而原以为父兄会在皇宫做做样子,对她小惩大诫,皇帝给个恩典就把事化了。
父亲却让她等太子原谅,她就差没气得吐血,太子得到这等机会,不借势打蛇随棍上把她好好折腾一番,会让她这么轻易离宫吗?
姑妈皇后这次也是铁了心不护短,楚若曦在殿前跪了一个多时辰,宫灯闪耀,戌时至,早过了晚膳时分,也不见皇后娘娘出龙祥殿命她起身,可怜楚若曦连午饭都没来得急吃一口。
春夜风寒,楚若曦轻咳了两下,鼻子酸酸,有种头晕的感觉,心想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具身子扛不住,等不到出宫完成字的复仇大计,就要在这龙祥殿前香消玉殒了。
她抬头望着龙祥殿的牌匾,一百年了,皇宫除了换了个人住,其他真的是什么都没变,这里以前是二皇兄的宫殿,现在却被可恶至极的杨氏后人霸占。
连带重生后的自己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在这寒夜罚跪,她牙关紧咬,心中对杨子成的恨又添加了几分,只不过全部转到了这皇宫里面其他姓杨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