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恶婴、英叔

目录:杀戮沸腾| 作者:纯洁滴小龙| 类别:散文诗词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自那婴儿的嘴里发出,但是在苏慕然眼中,这个婴儿明明正瞪着他那血红色的瞳眸看着自己怨毒地笑着,那种目光,那种笑容,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当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而且也是莫大的惊悚。

    也在哭声响起时,苏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竟然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束缚住了,现在的她甚至连一根手指头无法动弹,乃至于连眼睛都不能眨动,舌头都无法动弹,犹如整个人被按下了“静止键”。

    林正英又缓缓弯下了腰,自箱子里取出了一把红色的小刀和一粒红色的药丸,这两样东西,林正英曾在萧轩面前拿出来过,那时是为了帮助萧轩取出那僵尸的心头血,那红色药丸能够腐蚀僵尸的躯体,那红色小刀更是取心头血的利器。

    苏慕然想去发问,想去问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她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这样子保持着站立姿势,由于符水牛眼泪的作用,她还必须看着这恐怖的一幕继续进行下去。

    “贫道一直认为,有时候,人活着,还是糊涂一点好,一些东西,看得太清楚,也不见是一件好事。”

    林正英站了起来,和苏慕然面对面,他的一只手掐着那粒红色的药丸,随即一捏,药丸化作了粉末,药丸内的成分和空气中的氧气发生了反应迅速地升温,林正英的右手部位正发出着阵阵白烟,但是他却浑然不觉,而且他的手掌也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比之前更红了一点,这时候,林正英身体的特殊性才真正的显露出来,他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躯体。

    “一旦看清楚了,就得为这看清楚的东西,付出代价,你说贫道说的,对么?”

    林正英的神情变得有些木讷,神情也变得有些冰冷,随即,他那握着药丸粉末的手缓缓贴到了苏慕然的胸口部位。

    “疼!疼!疼!”

    一股真正意义上钻心的疼袭向了苏慕然,但是苏慕然此时不能动,无法动,甚至不能发出丝毫地声音,她只能这般硬生生地承受着,她的一双眸子里,已然出现了绝望的神情,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宛若置身最可怕的炼狱之中。

    苏慕然胸口的皮肉开始腐烂融化,鲜血开始溢出。

    “他,是百年罕见的恶婴,因为其父杀戮过多,且伤了天和,再加上神州动荡,天道不稳,故而居然阴差阳错地让其一身的孽债全部算到了他唯一的子嗣身上。

    他,其实在母体腹中时,本就是一具死尸,但是其母居然为了防止自己小产,命人生挖了三名婴儿的心肝熬成了羹汤吃了,让其腹中原本的死婴一下子存了一口阳气,最后竟然成了一具活尸,其诞下后,直接成了一具极为可怕的恶婴,他的怨气,需要他不断地杀戮去发泄,但是,杀戮越多,他的怨念也就会越多,这就会成为一种死循环。所以,他的出生,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杀生!”

    林正英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那把红色的小刀,对着苏慕然的胸口就是一刀扎下去,苏慕然对于这一刀已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因为整个胸口部位此时都已经腐烂麻木了。

    很快地,刀又被抽出来,刀尖上沾染着一缕心头血,苏慕然只感觉自己身体的热度开始逐渐消散,自己越来越觉得冷,甚至她自己都有了预感,用不了多久,她的生命之火,就将彻底熄灭,因为她被抽取的是心头血,是人体的精华所在!

    但是,即使在此时,苏慕然还是不能动弹,她即使是死,也得被迫地一动不动地站着去死。

    林正英又取出了一个玉瓶,拔开瓶塞,将刀尖凑到了玉瓶口,刀尖上来自苏慕然的心头血顺着流入了玉瓶之中,这玉瓶之中,原本就有着一些血迹存在。

    “这种永无止尽地杀戮,对于恶婴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折磨,他杀人,对人来说很可怕,但是他要去面对永无止尽的杀戮也会觉得很可怕,所以,他也想解除自己身上的这种来自上天的诅咒,他想解放自己,想为了自己的兴趣而去杀戮,而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呵呵,其实,他真的很聪明,不亚于人的聪明,所以,他也有人的一些情感,只是,由于他的本体是恶婴,因此,他的本性,还是与杀戮有关,而且他的存活是需要怨念积累,因此哪怕是最后成功去除了上天对其的诅咒,他还是需要不断地杀生来获得怨念,让自己继续存在下去。”

    林正英拿出一张符纸,符纸上刻画着十分繁琐复杂的符文,林正英嘴里念念有词,随后其手中的符纸开始自动燃烧起来,而符纸燃烧出来的飞灰则是诡异地全部自动地飘入了玉瓶之中。

    苏慕然一边看着林正英的动作,一边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自己的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自己的听力也开始越来越差,自己的一切身体器官机能都在迅速地衰老,自己的生命,已经彻底进入了倒计时!

    “这瓶子里,还有一个人的血,是苏子豪的,其实,那夜,贫道找到了他,贫道想向他取一点心头血,他不愿意,并且还打算逃跑,贫道没办法,当时手中正好拿着一柄桃木剑,就用桃木剑刺穿了他,在他坐在那里流血死亡前,贫道也用了刚才对你的法子取了他的心头血。只是,他的心头血凉了,而凉了的血,效用会降低不少,所以就需要另外一个人的心头血,还是滚烫的,这也是贫道一直将你带到这里来才向你取心头血的原因。”

    苏慕然此时目光之中有着灰败的光彩和深深的疑惑,她不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以前,贫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呢,你们那个铺子里,五个人,居然全部都是缺阴和缺阳的体质。一直到那天你将萧轩送到贫道的面前治疗尸毒,贫道这才发现你们,居然就是贫道一直在寻找的人;

    你和那个朱姓姑娘,都是缺阴体质,而萧轩、苏子豪和翟杰,都是缺阳体质。

    这恶婴要想破开身上的诅咒,需要一位缺阴体质和一位缺阳体质的人心头血做引子方可成功。不过,让贫道吃惊的是,你们里面的萧轩,居然也是术法界中的人,即使是贫道也不得不承认,他,让贫道觉得很是忌惮了,因此,贫道就借着送请柬的由头,让他去了栖霞庵,眼下,他还没有回来,应该不是葬身于栖霞庵下雾林内的厉鬼手中也是葬身于那慧如师太的伏魔杖下了。

    那两个厉鬼,之前贫道就许下诺言,若是他们成功杀死了萧轩,贫道愿意替他们封正为土地仙或者山神灵,在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之后,贫道还得去一趟雾林了解了这桩因果才行。”

    林正英咧开嘴,笑了笑,但是在苏慕然的眼中,她看见林正英的一大块脸皮已然因为这个笑容和脸部脱落,掉在了地上。

    恶婴也在笑,这一次,他的目光中除了怨毒之外,还有着一种兴奋,因为他即将可以解脱了,真的可以解脱了,以后,他将无视上天对他的诅咒,他可以尽情地为祸人间,去杀戮,去享受杀戮的快感!

    其实,这恶婴在出生前,已经连续头胎了九次,然而每次都是胎死腹中,因此积累了九次怨气,九为极,极生变,这一次,他就生变了,本就带着极大怨念转世的他正好投入了一个杀孽滔天的军阀头子家里。

    眼下正是民国乱世,神州动荡之下,天道不稳,使得僵尸丛生,鬼怪迭出,这也给了恶婴一个契机,他在天道失察之下继承了其这一世父亲的所有的造孽,结合起之前九次胎死腹中的怨念,使得其直接猝死于母体腹中,但是大夫人以偏方三名孩童心肝熬得羹企图保住自己孩子,结果让他续了一口阳气,成了活尸,天生恶婴,阴恐无比!

    那时,林正英和慧如师太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而这恶婴出生后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其家人认为是生病了,但是大夫看了没用,只得请来了林正英这种道士,但是这头恶婴却已然大成,除非天师转世再现,否则鲜有术法界的存在能够镇压得了他,林正英也不行,并且,在第一次看病时就和恶婴斗法,结果被恶婴击败,其身更是被恶婴怨念侵染,使得其自己也成了活尸,慧如师太更是直接选择了退避三舍,不愿再淌这次浑水。

    恶婴命林正英去寻那缺阴缺阳体质者的心头血帮助其解除上天对其的诅咒,好让其恢复彻底的自由,受制于其的林正英也真的开始帮他寻找这种体质,直到,林正英遇到了中国小队5人!

    林正英将符文血放置在恶婴额前,念动咒语,准备替恶婴解除天道诅咒,彻底释放恶婴: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盖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不孝弟子林正英,有两罪。

    其罪一,身染怨念,成为活尸,学艺不精,方为妖物所趁!

    其罪二:为镇压此獠,不孝弟子已因此手染两条人命,取二人心头之血,此弟子之孽,弟子愿以自身后世沦为畜生道赎罪孽。

    吾林正英今生修道无愧天地,只愧这二人,今生之愧,唯有来世赎之!

    缺阴缺阳本天缺,天道有偿,人命无偿,今道家不孝弟子林正英以缺阴缺阳双心头血叩问三清,以自身道念奏请天道,降下雷罚,替人间收罢此獠,还人间安宁!”

    恶婴在听到林正英的话语时身体猛地一震,他意识到这个看似被自己操控的道士,这一刻已经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并非是想要用缺阴缺阳心头血来解除自己的诅咒,而是再借用缺阴缺阳心头血之下加入自己的道念以及自己日后轮回赎罪之宏愿,请动三清,奏请天道,灭杀自己!

    也是,恶婴虽说具有着不亚于常人的智慧,但是他毕竟没有长成过,都是死于腹中,所以在心机阴谋上,还是嫩了一些,这才被林正英骗过,如今更是被其之前所“相信”的林正英在最关键的时刻反戈一击!

    “桀桀!桀桀!”

    恶婴开始发出尖叫,并且一股股恐怖的怨念开始散发出去,但是林正英手中的玉瓶却直接破碎,两股心头血加上符水一同淋撒到了恶婴身上,仿若在恶婴身上针织成了一面血色的大网,将恶婴死死包裹其中,而与此同时,随着林正英的咒语念完,卢大帅府邸上空,一道黑色的乌云开始逐渐凝聚,雷鸣之音开始响起,更有电蛇穿梭其中,似乎正在酝酿着恐怖的雷霆之力!

    ……

    府邸外面,萧轩掀开了马车帘子,看见了天上那一团乌云。

    “又是,引动天雷了么。“

    在此时,裹着黑袍的萧轩,终于走下了马车,目光炯炯,面向卢大帅府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