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眼林简,到了嘴边的话却咽了回去,如果可以去的话,林简断不会到自己这边的,是之策,他才会过来。***
皇后经过最近很多事,虽然有心讨好尔若,但也不会看不明白自己儿子的选择。况且,这都是明摆着的。
皇后没接尔若的话,尔若也没继续下去,只是心底对于皇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更加好奇。
接下来的三天,皇上都是以龙体违和为借口,不曾上朝。
朝中倒算是风平浪静,因为有令狐鸿熹坐镇朝野,可以第一时间压制住很多流蜚语。
可林简和林冬合心底已经有了怀疑,即便表面风平浪静,他们也不曾放心过。
——
承乾宫
砰的一声清脆炸响,安妃跪在太后面前,眉眼轻垂,太后却是怒火中烧的神。
“已经三天了!皇上还昏迷不醒!你如何让哀家相信,这次的事与你无关!皇上明明就是喝了你端过去的香茗才吐血的,吐血之后皇上就没醒过!这一次,哀家绝不会放过你!”
太后身旁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杯毒酒。
过去十多年,太后无时无刻不想着有一天,一杯毒酒赐安妃,可考虑到安解在朝中势力,考虑到她是东曜的母妃,太后却不曾真的动过杀心。
可是这一刻,太后却是毫不犹豫的令人准备好毒酒!
“皇奶奶!孙儿和满月已经找到了父皇昏迷不醒的原因!皇奶奶再给孙儿一次机会!”
这时,满月推着林冬曜,快速进入寝宫。
太后却是将脸别到一边,冷声道,
“已经晚了!整整三天了!哀家现在谁也不信!”
太后说着,指着桌上毒酒,咬牙道,
“安以荞!是你自己来,还是哀家命人灌进你口中!”
安妃虽然跪在地上,却是腰背挺直,视线低垂,却没有半分惧怕。
“皇奶奶!孙儿这次愿意以性命担保!”
林冬曜双眸这一刻迸射出比暗夜星辰还要璀璨闪亮的光芒,像是一望无垠的沙漠之中,唯一的火光清晰跳跃。
“皇奶奶,孙儿明白,过去三天,让您频频失望,在焦灼和痛苦中等待煎熬,是孙儿无能,皇奶奶,孙儿不求别的,只求您再跟孙儿一次机会!”
“太后,令狐满月也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这一次,万无一失!”
满月跪下来,清脆出声。
按理说,今儿这场景,太后盛怒当中,有林冬曜开口就够了。可这三天来,太后的绪已经到了随时崩塌的地步,她要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而是万无一失的成功。
“好——哀家,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太后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在提醒他们,也提醒自己,这很可能也是皇上最后一次机会了。
“谢皇奶奶!”
“满月,起来,推我过去。”
林冬曜不敢耽误时间,沉声吩咐满月。
只是,二人目光相视一眼,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堆积如山的清单看了三天,他们也没看出太多有用的线索,刚才若不是太后突然怒要处置安妃,林冬曜和满月也不会赶过来。
现在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了。
“五殿下,就按照我们刚才进来之前商议好的,我们也没有时间再想其他办法了。”
满月轻声开口,只有她和林冬曜能听到。
“好,你记住我说的话,有事的话年政会在——”
“殿下,不会有事的。”
满月轻声打断他的话,林冬曜还想再说什么,满月轻轻摇头,示意他太后走过来了。
太后狐疑的看了眼二人,其实她也怀疑令狐满月和林冬曜是不是真的想出办法来了。
林冬曜快速垂下眸子,开始在皇上手臂上施针。
这时,皇上的贴身大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太后,二殿下和西域王在殿外求见,说是尔若公主上次所中癔症之毒,毒素未清,尔若公主在宫中晕倒,昏迷不醒,西域王甚是着急,已经通知了太子往这边赶,知道太后也在,西域王要面见太后!”
太监话音落下,太后脸色一寒。
西域王带着林冬合还通知了林简,将她堵在这承乾宫,分明是要来见皇上的。
“东曜,还需要多久?”太后凝眉问道。
“皇奶奶,最快一个时辰。”
林冬曜如是说。
“行了,小德子,你先下去尽量拖住他们,没有哀家同意,不许任何人踏入寝宫一步,只告诉他们哀家稍后会见他们,安排他们偏殿等候。”
太后话音落下,大太监立刻退下。
太后看了眼安妃,再看看林冬曜和满月,眼底,不信任明显多过其他绪。
太后离开,安妃表凝重的看着忙碌的林冬曜和满月。
这一次,真是难为这两个孩子了!
若不是魏枫进了深山采药音讯全无,若不是下毒之人是皇上和太后身边亲信,也不需要他们在此不眠不休的想法子。
林冬曜为皇上再次施针,之后要等待一炷香的功夫。
满月见他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拿过一旁的湿巾随手擦拭林冬曜额头汗珠。
她本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因为担心林冬曜额头汗珠落在皇上胳膊上,如果正巧汗珠落在针灸的地方上,就会对针灸效果造成影响。
可她的这个动作,却是令某殿下面红耳赤,身体蓦然一僵。
“殿下,劳烦转一下脸。”满月见他另一边面颊上的汗水更多,忍不住开口。
林冬曜双手掌心都有黑色的药膏,他自己肯定不方便擦,满月不过觉得是举手之劳而已。
目的此景,安妃长舒口气,转身无声离开。
某殿下却是乖乖转身,将另一边面颊冲着满月,待她擦拭干净,某殿下只觉得全身都有种热热的感觉,包括长久以来感觉麻木的双腿,竟然也会有奇异的感觉。
“我去洗一下。”
满月说着,站起身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整个人失去重心的朝一边倒去。
“满月!小心!”
等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坐在林冬曜腿上,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抱着,他的下巴都快要碰到她的面颊了。
“殿下,我刚才不小心——”
满月一个机灵,第一个反应就是从林冬曜怀里坐起来,可偏偏下一刻,她手扶着的地方不对,左手掌心竟是撑在了林冬曜脐下三寸的敏感地方,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左手掌心上,那里却是男人可以最坚硬也可以最脆弱的地方。
“嘶!”
她能听到某殿下闷哼的声音。
还有掌心下的半硬半软提醒着她,某人的身体开始生了变化,确切的说,是某个部位生了变化。
满月几乎是从林冬曜怀里跳起来的。
四目交织,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像刚才被窥摸**的人是她一样,而林冬曜却是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愣愣的看着她。
明明被摸的是他,可因为他竟然该死的有了反应,这被摸的却成了千古罪人一般。
“满月,你——你这三天都没休息,所以刚才才会因为劳累晕倒,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会。”
其实林冬曜说完这些话,他自己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说不出的窘迫感觉。
“殿下——”满月突然指着皇上。
“皇上醒了!”
——
承乾宫偏殿
太后磨蹭了快一个时辰,才来到偏殿。
林简没到,西域王明显等的有些焦急,见到太后都忘了行礼,不觉匆忙开口,
“太后,皇上龙体如何?臣实在是担心。”
“有劳西域王,尔若身体如何?”
太后沉声转移了话题。
“不是说尔若昏迷不醒吗?既然如此,西域王还是在尔若身边守着的好,有什么话派人通传一声就成,不必亲自跑来一趟。”
“回太后,尔若那里有宫女照顾,其实臣这几天一直挂念皇上身体,刚才经过慈宁宫,正巧碰到二殿下去给太后送东西,二殿下也是扑了空,于是我们就商议着一块过来看看。”
西域王和太后对话的时候,林冬合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的表带着三分担忧七分无奈,似乎因为自己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而难过。
“西域王有心了,皇上是偶感伤寒,已经躺下休息了,明日就好的差不多了,到时,皇上自会相见。”
太后知道西域王今天来的目的,在尔若的事上,皇上一直没露面,西域王也有了怀疑,可太后也就只能拖延到明天了。
太后都如此说了,西域王若还继续坚持,未免有些咄咄相逼了,即便他是皇上御弟,始终也是君臣有别。
“东合,替哀家送西域王回去吧。哀家也累了,一会也回宫休息了。”
太后打林冬合,林冬合忙起身,
“是,皇奶奶。”
在太后眼中,他是听话懂事的孙儿,一向都按照吩咐办事,不会自作主张。
西域王讪讪然起身,正要离开,却见承乾宫的侍卫长脚步匆匆的跑进来,
“太后!不好了!午门狼烟起!狼烟起!”
侍卫长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不止是太后,西域王也变了脸色。
唯独林冬合唇角勾起一抹阴阴的弧度,一闪而过。
“什么?午门——午门怎么会起狼烟?你们——你们都是废物吗?!”
太后指着侍卫长,手指抖。
午门狼烟起,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叛军进攻。如果皇上不在宫中,做主的自然是太后了,可皇上在的话,自然号施令的只有皇上一人。
“西域王!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希望只是一场乌龙!”
太后压低了声音吩咐西域王,西域王正要接令,却见一旁的林冬合飞快的对他使了个眼色。
西域王瞬间领会,面露难色的看向太后,
“太后,这午门狼烟起,不管是不是乌龙,都要奏请圣上啊,这可是关乎天朝安危的大事啊!太后,不能耽误啊!臣陪太后一起面见皇上!”
西域王说着,抬脚就要朝寝宫走去,林冬合却是站在一旁,一副无辜无措的表看向西域王和太后。
太后神色一变,急忙拦着西域王,
“皇上休息了!哀家就做主了!西域王快去!”
“东合,带西域王去午门看看!”
太后说着对林冬合使了个眼色,林冬合假惺惺的拦在西域王身前,沉声道,
“王爷,不要令本殿下为难。”
“二殿下,这怎么是为难你!午门狼烟起,可是要出大事的,即便稍后证实是乌龙,也务必在第一时辰通知皇上!”
西域王说着,推了林冬合一下,力道不大,林冬合却顺势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通往寝宫的路。
“西域王!哀家说的话现在就代表了皇上!”太后自然不能让西域王进入寝宫,这狼烟起的蹊跷,如此看来,这宫里头真的是有人要对皇上下手!
否则不会在这节骨眼上闹出午门狼烟起的乱子!不管是不是乌龙,都给足了西域王借口!
西域王非要见皇上一面!难道下毒的人是西域王不成?
可西域王是最近才回来的,按照东曜和令狐满月所说,她和皇上中毒可是在念出狩猎的时候。
那时候西域王还没回来!
“王爷,午门的狼烟已经查明了,是驻守侍卫玩忽职守摆了个大乌龙!京都一切如常,并无任何骚乱!”
这时,一道温润男声有力响起。
太后看到林简从容走进大殿,不觉松了口气。
林简甫一出现,林冬合眼神狠狠闪了闪,继而却是不动神色的退到了西域王身后。
西域王早就通知了林简,可他迟迟不出现,这都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来,一来就是阻止他们进去,分明是故意一直等在暗处,就是为了寻到合适的机会出现阻止他们!
这个林简,现在越来越不容易对付了!
以前的林简在后宫只会出现随心所欲的一面,可现在,却也做到了步步为营精心算计!
难道都是受那个该死的令狐满月的影响?
林冬合不由得暗暗咬牙!
他命人暗中放狼烟,就是为了逼出父皇!这也是他最后一招,用掉了他在午门唯一的探子,林简休想就这么给他破坏了!
这一次,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