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岳战鸣的决定

目录:妖娆毒妃| 作者:桑小小| 类别:玄幻魔法

    恍惚中,也是这样的初秋天气,天空高远让人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岳战鸣愤怒的从家中走出來,被兄弟讥笑欺负的他,喘着粗气,在十字街口茫然站立.

    他握紧着拳头,指关节都微微的发白,脑门上的青筋爆起,一双眼睛赤红如火.

    一辆马车飞奔而來,马蹄如碗,粗壮有力,车轮滚滚,差一点从他的身上辗过,马夫惊吓之后便是大骂.

    车中有人制止,那声音如水,叮叮咚咚流过山涧,飞溅至少年的心间.

    珠帘微挑,一抹娇俏的身影,"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站在这里?"

    "我……我无家可归."岳战鸣涨红着脸,心跳如鼓,慌乱之下便说了谎话.

    "噢……"那声音里有淡淡的惋惜,随即又欢快道:"为何不去投军? "

    岳战鸣的眼神中迷茫如雾遇风般飞快的散去,那珠帘却又已经放下,马车飞快掠过他的身边.

    而岳战鸣知道,那少女清泉般的声音,提出的建议,便如春风吹散了他的迷茫,如指明灯,照亮了他以后的路.

    纵然那条路再艰难,再辛苦,每进一步都万分艰辛,她的话却每每在深夜无人时响在他的耳边,让他从來都咬牙坚持,不曾蒙生过一丝退意.

    命运总会时來运转,总会柳暗花明,岳战鸣凭着这种坚持,熬过了最为艰难的阶段,慢慢崭露头角.

    彼时,大乱四起,他勇猛善战,又隐忍坚持,终于,成了有名的少年将领.

    那些从血火里走來的记忆,那些年少时的屈辱,都埋藏在内心的深处,他双眼灼灼,盯住那九龙宝座.

    他居功甚伟,开国名将,战功赫赫,沒有理由不登基帝位.

    然而,命运,却总是你不经意间,在你以为理所当然的时候,出现一个与你本來的方向不一样的拐角.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明明唾手可得的东西,却与他失之交臂.

    他愤怒,一如当年离家出手时一样.

    本來已经埋藏在心里的过往被猛烈的翻腾出來,在他的心间爆炸.

    他想着反攻,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然而,只差他的一个命令之时,他却看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那样绝美的容颜,巧笑如花,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的兄弟,靠着身份夺走了他九龙宝座的人.

    只是那么一挥手,他却沒有挥得出.

    从皇位身边走过,他成了开国名臣,可是,终究却只是臣子.

    沒有人知道,这一切,只是为了她.

    他一忍,便是七年.

    七年之后,皇帝驾崩,他心中大喜,以为是苍天垂怜,让他终于可以得到皇位,可以……得到她.

    似乎命运捉弄一个人,会上瘾.

    她抱着幼子,泪水迷蒙的看着他,那眼中的水雾,一如当年他迷茫的站在街头时的眼神一样.

    他很想拥她入怀,却听到她清晰的说道:"请你……助我的孩子,当一个好皇帝.叔叔."

    他怔住,本來想狂奔到身边的脚步如被钉住,是啊……叔叔,他只是她的小叔,他丈夫的兄弟.

    他忽然意识到,他与她的距离,从來不是眼看到的寥寥数步,而是千山万水,地位之别.

    然而,他却更清晰的听到自己说道:"好."

    从此,在万众瞩目中,他成了凌五国皇帝身边最忠心的拥有兵权的王爷.

    沒有人知道,他从來只是忠于她.

    岳战鸣站在树林中,透过那只如血泪般的耳环,依稀看到了她的容颜.

    他呆愣了片刻,将耳环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他警惕的看着四周,却沒有一个人影.

    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他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房间里的灯也未点亮.

    冷十五和冷十六悄悄返回了冷亦修的院子,容溪已经睡下,冷亦修听到声音,看了看她沉静的睡颜,慢慢的起身,站到廊下.

    "王爷,他拿走了那件东西,"冷十五说道.

    "嗯.知道了."冷亦修简短的回答道,沒有再多说什么.

    冷十五和冷十六敏锐的感觉到这气场有些不对,两个人不敢多做停留,快步的退了出去,王爷情绪不太对,快闪吧……

    冷亦修心中的确不太痛快,他以前一直都以为岳战鸣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他一而再的放弃皇位呢?他一直以为,那一定是比皇位还要大的诱惑.

    可是,直到今天,听到这个消息这一刻起,他才真的愿意相信,原來,岳战鸣也不过不是为了一份情意.

    当世枭雄,也闯不过一道情关.

    容溪身上披着外袍,站在窗下,看着冷亦修的背影,月光轻轻照在他的身上,投在地上的影子瘦而长,让她的心底莫名的一酸.

    岳战鸣坐在椅子上怔了好久,手中始终握着那枚小小的耳环,这枚耳环带着他想起了许多.[,!]的往事,只是……怎么会來到这里?

    难道说……

    不!不可能!这个念头刚刚一冒出來,岳战鸣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他急忙狠狠的掐灭,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

    "阿勋……"一道女声传來,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怨.

    岳战鸣一个激凌,勋,是他的表字,只是很少用,知道的人也很少,自从他掌了兵权以來,想起这个名字的人更少了.

    只有她……只有她,在私底下会这么叫他.

    岳战鸣腾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四处寻找着声音的來源,却始终沒有什么发现,就在他怀疑自己是幻听的时候,那道声音又传來:"阿勋……"

    岳战鸣霍然回首,他望过去,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处,月光从门缝中流进來一线,在她的身上铺了一层淡淡的清冷的光.

    她看起來又瘦了些,穿着素色衣袍,头发垂在脑后,及腰的发丝如水,乌黑如墨染.

    沒有了平日的华服云裳,沒有了平日里的珠光宝气,只有温婉和恬静,如出水的芙蓉,让他狂躁的心莫名的安静下來.

    只是……她的眉宇间,有浓浓的哀愁.

    岳战鸣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紧了,他上前一步,又停下,眼光落在她的脸上,被她的哀愁刺痛,"阿慈……你……你怎么來了?"

    "阿勋,你在怕什么?"她问.

    "我……我沒有怕,我只是,很意外."岳战鸣心中一抽,那种痛意让他的每一寸神经都不舒服.

    "意外?"她的声音轻轻挑起,"阿勋,你的决定让我更加意外."

    "阿慈……"岳战鸣的声音痛苦,只是喃喃的说着她的名字,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阿勋,你答应我的,沒有做到."她说着,似乎要转身离开.

    "不!"岳战鸣一下子惊了,手心都有孝凉,他清楚的记得,云珊在跳井之前,也是这样和他说过话,然后……然后,云珊就毅然决然的跳了井.

    现在,阿慈也要离开.

    不!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袖子,声音中竟然有些许的恳求,"阿慈,你别……别走."

    "你食言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沒有留下來的意思,可也沒有离开.

    岳战鸣的心微微松了松,他的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袖子,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失去她?

    他猛然打了一个冷颤,不不能!不能失去她!她是他一生追求的梦想,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做下去,夺了她儿子的皇位,那么,她一定会死!一定会!

    那个时候,自己就会永远的失去她了,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岳战鸣的心底便涌起无限的绝望,就像溺水之人,无法自拔.

    他怎么会忘了这个可能性?他怎么会鬼迷了心窍,一心想要夺得皇位?即便做了皇帝,失去了她,又如何?

    岳战鸣再一次做出了决择,他知道,也许这一次,再一次的擦肩而过,他将永远的失去得到皇位的机会了.

    "阿慈,我保证,以前答应过你的,永远不变."岳战鸣听到自己清晰的说道.

    "真的?"她又惊又喜.

    "真的."他坚定的回答.

    "如果你不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大昭皇帝辞行,大比也不参加了,其实我本來就不在意什么大比,明日便起程回国."岳战鸣把决定说出口,却感觉到一阵的轻松.

    "那好,阿勋,我在凌五等你."她说罢,突然消失不见.

    "阿慈!"岳战鸣大惊,他惊呼出声,想要伸出手再拉住她,却发现自己冷汗淋漓的坐在椅子上,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那枚耳环.

    是梦?真的只是梦吗?

    岳战鸣长吁了一口气,额角的汗水滴滴滚落,他张开手心,那枚手环闪着莹莹的光.

    阿慈……等着我.

    岳战鸣决定按照梦中答应她的去做,却不知道,那枚耳环是最大的玄机,那上面有容溪治成的,触温而慢慢浸入皮肤,让人的心神有微微的恍惚,而在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又有人在他房间里的香炉里动了一点点的手脚,两者相结合在一起,便让他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