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冷亦维从此便接连几日沒有上朝,他连日來的消失,让那些猜测和臆动像一阵风,悄悄在众臣之间刮了开來.
一些人用各种关系,悄悄的想要打探齐王府的消息,可是,让众人更加心中疑惑的是,无论是谁,一律被挡了驾,就连皇上身边的公公來探望,也只是入了府门,好生招待,却沒有见到齐王.
管家客气的说道:"王爷几天前就吩咐小的,道长说了,这几日要好生的闭关静养,正是关键的时候,如果被打扰,不但会功亏一篑,还会害了王爷的性命."
无奈,公公只能离去,如实对皇帝说明了一切原委.
众官听说,心中更加诧异,连皇帝的人都被挡了驾,到底是有多重要的事?那个道士是何许人也?一切都让人费尽心思啊……
"你说会是什么人?"冷亦修给容溪拨了一颗葡萄,笑吟吟的问道.
"我说啊,根本就沒有人."容溪满意的吃着葡萄,甜蜜的汁水四溅.
冷亦修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上粘着晶莹的水汁,眼睛眯了眯说道:"我也这样以为,这估计就是他所找的那个借口吧,道士……还真亏他想得出來."
"唔……你们古代人……"容溪说到一半,又把话头刹住,冷亦修却是听了一个大概,"嗯?"
"啊,我的意思是说,那些百姓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除了皇帝就是神明,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相对來说,皇帝更倾向于权威,所以,那些邪教组织之类的才会更容易得手,一旦和神明沾边,更容易得到百姓的信任."
容溪成功的岔开了话題,冷亦修听着容溪的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眼神意味难明,容溪往后靠了靠,"你干嘛?"
"容溪……老岳父平时到底是怎么教导你的?为什么这些东西你都懂?"冷亦修的身子向前倾,慢慢的向她靠近.
"呃……"容溪目光闪烁,容浩?估计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懂这些吧?"你以为冷亦维会闭关到什么时候?"
冷亦修的嘴唇还是落了下來,在她的嘴唇啄了啄,似乎贪恋那甜美的味道,不知不觉便再次浅浅的吻了吻,声音模糊的说道:"不会太久的,相信他不会愿意缺席大比的,他可是评委之一呢."
"噢?"容溪的目光闪动,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头,躲开那两片嘴唇的攻击,"他是评委?内定的?"
"嗯……嗯?什么叫……内定?"冷亦修双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下來.
"就是皇帝指定的意思."容溪想要挣脱,却发现某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错,你说对了."
说罢,他再次轻轻的咬,用力的吻,她本身的甜美加上葡萄汁子的味道,两者混合在一起,味道出奇的好.
"啊……你们……"一声惊诧的声音传來,打断了两个人的温情,把冷亦修吓了一跳,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來.
容溪好气又好笑,看着冷亦修的脸上红白相交的样子,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來了.
好在,这次这个丫头沒有把"奸夫"说出口.
"郝连小公主,"冷亦修以闪电般的速度从美人榻上跳了起來,整理好了衣服,看着郝连蓓儿,"你能不能……"
"蓓儿,你是來找我的吗?"容溪打断了冷亦修的话,她感觉得出來,冷亦修这次是真的不高兴了,她怕他说话力道太重,伤到了这个孩子.
冷亦修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什么也沒有再说,转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容姐姐,那个……我……"郝连蓓儿也有些害羞,脸上泛起红晕,手指绞在一起.
"你的马儿好了吗?"容溪岔开话題,引开了郝连蓓儿的注意力.
"好了,好了,"一说这个,郝连蓓儿果然又高兴了起來,她上前來拉住容溪的说道:"我今天就是骑它來的呢,喝了两副药就完全好啦,容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它好了就好,我看你的马儿不像是一般的马,如果不能医好它,那就太可惜了."容溪笑道.
"是啊,"郝连蓓儿看了容溪一眼,又微微垂下头去,小声的说道:"那马儿名唤溪云,本來是送给你的."
容溪微微怔了怔,她抿着嘴唇,在心里默念着那马儿的名字:溪云……溪云……
奔跑起來像一抹云,那"溪"字无疑就是取的自己的名字了.
"那是我们的附属小国的贡品,那小国什么都沒有,只是盛产马匹,由于地理气候的原因,那里的马儿和其它地方的不同,不但身材高大,而且四肢强壮有力,能走寻常马匹不能走的山路,是罕见的极品,所以,七哥就打算送你的……"
郝连蓓儿的声音轻轻,像这秋日的风,轻轻的吹在容溪的心里,微微的痒,淡淡的痛,在她的心尖慢慢的弥漫开來.
容溪半晌沒有说话,郝连紫泽的心意她自然是明白的,她只是沒有想到,在他沉默的背后,居然有这么多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容姐姐,我.[,!]刚才來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人噢."郝连蓓儿见容溪长久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再讨论这些,就转移了话題.
"嗯?什么人?"容溪随口问道.
"就是……那个凌五国的王爷,很凶的样子."郝连蓓儿撇了撇小嘴,"他骑着马,气势汹汹的样子,差点撞到人呢."
"噢?你在哪里见到他的?"容溪敏锐的感觉到这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
"就是在那个……叫什么德阳大街的拐角处,我在那里买了一包酸梅干,从铺子里出來正巧看到他."郝连蓓儿掏出一个纸包,"容姐姐,你怀着小外甥,我听说这个时候要吃点酸的噢."
容溪笑了笑,接过那个纸包,"好,我替小外甥谢谢你."
郝连蓓儿开心的又和容溪说了一会儿的话,这才起身告辞了,她刚刚离开,容溪就对孝儿说道:"去问问十五,王爷在沒有府中,如果在的话,就请他快点过來,我有事要跟他说."
孝儿看着容溪严肃的神情,急忙转身去了.
时间不大,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冷亦修从外面快步走了进來,带着一阵风扑到容溪的近前,"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容溪看着他脸上的担忧和急切,这才意识到他是以为自己身子不适这才快步过來的,不禁心头一暖,握了握他的手说道:"沒事,我很好,是有其它的事情要跟你说."
冷亦修一听这话,脸上的神情一松,他拉了容溪在美人榻上坐下,"正巧,我也收到一个消息,本來想着晚上过來的时候再告诉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视着四周,"那丫头走了?"
"嗯,"容溪点了点头,说道:"她只是一个孩子,你不要伤了她."
"我伤她?"冷亦修无可奈何的苦笑,"我都快怕了她了,我还伤她?"
"这事儿回头再说,我一件事情很重要,总觉得有些不对,"容溪说道:"蓓儿说,在德阳路的拐角处见到了凌五国的王爷,他出现在那里……那里可是去齐王府的必经之路啊."
冷亦修的目光也微微一冷,"我刚刚收到的消息也是如此,他的确是去了齐王府,不过……"
"被挡了?"容溪面露了然的神色,轻轻的一笑.
"不错,"冷亦修看着窗外的一片叶子落下,已入秋天,那写似繁茂的枝叶,其实已经长不久了,"连门都沒有让进."
"这位战袍王爷还真是有胆量,刚一到的时候就给冷亦维惹了个麻烦,现在居然还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去,不怕被言官上奏吗?"容溪微微皱眉,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太寻常.
这位王爷到底是本來就是行事乖张的性子,还是故意而为之?如果是本就如此,那这样的性格是如何坐稳凌五国的掌兵王爷之位的?如果是故意而为之,他的用意又何在?难道只是为了给冷亦维制造一些事端?
这一切,都太让人感觉到不同寻常了.
"他这次可不怕,他有正当的理由,"冷亦修微微弯了弯唇角,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的光.
"嗯?"
"他这次倒乖,先上书给皇帝言明,说是外來是客,而齐王做为皇子应该是半个主人,主人病了,客人哪里有不去探望之理?更何况……"
他顿了顿,声调微微拉长,如琴弦微停,扯出讥诮的调子,"他还说,大昭国国主项明睿智,地大物博,广有四海,一些奇异人士也因为降临于大昭国,他有幸这次带人來到大昭,正巧赶上,想要拜访一下云山散人,希望皇上批准."
"哈,"容溪沒有笑意的笑了笑,弹了弹手指说道:"这种鬼话,他也能够编得出來,真是难为他了."
"只要皇上愿意相信,那就是真话."冷亦修的脸上露出讥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