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秋一听他的话,再看他欲往外走的姿势,不禁有些急了,她上前一步,厉声道:"你去!你尽管去,到时候本夫人统统不认,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本夫人!"
小瑞子猛然停住脚步,脸色惨白的看着容秋.
容秋背对着阳光站下,她的脸隐在暗光里,额间的红宝石晃动如血,整个人的神情添加了几分凄厉之色.
见小瑞子停下,容秋立即又说道:"齐王是本夫人的丈夫,本夫人是他的宠妃,皇帝是本夫人的公爹,你说,他们会信谁?你还在这里和本夫人纠缠,还敢威胁本夫人,真真是不要命了!"
小瑞子嘴唇颤抖,看着容秋森冷之色,那眼中跳跃的光芒如妖火,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心中的求生之火似乎突然被那两团妖火点燃,他盯着容秋,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如此,那小的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叫世人知道……"
突然身后劲风一响,小瑞子直觉得颈间一痛,然后眼前的景物似乎掉转了方向,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身体脖子处少了什么东西,正在往外喷着血,然后……还沒有等他想明白那是什么,便一片黑暗.
永久的黑暗.
容秋早已经吓得傻住,那喷血的尸体带着腥气和滚烫的热度,似乎把她的皮肤都要烧着,她怔了怔,随即张大了嘴,想要大声的尖叫.
一块锦帕飞快的堵在了她的唇间,比她的声音还要快,一阵冷香,在鼻尖处一荡,随即,她便觉得眼前一花,身子软了下去.
冷亦维站在小瑞子的尸体身后,那尸体头身两处,终于软软的倒了下去,鲜血流了满地,浓烈的在房间里荡了开來.
此时,门帘一挑,之前的丫环端着个托盘走了进來,她一眼看到那满地的红,脸色瞬间变得发白,再一转眼看到那一双冰冷毫无热度的眼睛,似阎王來自地狱之眼,冷冷的盯着她.
她吓得几欲尖叫,却听到那人说道:"叫一声,便杀了你."
丫环吓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托盘里的东西早已经散落,摔得七零八落,她这才认清楚,对面的人竟然是齐王.
她按住狂跳的心,声音颤抖道:"王爷……"
"过來清理."冷亦维声音依旧不带温度,指了指那扇窗子说道:"从这里出去,弄进水來."
"……是."丫环不敢多说一句,更不敢多问,从地上捡了滚落的沒有摔碎的汤盆,从窗子里颤抖着身子勉强跳了出去.
冷亦维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在小瑞子的尸体上撒了一些,很快,小瑞子的尸体便以最快的速度化去,冒出淡淡的白气,消失不见.
化尸粉!
容溪在暗中偷看,看到这传说中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见,想着是不是想个办法偷出來,好研究一下配方,很明显,冷亦维手中的那个比以前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要好很多,根本沒有什么刺鼻难闻的味道,相反还有一点淡淡的香气.
有了这个法宝,也无怪乎冷亦维敢在这里动手杀人了,毁尸灭迹,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目的已经达到,容溪不再管其它,也不管冷亦维会怎么处置容秋,让他们互相咬去吧,再看下去恐怕要浪费一顿好午饭了.
她快速的回到自己的雅间,吃了一些东西,心情觉得还不错,想了想,距离下午的比赛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去休息一下.
她带着孝儿出來,阿矩早已经换了装束离开,这么一个人物,容溪可不想让他早早的暴露出來,她隐约中有感觉,阿矩的特殊技能还沒有到真正能施展的时候,他将來还有更大的用处.
由于是自助餐,便少了许多的约束,在拿东西的过程中,难免会男女相遇,而那些天阳书院的学生自然便有了与那些参加比赛的女子接近的机会.
其它的人容溪倒是不在意,蓝淑羽那抹蓝色的影子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发现,在距离蓝淑羽不远的地方,有徐家公子的影子.
她微微挑了挑唇,当初她提议让天阳书院的学生來观看比赛的原因之一,也是想着通过这个机会能够让那些书生有机会与这些贵小姐们联姻,到时候可以让冷亦修的势力更稳固,如果,这其中能够成就几段美好的姻缘,倒也是美事一桩.
只是……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她觉得蓝淑羽很合她的眼缘,只想在需要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
她带着孝儿转身离开,立刻有冷亦修安排下的小太监快速过來,恭敬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王妃累了,有沒有休息的地方?"孝儿问道.
"自然是有的,请王妃随小的來."小太监头前引路,转过两个月亮圆门,眼前出现一片小小的竹林.
"这里便是了,"小太监在那里停下,"这里是王爷特意安排给王妃的,说是等王妃累了,就在这里休息,还说请王妃放心,其它人是不会來这里的."
"嗯,你去吧."容溪摆了摆手说道.
"是."
虽然小太监这样说,但毕竟沒有见冷亦修亲口说,孝儿仍旧是有.[,!]些不放心,她上前一步,推开小院子的门,里面是一派好景色.
院中并沒有寻常的假山流水,而是种着几株高矮不一的枫树,正值深秋,叶子片片红艳如火,金色的阳光照进來,被叶边割成细碎的光线,轻轻的铺在地面上,地面上沒有铺青石砖,而是毛茸茸的小草,原來是青绿色,现在已经转黄,几片枫叶落下,红黄交映,璀璨生辉.
容溪看到这枫树,眼前一亮,她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一声,从这枫树來看,应该就是冷亦修的手笔了,想当初去他的那所别苑的时候,也有几株枫树,但是那个时候有其它的事情,也沒有顾上欣赏.
她轻轻迈步上去,踩在细软的草上地,沙沙的作响,裙摆轻轻拂过小草,似在上面绽放的雪白花朵,她站在细碎的光影里,一切美得就像是一个梦.
孝儿眼尖的发现,在树下还有一个秋千,扎得极为结实,扶着容溪过去坐上,慢慢的悠起來,裙摆飞舞,乌发飘扬,在那一片火红的叶子里,恍如仙子.
容秋却沒有了这么好的待遇,她的梦中始终是那一片血红,所有的东西都是变成了红的,房间里的墙壁,地面,还有那些桌椅,就连墙面的那幅石画,都变成了红色,里面的人物红着眼睛,瞪着她.
她惊叫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冷汗湿透了里衣,额前的发紧紧贴着苍白无血色的肌肤,越发显得憔悴.
她喘着气,惶恐的看着周围的景物,生怕和梦中的一样,一切都变成了血红.
房间里很黑,光线很暗,窗子上遮上了厚厚的帷布,隐约的光线照在屋内,一切都变得朦胧起來.
她眯着眼睛看着,环境很陌生,她不知道这是哪里,明明……看到小瑞子死的?莫非……这是阴间?小瑞子拖着自己下來了?
不……不……她心中的恐惧越发的厉害,小瑞子拖着自己做什么?明明不是自己害死他的!
"你醒了?"房间里有一个声音传來,不带情绪,只是一片森冷.
"谁?是谁?"容秋吓得差点跳起來,她往床里缩了缩,眼睛看着四周,"出來!"
"你鬼叫什么?"声音有些不太满意,容秋这才看清楚,原來在不远处的桌子那里,坐着一个人.
她环抱着自己,"你是谁?这里是哪儿,你想干什么?"
"你真是失心疯了!"那人猛然站起,向着她走來,"连本王的声音都听不出來了?"
容秋这才看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英俊逼人,原來是自己的丈夫,冷亦维.
她惊喜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也根本沒有听清楚冷亦维之前的话中含意,向着他扑过去,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紧紧的搂着他说道:"王爷……王爷……您刚才去哪儿,吓死妾身了."
"刚才?"冷亦维冷冷的一笑,"本王当然是忙着为你善后去了,你自己做的事,这么快就忘了?"
容秋的手臂一僵,随即身子软软的靠在冷亦维的身上,声音中也似裹了蜜糖,温热的呼吸喷在冷亦维的耳边,"王爷……王爷……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妾身只是害怕,怕以后再也不能见到王爷了,那还不如让妾身死了呢……"
"噢?"冷亦维轻轻的一笑,似冬日里扑面而來的风,他缓缓的拉下容秋的手臂,手指捏住她尖细的下巴,眼神深而冷,似乎万年冰冻的深渊,"你到底是想自己死,还是想着让本王先死?"
容秋被他看得浑身冒着冷气,小腿都快忍不住的颤抖,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妾身怎么会舍得让王爷死呢?"
"你不舍得?"冷亦维挑唇一笑,英俊的容颜似在暗中盛开的有毒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