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去了要说的话,人还得是装贤惠。我顺应着杏月的服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快来。倒是那人一天都没有来这里找我,真是新鲜。对了我昨天一整夜都没有睡好。最近这些一情将我逼得是有点儿废寝忘食了。
只是还没有投入到被窝的怀抱里我就预感今天不会睡得很好,总觉得注定会有一件事情发生。结果那件被我觉得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它就是真的无怨无悔地发生了。媛姐姐来访。
昨天她的情状不好。新冰公子倒是没有善变,但是他就是太一成不变了。
媛姐姐开门见山说了她对我的期望,那就是助他一臂之力再去瞧一眼新冰公子。我余光中杏月的脸很是及时地白了一白。
我说,“好姐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不凑巧,昨个我刚刚得罪了晖琢,今天他万不能让我独个儿的出去。”我的言下之意是我根本见不到她的梦中情人本尊。
她并不予认同,只是因为她我一步早认同过了,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归楚。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这一句说得太好,她这一生都不想再换一个座右铭了。
我很是伤情。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惊讶,直勾勾地看着她。最后还是以我的脸红而告终。
她地我说,“你们不要想得偏了,我只是想替他哥哥照顾一下他。偏偏在这世间上有着这么多的伦理约人,要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嫁给他。真正好好地照顾他一生。另一则,我这一次回来,还想帮他挑一位好姑娘。”
呃,难道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还好我没有说出什么不地道的话来。我心中又改转了变得庆幸起来。又真的有点闹不明白了。这事情柳暗花明得好快,原本大家还想着如何要禁了她的一颗心,不曾想人家的那一颗心乃是纯洁之心,反倒是我们大家想多了、想偏了才是真的。
是以我真真的有一些汗颜。
在我许久未说话的那个空当里,媛姐姐似乎是仔细地想了又想,便对我说,今天要同一起去拜访一位小姐。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多彩得许多。我很想出去走走,见见人也好,只是这件事我恐怕不能自己做主,想到了这些。我便有些犹豫地瞧着媛姐姐。她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当即就将一双柳眉倒竖起来。“好弟妹是不是我琢儿欺负你,将你约束得这般严实,今天的事情便是我来做主。我们谁都不用知会,出了事情都由我扛着便罢。”说完单手抢过早已然是刷白了一张脸站在一旁的杏月手中的茶,狠灌了一口。喝到一半,猛然发出一声断喝,“怎么你要去告密,你天天侍奉着你家三奶奶又要将这些事告诉给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随着这声断喝抬头,正看到杏月伸出一半的手,停在空中又急慌慌地收了回来。
我将一双目光在她们的往来目光里打量了一下,才找到那身为三奶奶的感觉。平日里我对这个杏月一直都很和气。现下见她本已经白了几白的脸现下被这位姑奶奶彻底吓成了一张白宣,心下略有些不忍。她来这里监视着我也是常理,只是我不晓得要如何婉转说给这位姑奶奶听,那就只有,我干咳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接上话去,“姐姐莫气,杏月可能是要出去重新换水。”说完我瞧了一眼,这伶俐丫头早换好的水正摆在眼前,觉得刚刚自己选用的这个理由是有一点点儿的那么牵强。
媛姐姐打鼻子眼里冷冷地哼出了一声,情绪有些激动,伸指在空中点了点,“他们男人总是这样,你们那姐夫也是这般的秉性。你想想他们那般的猴心思,怎地不好看穿,没地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是我那弟弟你也是要看紧的,别叫那些混帐东西带坏了才好呢。”
这段话很有教育意义,可以说是话糙理不糙。但是,却是说得不对人了,想来这些当然由来不是该我听的,还是应该讲给她那未来正正经经的弟妹才好些。我现时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行个代耳的功用罢了。也正是因为我不过是外人,行的也是代耳的功用,是以对她的这段话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只是敷衍间的唯唯诺诺。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媛姐姐见我那副样子,还以为我是年岁小,将有些太道理的东西当成了是笑话来听了,便真心好意地要提点于我。那可是一番热着心肠交换的道理。她一边叹气一边道,“妹妹资质还可以,就是年岁不行,在我们这个年岁上,才将个中事情稍稍的有些看透,你们也确实就得个皮毛。这样也好,你即使只是抱着个不听白不听的心态,也好好听听我对你的告诫,想来它日也必有用途。夫妻之道,在于耳提面命,在于冥冥德,在于铁腕的手段。让他真的敬着你,见着你便是如耗子见了猫才好。”
我见媛姐姐说得欢快,便冲着杏月抖了抖手,觉得她可以下去了,也不必这么的拘着刚刚的那惶惶的样子。谁知道,媛姐姐却还记得这个事,她对杏月仍是耿耿于怀。见着杏月要退出去,大概又以为她是要出去告密,便伸出纤纤十指,点指唤她,“你可反省得好了,你家三公子你当然是要敬着,只是,也要知道哪些是可以敬着的,哪些是可以拒着的。便是你今后的托身也是在你家主母身上,察觉了你家公子有什么的不对,你当然要站在你自己的主母一边。晖琢他是我的一奶同胞的亲弟弟、从小也是我将他带得大的,我远嫁在外时,日夜里都挂念着他,可是在这些风月事情上,我可断不容他有些错处,若然有了什么坏事也总是你们这些人,行为不端让他学了去。你可是仔细了你的皮肉。”
杏月本无错处,但是高门大户上倘若是主子不开通,不明理,这样那样的苦也是不能少吃的,更何况现在只是简简单单地被误会一下。她敬敬诺诺地受了,便不再出去,只是妥善地随在我的身边。
媛姐姐又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再将手中的热茶吃了半盏,才要不紧不慢地拉我出去。走出房门半步回过头来,显然是还警着不让杏月跟着。
杏月有些可怜地望着我。我亦笔直地瞧了她一会儿,直到被这位媛姐姐不可抗拒地拉走。早有马车备在角门里。那位姐夫想必是训练有素,每逢这般转折点一样的场合,必定是不与出席的,所以我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在见到媛姐姐的这几天里,这位姐夫的作用也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媛姐姐没有说我们要去哪里,其实说了我也不知道,只是瞧见杏月在后面追赶了几步,最终被辚辚的车轮抛开了些距离再也瞧不见了,便铁了心地一道随了她去吧。白市里面热闹非凡,马车出了官街一转入朱雀大街便只得是慢慢挪行。我并没有佩戴什么纱帽,就没有什么胆将头探出车窗外。
媛姐姐伸过手来,握住了我的手,“我们要去见的这位姑娘可是我们长安里出了名的才女,虽不是高门大户的。但却是京都之内有名的淑媛,可以说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怕前来求娶的王孙公子要将她的门槛踏破了。这一去还不是平趟呢。”
我冲着她闪了闪目光她便知道了我的意思,“你怕我们求娶不上。”我其实很想点头,但是转念之间,只是向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媛姐姐是口直心快之人,“妹妹想得不差,如此这般的人物,等在这里好长的时间,自是早有什么心宜的人,我们此去不过是想撞个大运罢了,但是我还是带来了一桩秘密的武器。”
我再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八成能够想得到她所说的秘密武器即是男色。那么……不出所料,媛姐姐果然由打袖中抽出一幅长轴,向我笑了一下,再将那画轴一抖,地角抖落,现出一幅画得极其特别的画作来。似乎不是水墨所作,只因画中的新冰公子,眸目中似有精光闪动是这般的栩栩如生。
窗外的人声喧喧,我在车中打了个机灵。这一次的路途有些遥远。其实不是脚程上的事,而是我们走的这条街市真的是繁华如潮。久久地这么隔离于人境,如今陡然的置身其中,微微觉得有些吵人。媛姐姐又瞧了一眼我那困乏的样子,竟然转而打听起我近日的饮食起来,还问我是不是时常有些渴睡。
我想了想还真是如此,但是其中的道理不便明说,我今日渴睡乃是因着昨日夜间并没有好睡,其中的缘由也不便明说,便点个头,冤枉着应下,再抬头一看这位媛姐姐,怎么好像生出了重重的喜色,就好像是知道我们此一趟必会是载誉而归的样子。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得偏过头,假装去看时不时被风拽起的轿帘。外面骄阳洒脱,乃是个丽日,我早想着在这样的晴丽在外面跑跑才开心,如今情格势禁的这么的听听声音么也是好的。
半晌听得外面的轿夫轻声问着,“大小姐,高家到了。”
我微微打起轿帘,是在长安寻常可见的普通的门楼,看这位高小姐果然是家势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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