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后宫犹如两国交兵的战场一样,往往是死伤不计其数,血流成河,只不过后宫的斗争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也许看不见鲜血,可是并不表示没有鲜血和死亡的存在,这些存在都是必然的牺牲,无可避免,因此风光无限的皇后娘娘暗地里也是踩着众多嫔妃和宫女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而最有机会见证到这一切的就是内务府了,后宫很多的事情都得经过内务府,作为内务府的总管,并且是在职多年的总管,早就和皇后娘娘连成一气,共乘着后宫这一艘或飘摇,或意气风发的大船。
皇后娘娘培养一个亲信不容易,而且是跟随了近十几年的亲信!上官锦觉得无论在什么时候,皇后娘娘都不会舍弃他的,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皇后娘娘若是舍弃了他就等于是舍弃了左膀右臂,而且,皇后娘娘日渐衰老,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去培养亲信,很多的事情,皇后娘娘只能够依仗着他了,皇后娘娘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一定会帮他走出这大狱,重新回到内务府的。
“罪臣上官锦恭迎凤驾。”上官锦五体投地的跪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他的脑袋磕在地上,所以根本看不见皇后娘娘那一张精致而冷冽的脸庞,不过,当牢门“哗啦”一声被打开的时候,他就看见地上一双凤履轻轻的走过来,凤履的两旁还跟着很多的花盆鞋和厚底鞋,一看便知是宫女和太监的。
只听见一个清冷而雍容的声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单独和这上官锦说几句话。”接着便听见很多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退了下去,顿时,上官锦的这一间大牢里变得特别的安静。
“上官锦真的有罪,令皇后娘娘万金之贵的凤体移驾来大牢这种污秽的地方,上官锦是万死难辞其咎。”上官锦依旧伏在地上。身体不敢有一丝的移动。
“上官锦啊上官锦,你要本宫说你些什么好呢?你既然知道自己有罪,又何必去犯这个罪呢、现在搞的自己深陷大牢。令本宫也不能安心的待在宫里了。”皇后分明是心里有气,可是却无法发泄,因此语调中有着深深地责备之意。
“上官锦知道自己罪过太大,现在还惊扰了皇后娘娘,是罪该万死,可是。罪臣希望皇后娘娘体谅上官锦爱女心切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来。皇后娘娘也知道罪臣的膝下只有上官婉儿一女,而且婉儿自幼多病,根本没有过几天好日子。前不久因为离家出走,弄的失忆了,好不容易遇到了她现在的夫君完颜东离,没曾想这完颜东离又不是善良之辈,犯下了劫官银的大罪,可是婉儿一条心的对完颜东离,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看不过去女儿因为痛失夫君而以后郁郁寡欢。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做出触犯律法的事情,罪臣希望皇后娘娘看在罪臣多年效忠皇后娘娘的份上,帮罪臣一把,替罪臣在皇上面前解释解释。”
“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孟美就是你那失忆的女儿上官婉儿,想必你也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女儿。甚至于收她做了干妹妹。之前我也答应过她,把那完颜东离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我也很愿意帮她,不过,这完颜东离犯下的是死罪,就算是本宫有这份心,也没有这份力,现在,这完颜东离被人劫走,刑部尚书彭尚书把罪名都往你上官锦身上推,他说,要不是你上官锦阻止行刑的话,那完颜东离早就已经是刀下亡魂了,皇上听了是十分的愤怒,你在这时候要求本宫替你说好话,你觉得皇上能够听的进去吗?搞不好还连累本宫被皇上责备,以你上官锦的聪明才智怎么能让本宫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呢?”皇后颇为的不满,衣袖一挥,声音里透着冷厉。
上官锦斗胆的抬起头来,望着一脸怒容的皇后,“皇后娘娘,您既然如此了解罪臣,便知道罪臣是经过周详的考虑才说此番话的,罪臣与皇后娘娘十几年的主仆情谊,怎么会让娘娘受到皇上的责备呢?皇后娘娘若是按照我的计谋,不仅仅可以救罪臣出这大狱,还可以讨得皇上的欢心,更能够让完颜东离逃脱罪名。”
皇后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纾解开来,“什么计谋,说来本官听听。”在来的路上,皇后就一直想,怎么样才能够帮上官锦开脱罪责,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十分满意的办法,现在听上官锦说他有办法,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据罪臣所知,除了上一批运往灾区的官银被劫之外,昨日又有一批由兵部押送往边疆的官银被劫了,本来,兵部最初的矛头是指向礼部尚书瑜谭的,可是在瑜谭里并没有找到和被劫官银的任何线索,反而从瑜谭里搜到了大量的财富,成为了历年以来最大的贪污受贿案。”
皇后眼眸一凝,带着一丝的狐疑看着上官锦,“没有想到你深陷大牢,还是耳目灵通,就连本官刚刚才听说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不过本官还是没有听明白,这和救你出去,让本官讨得皇上的欢心有何关系。”
“娘娘难道忘记了完颜东离是因为何事进的大牢,最后被送上了断头台的?都是因为劫官银而引起的一连串事情,现在,完颜东离在被关押在刑部大牢的时候,仍旧有官银被劫了,把两者联系起来,就会让人联想到两批官银是同一伙劫匪所为,既然当时完颜东离还关押着,那么背后的劫匪就另有别人了,只要皇后娘娘能够让这瑜谭把所有的罪责都一力承担下来,那么完颜东离岂不是没有罪了,如果他没有罪,那罪臣阻挡行刑,令死囚逃脱的罪名不就没有了吗?”这些话都是上官锦事先就经过深思熟虑准备了的,说起来是条理分明。
“你说的这个方法是很好,而且那完颜东离我也见过一面,一点也不像乱臣贼子,这劫官银的事情是不是他所为倒要另论了,说不定他真是被人陷害的,而刑部为了交差而草草的结案也说不定。不过本官听来听去,觉得这个方法除了让你的那个女婿完颜东离脱罪之外,本宫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之前说要让本官讨得皇上欢心的事情是随口一说吗?你胆子倒是不想,连本官也敢戏耍?想把本宫玩弄于鼓掌之间吗?”皇后那一双明媚的眸子里顿时冷冽起来,红唇一勾,有着国母的威严。
“罪臣不敢,请皇后娘娘听罪臣把话说完。皇后娘娘可知皇上最近心烦的很?”
皇后一顿一愣,摇摇头,“本官已经有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皇上了,不过听皇上身边的公公说,皇上最近政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御书房里。”说起这事来,皇后还真的是觉得气馁,以前,就算是皇上再怎么忙也还顾及到她这个皇后娘娘的尊严,每隔三五天就与她见一面,或者吃一顿饭,可是,最近,皇后差不多有十天没有见到皇上的面了,她一直都担心皇上的心被别的嫔妃勾了去,暗中打听,才知道皇上并没有去别的嫔妃出,皇后这才安心了。
“皇上政务繁忙是真的,可是皇上最近还忧虑着,我听说今年全国各地频发天灾,皇上的赈灾银两拔出去九百多两,再加上大量的减赋,以至于国库空虚,上一次兵部尚书向皇上讨要将士的军饷,皇上都无能为力,只拨付了几十万两,也就是这一次被劫的官银,所以说,皇后若是能够帮着皇上解决这国库空虚的困境,皇上能不高兴吗?”
皇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脸上有了一丝的笑意,眼眸里的冷厉之色也慢慢的隐去,转而用一种恩泽的语调说道:“上官锦,你起来说话吧。”
“谢皇后娘娘。”上官锦立刻站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能够帮皇上解决燃眉之急,皇上自然是高兴不已,不过,本官虽然是母仪天下,后宫之首,但是权利也只能够延伸到后宫这点地方,就算是本宫命后宫节省支出,命所有的嫔妃拿出自己的私己银两也填不平国库这个深壑,本官怎么才能够帮助皇上走出困局呢?”
上官锦深深一鞠躬,肃穆说道:“娘娘,这瑜谭在家里就搜出大量的财宝,想必其他的地方也还藏有财富,因此皇后娘娘只要把这瑜谭给说服了,不是那个获取更多的财富吗?此乃其一,其二就是我那女婿完颜东离世代经商,家底丰厚,这才虽然犯下大罪,所有的家产全部充公,不过,就算是把皇上把所有的他所有的家财都收入国库,又能够有多少呢?根本就填不平国库的一角,但是如果瑜谭把所有的罪名都承担了下来,令他脱罪,他一定会感激娘娘的恩情,我会说服他以后,完颜家族所有的生意都加赋税五成,而且将完颜家所剩余的家财尽数的捐献给朝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