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漂亮!”重新跳上战车,亚雷与布鲁诺击掌相庆。
指挥官的马车也穿梭在林间,不定时的向后方传讯比赛战况:
“四号车双法组依旧凶猛,依靠远程火力优势,牢牢把持第一的位置,六号车骑法组紧随其后,五号战车骑法组处于第三,八号战车双骑组拖拖拉拉,勉强没有被甩开。”
根据指挥官给予的情报,剩余的四辆战车上均无妖精博士。这意味着,那种能够模仿大自然天威的法术,此次比赛中将不再出现。
战场区山路崎岖颠簸,牛车行驶的更加缓慢,好处是走的平稳。亚雷也不着急追赶,己方小队缺乏远程攻击手段,最容易被集火,况且牛车胜在耐久,比赛越到后期,优势越大。
蕾娜吃完柚子,惬意的躺倒在车厢后座,微风吹过脸颊,感觉就像在山间兜风,全身都放松起来。鼻尖突然一凉,她伸手一抹,是水渍。
仰向天空,不知从那里涌出来的乌云,排山倒海的聚在一处,天空的颜色不断变化,先是浅灰色,渐变到深灰色,最后,终于变成乌沉沉、黑压压的。
摊开双手,一点雨水落入银少年的掌心,他皱了皱细眉:“这不是正常的天气,恐怕是校方增加比赛难度的一种手段。”
“他们难道以为所有的乘者,都是身强体壮的骑士学徒吗?”亚雷不爽的黑着脸。
忽然,一阵风吼过,捎下一阵雨点,说雨点还不如说是黄豆大的水珠,砸在地上泛起一道道白烟。
牛车途经一片小型芭蕉林,亚雷就近将扯下一片最大的树叶,盖在秀半湿的少女脑袋上。
“哦……谢谢。”蕾娜扭捏着,极不自然的道了声谢。两人平时的相处并不是很友好,对方突如其来的关心举动,让她一时间难以转换态度。
狂风一阵高过一阵,摇曳着大小树木,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战车上抽。
蕾娜避雨的芭蕉叶很快被打烂,布鲁诺只好用坚冰封住车顶,路面被雨水冲的泥泞不堪,起初还能勉强前行,十几分钟后,已经变成了沼泽般的烂地,车轮一不小心就会陷入烂泥。
勉强行驶了一段路程,亚雷心知不行,立即跳下战车。让布鲁诺控制方向,自己抵住车后座推着前行,才没有落下距离。
山上水洼连着水洼,淌入赛道,汇合成溪流般的泥水。暴雨更是愈来愈急,风助水势,三人感觉战车就像一叶小舟,在怒波骇浪中漂浮摇荡,一会被打上浪尖,一会被涌入波底。
战场区赛道高低不平,亚雷他们正向高处行驶,前方的山道简直是小型瀑布,自上而下的冲击着战车。
白肢野牛喘着粗气,在齐膝的水流中艰难前行,后方推车的亚雷已经被淋的湿透,小腿以下全是泥巴,根本借不上力。
叮叮咚咚密集的水滴声中,依稀能听到前方零星的轰炸,想必他们前行的同时,也保持着攻击的能力。在这恶劣的气候下,学者法师显得尤为重要,一两个小法术,就能使战车避免许多麻烦。
蕾娜本身也是学者法师,如果能施展轻灵术,他们就能轻松很多。但她身为乘者,不允许使用任何能力,只能躲在冰层下干着急。
“亚雷,我们很快到上坡了,再坚持一会儿!”操纵缰绳的布鲁诺早已通体湿透,漂亮的银被他盘在脖颈,努力的睁大眼睛,好在朦胧的雨布下辨清道路。
“我知道了!”亚雷闷着脑袋猛推,被暴雨和烂泥合力摧残,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位泥人。
几分钟后,战车倒退的力量逐渐消失,行至一处较为平整的土地,布鲁诺放缓了车:“我想,你可以继续驾车了。”
“嗯?”甩了甩略微麻的胳膊,亚雷走向前,现战车已至山顶,而前方却是一片风和日丽的万里晴空。
他放下兜帽,朝天空望去,自己所处的位置,正是乌云的边界线,一丝阳光折射的淡淡金线,将晴空和乌云分成两个部分。
“终于走到头了。”以黑炎扫过全身,轻轻一拍,泥巴尽数干裂脱落。
亚雷接过缰绳,驾驶着牛车疾驰而下,轴轮间烟尘滚滚,白肢野牛撒蹄狂奔,仿佛是庆祝自己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战场区的赛道已经接近尽头,前面是山体断裂而成的峡谷,中间有五条吊桥,穿过吊桥,就能抵达战场区边缘。
一直领先的四号车已经接近了吊桥,亚雷见状立马挥舞缰绳,奋起直追,以四号车之前行事的尿性,那俩家伙通行后,一定会毁掉所有的吊桥。
轰!后方惊起一阵闷雷,雷声轰鸣,乌云在燃烧,喷着可怕的蓝色的火焰,五道火柱从天而降,将吊桥全部点燃。
一道火柱正落在四号车正前方,战马受惊嘶鸣着想要后退,战车却惯性向前,御者和护旗手都是学者法师,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车体撞向战马,惯性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下,受惊的马匹根本无力抵抗。夹杂着人和马匹的惊叫,四号车一股脑冲下了峡谷。
“四号战车坠入峡谷,车体损坏,判定失格!”指挥官阴魂不散,他这次乘着热气球。
取代四号战车领先的是六号车,面对燃烧的吊桥,御者不断轰出飓风,推开火墙,利用斗气强行打开一条道路。
护旗手是位学者法师,给战车释放轻灵术后,他朝天空抛出三支短箭,口中大喊:
“魔龙,降临吧!!”
“魔龙?区区一个半吊子学者法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包括指挥官在内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扭头望去,三支短箭接连炸开,绽放出越旭日的绚丽光华,天地之间,一瞬间被照的锃亮,之后两三秒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五号车全体成员,包括马匹在内,都失去了视觉,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起来,最终步上四号车的后尘,失足后一头栽下峡谷。
热气球下的吊篮中,指挥官正捂着眼睛满地打滚,没能及时汇报比赛战况。
亚雷这组也着了道,但幸好距离峡谷还远,来得及控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