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妃先从出现在众的眼中,她看了看等在这里的众人,把那些表情看了一个真切,最后在冷亦修的身上落了落,见对方依旧是沉冷的一张脸,心中不由得生出赞叹.
难怪宁王能够成够成为众皇子里出众的一员,单凭他的这份忍耐,就不是其它人所能够相比.
刚才七公主和齐王一唱一和的冷嘲热讽,他已经知道里面的是根本不是宁王妃,却始终一言不发,沒有狂怒喝出事情真相,他在等,等最关键的一击.
而此时,他等到了.
"出來吧."四皇妃回首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七公主的眼底爆出喜色,齐王冷亦维抬起眼來.
那素雅的裙摆如盛开的莲出现在七公主的眼中,不错!她在心里大声的叫了起來,就是宁王妃,沒错!这就是她的衣服!
她霍然回着去看冷亦修,眼底的仇恨如两团妖火,嘴角的笑意勾起报仇的快感,冷亦修!你完了!你毁了我,我毁了你的王妃!还让你丢了脸!给你宁王府抹了黑!
冷亦维倒比她冷静的得多,他微眯起眼睛,从下往上,果然是宁王妃的衣服,可惜了那么个花容月貌的女人……便宜了达克列,不过,想必此事之后,冷亦修也不会再要她了吧?七公主也不会允许达克列要她的,那么……就让自己來接手佳人好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顺着那盛开的裙摆,往往的往上移动目光,纤细的腰,饱满的胸,果然……姿色出众,连身材都如此美好.
再往上移,修长的脖颈……忽然,他的呼吸一窒,微敛的眸子刹那间睁开,那双桃花眼如圆滚的杏仁,眼角都差一点爆裂!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七公主却还沒有发现,依旧在盯着冷亦修观察着他的表情,对于他的沉稳冷静,在她的眼里却变成了故作镇定,她轻轻开口,字字轻飘却如带着利刃的刀,"三哥,你说……对待如此的女子应该如何?"
冷亦修终于露出了沉冷以外的表情,他的眉梢轻轻一挑,眼角里的光芒四射,出沉淀了千年的星光,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噢?七妹以为呢?"
七公主一笑,柳叶眉如一柄钢刀,带着凛冽的杀机,眼神里的妖火跳动,红唇轻启,语调却森然冰冷,"依妹妹看,对于这种女人,无论是什么身份,有多么高贵,都应该--凌迟!"
她最后的两个字着重的咬了咬,似乎在齿间舌尖滚了千万遍听到她的话,只是,她仔细盯着冷亦修,想从他的脸上发现痛苦的痕迹.
可惜,依旧让她失望的是,冷亦修的脸上只有笑意微微,沒有愤怒,沒有痛苦,除了笑意什么都沒有,甚至都沒有回望她,而只是转过目光去看冷亦维.
"八弟,你认为呢?"他的声音很轻,随着风声的掠过,很快散去,却如重锤狠狠的敲击在冷亦维的心头.
容溪在西厢房中抱着肩膀,笑吟吟的看着冷亦修,他果然能够忍,直到此刻,才开始还击,而冷亦维,恐怕要陷入步步维艰中了吧?
冷亦维沒有说话,他此时根本说不出话來,怎么会是她?他的心里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心里狂叫的也是这一个问題,可是,却沒有人给他答案.
七公主以为冷亦修问冷亦维简直就是自取其辱,难道他以为冷亦维会替他说话吗?她冷笑着,扭过头去看向冷亦维.
而冷亦维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女人,脸色苍白的吓人,一言不发.
"维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也终于忍不住,这个女人不是宁王妃,反而是齐王的侧妃,虽然她也算是儿媳,但毕竟身份无法和容溪相比,他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冷亦维猛然回首,提袍子跪下,未说话先咳嗽了几声,"儿臣……不知."
容溪在房中暗笑,这老八齐王还真是会演戏,刚才他讽刺冷亦修的时候怎么不见咳嗽?这会儿倒想起來自己是个"久病之人"了?
七公主听到这莫名其妙的问话,不由得转过头去看那个女人,这一看之下,她顿时呆住.
她感觉自己呼吸都似乎被人给抽走了,空气越來越稀薄,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怎么会?怎么是柳玉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怪冷亦修一直冷静,隐忍不发!因为那不是他的女人!
可笑自己还和冷亦维在这里冷嘲热讽!
但是为什么达克列说是冷亦修的宁王妃?难道……她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却不敢再去深想.
"你!"她简直快气疯了,好不容易想了一个局,又布了这么多天,为了骗冷亦修和容溪前來还担着假传圣谕的风险,可到头來!
"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你?"七公主快要气疯了,冲上台阶去,双手狠狠的抓住了柳玉荷的肩膀,十指尖尖差点刺进她的肉里,猛烈摇晃着:"说!为什么会是你?你怎么进去的?"
柳玉荷本來就惊恐不安,哪里想到七公主会冲上來质问她,松松一挽的头发又一次散落,乌发披散,形如厉鬼.
四皇妃并沒有阻止,而是轻轻.[,!]退后一步,垂下眼眸,静静站立.
容溪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瞬间改变的局势,目光着重在四皇妃的身上落了落,这倒是个有玲珑心肝儿的人啊……
她回头看了看六公主,后者早就惊呆了,事情的转变出乎她的意料,她十指紧紧相握,依旧在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
"好了,该咱们登场了,"容溪看着她说道.
"去……哪儿?"六公主有些怯怯的,外面的场面和变化实在是不是她能够应付的.
"出去见众人啊,你不需要说话,我会说的."容溪说着,轻轻拉开了西厢房的门.
七公主尖利的嗓音充斥着小院,这细微之声并沒人听到,容溪轻轻迈步,向着众人而來.
"噢?"冷亦修一声冷笑,"听七妹这话倒是觉得新鲜,她怎么会在这里?那以为里面的应该是谁?真不明白七妹看到柳侧妃竟然为何比八弟还要激动?"
他的话一语道破,众人早就听出來此中毕竟有猫腻,现在的局势急转而下,刚才七公主的咄咄逼人和现在的声厮力竭,实在是反差太大,而听她之前口口声声说"三嫂",想必一早就认定了里面就是宁王妃的.
冷亦维依旧跪在那里,冰凉的雨水迅速的湿透了身上的锦袍,那刺骨的凉意直达他的皮肤,肌肉,血脉,直到身体的每一寸.
又输了.
他恨恨的想,这一局的失败,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惨重的多,他忽然觉得头顶上有辛沉的,那顶无形的绿色帽子,本來是想送给冷亦修的,此刻,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儿,戴在了他的头上.
"这是怎么了?"一道清亮的女声传來,越过人群,直达众人的耳中.
冷亦修豁然回首,人群往左右一分,一道牵动着他的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穿着柳玉荷的那套衣服,好像还沒有见过她穿如此艳丽的衣服,上一次……好像是在大婚的时候吧?可惜,自己那个时候却觉得那红色刺眼,根本沒有仔细看她.
而此刻,她踏着雨水,着一身艳丽的衣裙向他走來,刚才柳玉荷穿着这身衣服让他觉得俗气无比,现在看來,却衬托着容溪比那衣服上的花朵还要娇艳.
他的容溪……完好无缺,他欢喜的心都快要跳出來,那紧紧揪着的心,刚才在众人面前强作镇定的心,此刻终于被无限的欢喜所填满.
他快步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手指尖忍不住的用力,仿佛生怕一下秒她又不会见,"你去哪儿了?快來见过父皇."
容溪轻轻走过去,施了一礼道:"参见父皇."
"起來吧."皇帝看着眼前的容溪,再一次觉得庆幸,幸亏……被达克列侮辱的不是宁王妃.
这女子长相出众,却并无平常美貌女子的娇羞和温婉,反而有一种如松如竹的挺拔英气萦绕于眉宇间,她婷婷站立,目光缓缓看过來,不卑不亢,沒有一丝的惶恐不安,眉梢眼角飞扬开去,让人想起高飞于天的鹰,而不是那声音婉转的金丝雀.
他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起修儿.
"容溪,你去哪儿了?"冷亦修问道,当着众的面,他的目光仍旧有些热烈,紧紧盯着她.
容溪轻轻一笑,"妾身刚才來换衣服,结果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柳侧妃说不如先和她换一下,我本來觉得不好,毕竟那衣服已经脏了,可她却说无碍,盛情难却,我只好先应允,然后让六妹带我去其它的房间看看有沒有其它衣服,可惜,我沒有來过这里,六妹來得也好,走來走去居然迷路了."
她说的话很清楚,六公主也随她一起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柳玉荷的,轻轻一段述说,就让自己跳出了是非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