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已经确定,要让这个小家伙留下来,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遮掩的事情了。
陈风很肯定,现在是不能和沈惠办喜事的,否则,外界会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虽然实际上自己就是。
蓝玉寒尸骨未寒,自己就又结交了新欢,即使自己不怕,沈惠也没法做人了。
那只能是先遮掩下来,先生子,后结婚。
貌似孕妇在前几个月,肚子不会明显,这段时间,可以还让她呆在烟雨楼里,不过,等几个月,肚子起来了之后,就得把她藏起来。
藏到哪里去?烟雨楼肯定不行,自己家也不行。
要么,干脆就送到窑厂去?
最重要的前提,是沈惠得同意自己这么干啊,她会不会用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要挟自己立刻娶了她?
陈风很头大。
当然,这种情况下,陈风要做负责任的人,那也只能娶了沈惠,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而已。
让一个女子未婚先孕,还生了孩子,自己是不是很无耻?
陈风心里在矛盾着。
如果韩雪在身边的话,这种事情,交给韩雪办就可以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有同样的话题来吸引对方,慢慢地,双方之间距离就会拉近,最后,就能够说服对方。
而现在,只能自己来了。
“老爷,沈小姐已经醒了。”就在这时,小蝶过来说道。
醒了?陈风站了起来,顿了一下,还是一咬牙,向沈惠的卧房走去。
其实,他宁愿像那晚一样面对密密麻麻的围城的敌人,也不愿意去面对沈惠,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脸色稍稍有些苍白,沈惠半靠在床头,一只手托着下巴,模样楚楚动人。
看到陈风走了进来,沈惠有些难为情,说道:“风哥,这次惠儿出丑了,惠儿只喝了半杯而已。”
“小蝶,你先下去吧。”陈道。
“是,老爷。”小蝶没有多想,走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惠儿,都怪风哥不好,不该让你喝酒。”陈风说道:“从今天开始,烟雨楼的演出会减半,你要多一些时间休息。”
“风哥,只是一次意外而已。”撅起嘴的沈惠,更有一种想要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风哥,惠儿喜欢到勾栏上去演出,惠儿现在正在构思新的剧本,下个月,就能排演了。”
沈惠没有多想,毕竟,她什么也不知道。
“惠儿,你现在身子是最重要的,你有没有感觉,最近身子哪里不舒服?”陈风问道。
沈惠听到陈风这么一问,蹙眉一想,想起上次被陈风看到的物事,除了老朋友没有造访之外,其他的,没有别的了啊,如果今天也算的话,也就这么两次而已。
“惠儿,天癸可否如期而至?”陈风终于想到了这样一个文雅的用词。
《素问?上古天真论》:“女子七岁,肾气盛,岁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时下,故有子。
所以,天葵,也就是月经的意思。
陈风总得先问个明白,万一是那个老郎中诊错了,自己岂不是白白担心了吗?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看她的大姨妈是否按时到来。
听到陈风问话,沈惠脸上娇羞一红,就是在和陈风同床共枕,也没有这个时候让她羞愧了,陈风问的,是女儿家最的问题,这就好比后世问人年龄一样。
“已然拖了二十多日。”沈惠说道。
反正身子都给风哥,风哥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有用意的,沈惠虽然害羞,还是据实回答。
“惠儿,那日我们鱼水之欢,恐怕,惠儿你已然有身孕了。”陈风终于说了出来。
该面对的,就得面对,现在不告知沈惠,那是对沈惠的不公平。
听到陈风的话,沈惠眼神中闪过刹那间的惊讶,晶莹的泪珠,就要夺眶而出。
“惠儿,这只是个意外,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让我们共同去面对…”陈风承认,这一辈子,最害怕的就是一个掉眼泪的女子,尤其是美女,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掉眼泪。
接着,沈惠的头就伸到了陈风的怀里,陈风也只好伸开两手,将她拥入怀中。
“风哥,惠儿太高兴了。”怀抱里,一个欣喜的声音说道。
太、高、兴、了?骤然间,陈风大脑短路。要是发生在蓝玉寒身上,这可以用这样的感觉来形容,但是,这可是沈惠,只是一个来烟雨楼客串的小脚色而已。
一瞬间,陈风就知道,事情更麻烦了,沈惠要是个橡皮糖,一直缠着他,那可不是件好事。毕竟,蓝玉寒还是会回来的,他非常有信心。
“风哥,惠儿知道玉寒姐姐在你心中的地位,玉寒姐姐不在了,风哥一定非常难过,惠儿并不想多求什么,惠儿给你留下一个孩子,可以让你不再孤独,惠儿就非常满足了。今天爹爹来,惠儿还有些担心,害怕爹爹会将惠儿带走,现在,惠儿有了你的骨肉,真的很开心。”沈惠说着说着,话语中有些哽咽,不过可以听到里面的欢喜。
“惠儿…”听到沈惠的话,陈风心中顿时欣喜,为刚才自己的想法而懊悔,他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沈惠,说道:“惠儿,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既然你已经有了我的骨肉,那就是我陈风的人了。”
陈风说得很郑重。
沈惠听到了陈风的话,没有继续说,只是将陈风抱得更紧了,头似乎要钻进陈风的胸膛里去了。
外面的风,好大。
…………
“大哥,我们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几,滚石,檑木,也都消耗光了,城内百姓的房子,几乎全拆掉用来堵城墙了,粮食最多支持完今日。”徐州城内,彭大向芝麻李说道。
他们已经坚持了一个多月,哪怕是再顽固的鞑子,此时也该气馁了吧?徐州城久攻不下,鞑子的伤亡也不小。
但是,现在鞑子仿佛吃了壮阳药一样,每日都是重复性的内容,投石车投一阵石弹,接着,他们就会一窝蜂地冲上来。
徐州城宽阔的护城河,已经硬生生地被坠落的石块和坍塌的城墙给填平了,现在的形势,对守军也非常不利。
当初襄阳城,被鞑子几炮就轰开了,他们能够坚持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创造了一个奇迹。
只是,这个奇迹,不会一直出现,现在,就已经到了尽头。
芝麻李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他们的衣衫早已经破烂,脸色苍白,只有那眼睛里,依旧有着坚定的目光。
自己有什么理由,让这些人继续留在徐州城内送死?现在,徐州城已经无法再坚守了。
鞑子虽然在三段城墙上攻击,不过,鞑子并没有在西侧攻击,那里是运河。
鞑子水兵很差,几乎于没有。虽然有投石机,晚上还是不好使。
现在,趁着还有实力,尽快从水上撤走,保存这些队伍,以后再图强大?
芝麻李还在想着,就听到外面城墙上,再次传来了震天的响声,鞑子的投石车,又开始攻击了。
“准备上城墙,坚持完这一天,我们晚上就撤退。”芝麻李终于决定了。
他没有看到,赵均用脸色异色突现。
投石车发射完毕之后,战场上暂时安静下来,就着这个空挡,守军从后面的工事内出来,快步向城墙上跑去。
他们在城墙上,望着下面空旷的原野,一会儿,就会有无数的鞑子,悍不畏死地跑过来,谁说鞑子的战斗力很差的?那些鞑子,简直就像是凶猛的饿狼一样。
就在这时,毛贵突然大声喊道:“快,继续撤回工事去,快!”
只见对面的投石车阵地上,石弹又纷纷地飞了过来。
脱脱居然耍了他们!
回回炮分两次射击,第一次射击完成之后,停顿两柱香时间,守军就会蹬上城墙,这个时候再放,那就弹无虚发了。
很阴险,很狡诈,也很有效。
“今天是最后一天,全军总攻,一定要拿下徐州城,城破之后,屠城三日。”脱脱在中军大帐内,语气平静地说道。
战斗打了一个多月,将士们已经疲倦了,虽然脱脱在坚持,但是,他也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泻的道理,今天,看到城墙已破,那么,就一定要拿下来了!
屠城,是激励士兵奋勇作战的一个有效方式。
想要让士兵积极地攻城略地,那就要给他们许诺足够的好处,除了奖赏之外,洗劫民宅,是可以大发横财的,而经过连场激战,士兵基本都杀红了眼,在城破之时无法明确城中有多少投降与抵抗,因此,继续挥刀砍杀,一路掠夺财物是平常不过的事情。
听到脱脱下令屠城,顿时,所有的士兵都憋足了劲,奋勇向前冲去。
刚刚的回回炮又一轮的攻击,已经将一段城墙砸塌,他们连云梯都不用,直接就能跨进城去。
“鞑子冲上来了,把他们打回去!”芝麻李喊道,虽然刚刚没有撤下去,导致了他们伤亡严重,不过,他们依旧能战斗!
“大哥,大哥。”就在这时,一名百夫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向芝麻李说道:“赵均用的人,将我们西城门外侧的船全部开走了,他的人,上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