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一套说辞却要由他自己说出口,就不是为瑾妃脸上贴金,而是迫不得已的解释了。
如以此来,效果就天差地别了。
林一东合为了今晚可谓是机关用尽!
他要先令满月名声扫地,再令父皇对五行山道长深信不疑,最后一步就是令父皇对林简生疑!如此一连串算计原本都在他计划之内,按部就班一步步的进行下去。却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出现了致命的失误!
在这之前,他对今天的一切演练了无数遍!
没想到一步还未走出来,就闹出了麻烦!这麻烦很有可能还是致命的!造成满盘皆输的后果!
他现在越觉得,令狐满月就是他的克星!是他的劫数!
有她在!他就不会有顺利成功的一天!
这个可恶的女人!妄他之前还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加以利用!就算对令狐平雪,他都从未有过那般动的表白,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将她留在身边,就算将来不能给她皇后的位子,也会在四妃之中给她寻一个位子!可她竟是敷衍了事,对他冷淡无视!
这样的令狐满月,如何也留不得!
今儿就算不能完成其他事,他也要让令狐满月彻底消失!
既然得不到,又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彻底的毁了,方能解恨!
随着上百侍卫将大鼓打开,林一东合眼尖的现里面里面有一支已经被齿轮磨损的看不出原本面目的耳环。
只能依稀辨认出是类似于金叶子的图案。
“这个东西怎么会掉进去的?再仔细找找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一样的?好友刚才是谁佩戴了这个耳环?”林一东合有些激动的看着侍卫。
通常耳环都是成双成对的,如果能找出来另一只,查证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但让林一东合失望的是,这耳环并不是令狐满月佩戴的。
很快,侍卫就在大鼓下面找到了另外一支耳环。耳环上面还沾了一些红色的泥土。
“这泥土——我记得丁菊茗脚下就踩了这种泥土!”
瑾妃看到那红色泥土就觉得眼熟。
整个皇宫就只有一片红树林,丁菊茗之前跟她一起走过红树林,她的鞋子也踩了红色的泥土,而这耳环上面也有。至少可以证明这耳环曾经是丁菊茗踩在脚下的!反观其他人却没有!
户部尚书丁台杨此刻战战兢兢的上前跪在地上,他女儿可是瑾妃未来的儿媳妇,可瑾妃竟是指认他女儿跟破坏大鼓机关有关!丁台杨此刻额头冷汗淋淋,就等着皇上和太后定夺。
“皇上!一定是有人故意将耳环扔在大鼓里面,破坏了内部机关,才造成了大鼓突然停止!”
林一东合皱了下眉头,没有顺着瑾妃的话说下去。
如果今天的罪名扣在了丁菊茗身上,那他跟母妃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而且如此细腻小心的举动,也绝对不会是丁菊茗能做到的!林一东合此刻心底就只有一个怀疑对象!
就是令狐满月!
可瑾妃此刻却顾不得那么多,能快速找到一个替身为她洗脱罪名才是真的。
“皇上,太后!臣妾就说今儿的事是人为的,如今看来,的确是有人陷害臣妾啊!”
瑾妃忙不迭的开口,她现在才不管后面的局势如何展,只要让她先逃脱了干系就行。
林一东合想阻止母妃开口也来不及了,只能皱紧了眉头等着接下来一出。
这时,太后的贴身嬷嬷已经进入大殿。
找人验明正身这种事自然不能真的用御医,御医只是个摆设,要验身还是要宫里经验丰富的嬷嬷。
“皇上,太后!丁姑娘在验身的时候,突然——突然疯了!”
嬷嬷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什么?!”
太后和皇上同时震惊出声。
林简眸子眯起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林一东合,墨瞳暗沉。
林一东曜则是垂下眸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安妃则是微笑看戏。
疯了一个?呵——可别告诉她,丁菊茗疯跟令狐满月那丫头没关系!
林一东合脸色瞬间僵住,看来验身的计划是没有实施,原本他是收买了宫里的御医,在验身的药酒里面单独给令狐满月那一杯药酒动手脚,看来现在是还没有验证就出了问题!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冷声质问嬷嬷。
“回太后,皇上,老奴等人原本端好了药酒要为各位姑娘验身,谁知丁姑娘突然跳起来打翻了所有药酒,还在院子又喊又叫的,打伤了七八个嬷嬷,老奴等人十几个人也摁不住她,她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遇人就打,下手狠辣。最后还是侍卫出动才将她制服!现在她——她已经被绑了起来堵住嘴巴,就在大殿外面听候落。”
嬷嬷此话一出,皇上和太后的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数倍。
林一东合在听到嬷嬷的描述后,整个人仿佛被棒子打懵了一般。怎么会是丁菊茗变成这个模样,而不是——不是令狐满月!
“太后,皇上,因为丁小姐那模样实在是太过狰狞可怕,所以不敢带她上来,以免玷污了圣颜。”
嬷嬷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足可见刚才丁菊茗疯时候的表现有多么可怕骇人。
“这——怎么会?小女在家一贯身体健康,吃穿用度也都是跟丁府其他人一样,不曾有过差别,小女不会突然疯的!”
丁台杨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再失去另一个女儿!
况且他女儿在家的时候一贯都是好好地,怎么会疯呢?
“丁大人,老奴等十几人亲眼所见,丁小姐真的疯了,绝对没错啊!御医也给她诊治了,说是癔症。”
“啊!!”丁台杨顿时瘫坐在地上。
癔症虽然罕见,但京都皇室贵族之中也有过先例,此种症状多见于女子,因为日常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暗示或是其他自我安氏而病,引起的精神障碍。病的时候多呈现出疯癫冲动歇斯底里的状态。
既然御医如此判断,那丁菊茗就不是中毒,而是突状况。
林一东合万万没料到,他派人暗中给令狐满月下毒,到头来却是用在了丁菊茗身上!这种无毒无色的药材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知道的,就是为了下毒于无形,谁知——
又被令狐满月破坏了!
“来人,带其他人上来。”
太后此刻已经有些乱了,这好好地元宵花灯会,竟是闹出了癔症如此可怕罕见的事!
太后此刻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的不满和愤怒。
皇上虽然一不,却是沉着面庞扫视众人。
安妃刚才的话还在耳边,瑾妃不是那种做了好事能忍住一年不说的人,如果瑾妃是早就部署好的话,那么瑾妃背地后还不知道瞒着他做了什么事!
怀疑的种子一旦芽,就一不可收拾!
皇上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他却未必可以看透所有人!如此,怀疑也就显得至关重要!
所以自古君王有一句所谓的“至理名”,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瑾妃这会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还长舒一口气以为林一东合给自己找到了替罪羔羊,不觉抬头轻松的看了林一东合一眼,却见林一东合垂下的眸子阴鸷满布,那眼底的寒霜血色吓了瑾妃一跳。
“东合,今日之事,母妃真是多亏你了。”
瑾妃在林一东合身边小声开口。
林一东合脸上的表更加阴郁狰狞。
多亏了他?
他才是多亏了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妃!
癔症的确跟他有关!但他是想用在令狐满月身上的!怎么会——
林一东合至今想不通,他先是安排了御医在验身的药酒上做了手脚,将令狐满月的药酒掉包,如此一来,令狐满月在喝下药酒之后不久就会生癔症况,到时,被他收买的御医也就更加方便动手脚了!如此一来,令狐满月不仅突癔症破坏元宵花灯会,在父皇和太后面前大不敬,而且还不是处子之身蒙蔽皇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连令狐鸿熹也逃不了干系!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令狐满月是如何看出问题的?
林一东合这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时候,满月已经随着其他十四个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她脸上已经恢复如常,不见之前与众人相似的震惊和担心。
清眸悠悠的落在林一东合头顶,眼底看似平静无波,却有一股子幽然寒气仿若利剑一瞬刺出,直直的扎入林一东合天庭!
所谓眼神能杀人,便是如此。
林一东合跪在那里,即便是眼角的余光看着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眼底此刻刺骨的嘲讽和不屑。
她就像是另一个他!对他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了如指掌!
将他看的透彻明白!却不会在当时揭穿,而是一步步的将他置于死地!他以为自己才是下棋的人!原来她是那个站在一旁观棋的人!随时都会帮助他的对手给他致命一击!
丁菊茗突癔症,大鼓被毁,一众千金闺秀伤的伤,受惊的受惊,太后眼中,瑾妃才是那个该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