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七年十一月十五日,脱脱大人回到大都,担任了东宫太傅,这标志着,脱脱大人再次回到了元朝的权力核心,似乎有些根基不稳的元朝,开始向着光明的方向前进。
脱脱成为太傅,也是非常正常的。皇子爱猷识理达腊幼年就是在脱脱家渡过的,脱脱对待他,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每有疾饮药,必尝之而进。有一次,帝尝驻跸云州,遇烈风暴雨,山水大至,车马人畜皆漂溺,脱脱抱皇子单骑登山,乃免。
而就在这一天,一个卑微的小人物,扬州城内本来活的连猪狗不如的私生子,也开始了他的新一段的人生旅途。
这一天,在扬州的北门外,陈风和送别自己的人依依惜别,踏上了北去的道路。
本来,陈家正好有几船盐,需要运到中书省去,也算顺路。不过,陈风还是拒绝了好意,现在是冬季,吹的可是北风,向北去大都,那一路逆风,在运河里,大部分时间都得靠纤夫,那得拉到什么时候去。
本来出得就晚了,要是到大都的时间太晚的话,谁知道那个皇后娘娘会不会怒?还是走官道,还能快一点。
可惜啊,笑傲江湖还有十回没有表呢,现在陈风一走,只能是断更了。
全写出来,交给施彦端?陈风摇了摇头,施彦端能留在烟雨楼,和他对笑傲江湖的爱好是有很大关系的,要是他把这本书看完了,又没事了,走了怎么办?
等去了大都,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没有网络,陈风的这次断更,会不会让那些等着看的人疯?
不过,陈风已经暗中把三十一和三十二两回交给了蓝玉寒,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应急。
此时的陈风,骑马已经非常熟练了,而旁边的韩雪,也骑着马,她的手脚功夫,越来越好了。
“风哥,我们脚程快一点的话,今天能够赶到高邮府,在高邮府住宿一晚。”韩雪说道。
“不急,小雪。”陈风说道:“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利索,我们还是慢一点。”
这个年代,走路是对人一个很大的考验,脱脱的老爹被配甘州,那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路劳累,结果,去了就病倒了,没多久,就一命呜呼。
所以,不要急着赶路,一边走,一边看看沿途的风景,当作旅游,这不是更好吗?
扬州,高邮等东部地区,水网达,这里的旱灾不是很严重,而且,现在已经是冬季,那些流民,已经越来越少了。
但是,在行了数日,快到黄河的时候,灾民却逐渐多了起来。
扬州城内,靠着盐业,大部分的人,就是给富商干活,也可以养活自己,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要靠天吃饭的,连年旱灾,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洪灾,让元朝末年的灾民越来越多。
而灾民多了,没有粮食吃,那就只能去偷,去抢,这样,就会逐渐演化成起义。而彻底撼动元朝统治的,就是从修黄河的时候的韩山童,刘福通的起义开始的。
在这乱世中,陈风倒是很想也揭竿而起,做一个轰轰烈烈的大英雄。可惜,他的前世,不是什么特种兵,更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也没有穿越带来的金手指,比如后世的各种先进武器。他现在也在练武,却只是为了自保。
现在陈风所做的,只是为了积累资本,到时候可以有充足的能力来应付各种变化,他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者。
“风哥,要是没有雪的话,再有几日,我们就能够到大都了。”韩雪说道。
此时两人,都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冬装,在接到了来大都的公文后,陈风就开始准备了,在北方,棉衣还是最暖和的一种,将身子裹在棉衣里,感觉到外面的风也小了。
韩雪也是一样,她身上的衣服,是蓝玉寒等人为她赶制的,虽然没有提前比量,穿上却是正合适。
越向北,气候就越寒冷,现在,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也就是寒冬腊月了,这个时候,可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了。
不是陈风不想穿身皮衣,皮衣更加轻便,可惜,那是北方才有的。在扬州等地,要是开个皮衣店,恐怕一年也卖不出去两套,雨水又足,全部得生了虫子。
头顶上,是呼呼的风声,陈风在前世,到过都,知道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是有多么的厉害。而现在,和后世几乎一样,虽然没有轻薄的羽绒服,棉衣却是最舒服的,只是有些臃肿而已。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我们恐怕是要错过客栈了。”陈风说道。
顶着犀利的北风,马脚下是半尺厚的雪,这前进的度,顿时慢了下来。
昨天的时候,又降了一场大雪,现在,雪已经不下了,可是这道路,却着实难走了起来。
韩雪的小脸,冻得通红。
刚才说了一句话,结果,嘴里就灌进了一口冷风,肚子里感觉都是凉气。
该死的皇后娘娘,下什么旨意啊,让风哥到大都去干什么?
历代的都城,都是在南方,这也是有很大的原因的。江南自古富庶,而且,气候温和,北方就异常暴躁了。对于蒙古人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他们已经习惯了,但是,对于习惯了南方气候的人来说,冬季在北方居住,着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当初朱棣迁都到了北方,那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
而在北方,蒙古人,色目人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跨,跨。”两人正在艰难地前行,就听到了前面传来了马蹄声,还不止一匹。
听到声音,两人立刻将马赶到了路边慢慢行走,这种时候,能够纵马飞奔的,一定是蒙古人。
果然,近了之后,他们就看到,那是四名蒙古骑兵。
雪天骑马,还这么快,赶着奔丧去吗?陈风在心里暗暗地想到,当然,他这么想,更多的原因,还是羡慕,要是自己也能这么跑,早就到大都了。
正想着,对方就靠近,却听到为的一人嘴里出了一声“吁…”接着拉住了马头。
“敢问前面可是风少侠?”马上的人问道。
听到这话,陈风抬起头来,来人自己并不认识,而且,蒙古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地说话了?
“在下陈风,从扬州而来。”陈风说道。
“那就对了。”来人说道:“在下拙赤,奉了敏敏郡主之令,在这里,迎接风少侠的到来。”
奉敏敏郡主之命?一听这话,多日来的疑惑终于被证实了,这次自己被弄到大都来,果然和这个郡主有很大的关系!
陈风在心里开始问候这位郡主了,嘴上也是:“拙赤将军,风大雪厚,有劳各位远来迎接,真是过意不去。”
“风少侠,您见义勇为,勇救敏敏郡主,我们为属下的,都非常敬佩您,只是要务在身,否则,应该亲到扬州前去接应的。”拙赤说道。
拙赤是脱脱府上的一名家将,自幼受到脱脱恩惠,因此,对脱脱一家都非常忠心。只是上次扬州之行,他并没有跟随。
敏敏在家里一直等待,一直到陈风进了中书省,才从沿途驿站得到了消息,北方气候严寒,敏敏怕陈风不适应,因此,派了拙赤前来迎接。
拙赤沿着官道,一路向南,每遇到南人,都要问一下。虽然南人和北人没有在脸上写着,但是,一看那被风雪冻着的表情,他们就知道了。
终于,在定州境内,他们遇到这两名骑马慢悠悠前行的人,一问,正是陈风。
“风少侠,叫在下拙赤就可以了,将军两个字,在下只是个家丁而已,还谈不上将军。”拙赤说道。
“拙赤安答,那也不要叫我风少侠了,叫我陈风就可以了。”陈风说道。
“风少侠够爽快!我拙赤,就喜欢这样的安答!”拙赤一听,非常高兴。安答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加的。拙赤也是爽快人,虽然陈风是汉人,两人一说话,却非常投缘。
两路人汇合,向北走去。
本来陈风还想着独自到了大都,可以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熟悉熟悉。这下不用了,有了这几个蒙古人,之后几天的旅途,也就非常顺利了。
风继续在刮着,向北走,是迎风,更是难走,凛冽的寒风下,人会不由自主地倒退,走一步,能退回三步去。
“陈风安答,今天风大,看样子我们是无法继续前进了,前面有个废弃的瓷场,我们先到那里,暂避一晚上,明天风小了,我们再赶路吧!”拙赤说道。
这个时候可不比后世,沿着公路两边不是饭馆就是旅馆。现在,大部分的官道,连后世的村村通都不。两边都是荒野,现在又是冬季,因此,找个避风的地方,也是不容易的。
风大雪深,怎么看都有些林冲雪夜上梁山的味道。
一行人,骑马向瓷场的方向而去。
一路过来,陈风只想着自己的目的地,尤其是,接近了大都,考虑得更多。跟着拙赤,远远地望见了那些瓷窑,陈风突然才想起,这不是有名的定窑吗?
怎么远远看去,有一个瓷窑,似乎在冒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