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这么想着,心中一凛,瞬间睁开了眼睛,急忙给自己把了把脉,似乎……也沒有什么异常,只是脉象真的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心颤了颤,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听到船舱的门轻轻的开了,刘小厮和张小厮出去了.
两个小厮一前一后赶往船上的每,隐在暗处藏好,两双眼睛在暗中如狼,一眨不眨的盯着.
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夹杂着淡淡的腥味,远处的海浪翻涌,深蓝色的波涛在模糊的月光下成了黑色,一浪一浪中黑暗中的猛兽.
船在风浪中前行,飘來荡去,天边的星斗晶亮如钻,与远处的海水接连成片,分不出彼此.
冷十五眯着眼睛,心中暗暗嘀咕,这海上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远远不如在实地上來得踏实,看了看天上模糊的月,算了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时间不大,甲板下传來一阵脚步声,听得出來对方极力控制着脚步,轻而快,但还是有几分急切,冷十五撇了撇嘴,來了.
黑暗中从船舱二楼上下來了两个黑影,都是微弯着腰,一只捂着肚子,两只眼睛还不忘四处观察,像两只警惕的狼.
冷十五和冷十六放缓了呼吸,微不可闻,身形也更隐了隐,两个人在甲板上站立了一下,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终于还是放弃继续观察,一转身钻进了每里.
暗中观察的两个小厮依旧沒有动,他们都深知,对付这种高手,不是简单的一次闹肚子就可以轻易得手的,还需要耐心的,等.
时间不大,两个人就抚着肚子走了出來,前面的一人道:"真是怪了,难道是吃海鲜吃坏肚子了?"
后面的一人嘶着气说道:"谁知道,一上这船就他妈的浑身不爽,这幸亏还是自带了食材,否则的话非以为是中毒了不可!"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回了船舱,脚步声渐渐远去,隐在暗中的两个小厮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想着两个人的谈话,不禁捂嘴笑了笑,你自带食材又怎么了?哼……能抵得过咱腹黑的……不,是聪明的王妃吗?
两个人继续等等,约摸一刻钟的时间,那脚步声再次响了起來,比刚才的更快,还是两条人影从船舱里冲了出來,这次的脚步更快,站在甲板上只是习惯性的扫视了一圈,然后飞快的钻进了每.
冷十五竖起两根手指,撇了撇嘴,最少还等再來两次才能出手,唔……等到他们腿脚酸软,浑身无力才行.
两个人再次扶着船杆一步一挪的往回走的时候,腿脚都有些打晃了,连聊天交流跑肚的心得都沒有了.
"第几次了?"冷十五看了一眼身边的冷十六问道.
冷十六举起四根手指晃了晃,冷十五擦了擦掌,眼睛闪过几丝兴奋的光,"得咧,下一次,就该咱们出场了!"
他的话音刚落,刚刚远去的脚步声又重新响了回來,看來,这次两个人根本沒有坚持到回到船舱又折了回來.
两个人的步伐缓慢,抬起的腿都有些打晃,脸色也有些苍白,鼻尖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起來,连扫视甲板的力气都快沒有了.
冷十五和冷十六此时飞快的出手,两个人手持钢刀,双腿一蹬后面的船杆,像两颗炮弹一样弹了出去,手中钢刀寒光一闪,分别奔向那两个人的咽喉!
那两个人虽然跑肚基本上沒有了力气,但毕竟是齐王府一流的高手,听到恶风不善,用尽了全身的力所用力的一扭身子,把头偏了过去.
哪里想到这只是虚招,冷十五和冷十六并沒有奔他们的咽喉,而是刀尖向下一坠,直取腰间!
两个人大惊,若是在平时,也早已经退了开去,怎奈今天的腰腿酸软,早已经沒有了反抗的力气,他们一闭眼,心中这个时候终于认定,恐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根本不是什么吃坏肚子了.
腰间一松,腿上一凉,两个瞬间睁开了眼睛,急忙看向自己的腿,只见腰带断成了两段像两条死蛇趴在那里,裤子跟着掉了下來,月光照过來,露出两条毛茸茸的腿在风中竖立.
冷十五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哟……二位,罗圈腿儿?"
两个人的鼻子都气坏了,前面的那人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哟,还想扯虎皮吓唬人呢?"冷十五轻蔑的笑了笑,他手中的刀翻了翻,雪亮的光反射到他的脸上,照出那雪白的牙齿,如一只凶猛的兽,"我劝你们还是免了吧,既然敢在这里伏击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身份."
那两个人心中一紧,果然是冲着他们來的!对方是有预谋的,前面一人吸了一口气,肚子里的绞痛再一次袭击而來,他努力的压制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二位是什么人?"
"这个,主子说了,不能告诉你们."冷十五抽了下鼻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表情,"二位要不要先去趟每?"
"你……"那两个人气得直翻白眼,却又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且不说现在的这种状态,.[,!]一手还要提着裤子,就算是平时,对付对方也要使全力.
"既然不去,那就得罪了……"冷十五说着,手腕一翻,手上的钢刀光芒一闪,射得那两个人不自觉的眯了一下眼睛,一阵兵器特有的疾风凉气直扑胸口,两个人急忙快退,却仍旧是迟了.
"哧!"两声铁器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沉闷而清晰,两个人瞪大了眼睛,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脸膛翻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口子,隐约可以看到森森白骨,满腔的热气随着那个口子的裂开而迅速的散了开去.
眼前的东西越來越模糊,最终,只余下那一片血红.
"沒有什么难度嘛."冷十五蹭了蹭刀尖上的血,有些遗憾的说道.
"接下來的事情会很有难度."容溪的声音从船舱口飘來,海风吹起她的发,如一面旗帜在她身后猎猎飘展,她的眸子华光璀璨,如倾了一天的星光.
冷十五收起脸上的笑意,容溪慢慢走过來,看了看死去的两个人道:"把尸体处理掉,然后去船舱把他们随身带的东西都拿來."
"是."
容溪拨了拨烛火,火光跳动着更亮了一些,她看着摊开的那些东西,一个包得很严实的小盒子,还有三个包袱,一个是衣服,一个是细软,另外一个是一性的东西.
容溪把那个小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盒子很精巧,暗红色的盒身,角上还包着金,盒身上雕刻着繁琐细腻的花纹,正中间还有一个金色的小锁子.
冷十五看着那锁子,心里有些得意,一会儿王妃弄不开那小锁,自己就毛遂自荐,对于这玩意儿自己可是有一手绝活的,什么样的锁也难不倒.
果然,容溪翻着那锁看了看,沒有打开,开始在手里翻來覆去的转,冷十五等得心急,上前一步说道:"宁公子,不如……把这锁交给我來试试?"
"不必了."容溪干脆的拒绝,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这锁就是一个摆设,根本沒有锁心."
"……"冷十五怔了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退后了一步.
冷十六抿着嘴,斜着眼睛无声的"哼"了一声.
容溪并沒有贸然的去破坏那锁,这一定是一个关键的东西,如果强行破坏,将來到了容家要如何解释?
她此行并不只是要单纯的拦下冷亦维的人,最重要的是,打断他和容家的联系,并把容家的关系握在冷亦修的手里.
终于,她在雕刻中的花纹里发现了一点异常,一个花朵的花心看起來比其它的要突一些,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它,微微向下一按.
"啪嗒."容溪做好了里面会有暗器射出來的准备,却发现什么也沒有,只是一声微响,然后本來浑然一体的盒子,突然裂开了一条缝.
容溪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抬手对着冷十五说道:"借刀一用."
冷十五沒有犹豫,心中却有些疑惑,不是都弄开了,也沒有什么暗器,这是要……他还沒有想完,只见容溪身子退在一边,用刀尖猛然挑起那盒盖,"嗖嗖嗖"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从盒子里飞射了出來,几道蓝光急急滑过,"夺夺夺!"几声之后,五根银针落稳稳的刺入了对面的柱子上,在灯光下闪着幽幽的蓝光.
冷十五和冷十六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骇然一闪而过,容溪淡淡一笑,"齐王阴险狡诈,这样一个重要的东西,一个绝好的放暗器的机会,他岂会错过,用假锁迷惑人,然后是找到机关后的欢喜,再小心的打开,却发现沒有什么致命的东西,再然后……"
她的声音一顿,随后一冷,"就是杀人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