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阴沉.
浓厚的云层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原本清凉的月光.
碧水沁的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笑意.不过很快,就被她遮掩了过去.莫涟漪,这次我看你还能怎么逃?
簌簌晶莹的**飘落,很快的,就为整个人间染上了一层清浅的白.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中,还夹杂了冰冷的雨.
雨雪交融,很快就将街市上的灯火热闹压了下去.人们纷纷紧赶慢赶的往家里跑去.
碧水沁怀中抱着一个锦盒,里面躺着的是一尊晶莹剔透的玉佛.
那是十一猜出了所有灯谜,替她赢回來的奖品.
从小到大,她收到过无数珍贵的礼物,可是她却从來沒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开心.
身边的行人陆陆续续的跑开,唯有他们两个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在街上.
二人头顶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簌簌雨雪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碧水沁的心情,美妙极了.
忽然,一个慌不择路的小男孩撞进了他们中间.
十一躲避不及,被那男孩撞了一个满怀,男孩手中的罐子洒了,乌黑的汁水洒落在十一雪白色的长袍上.
碧水沁忙着扶了他一把.
那男孩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很冲直撞的,连句抱歉都沒说,就急匆匆的跑了.
碧水沁气不过,刚想上前去揪住那个男孩,结果却被十一拦下了.
"太过分了,这孩子好沒教养!"碧水沁一脸不忿的看着他.
他却无所谓的笑了:"不过是个孩子.咱们走吧,这雨雪怕是越來越大,姑娘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碧水沁却看着他胸前脏掉的那一大块:"你的衣服…"
他不解:"衣服怎么了?"
"脏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心中莫名的有些痛.原來,他真的看不见啊.
他无所谓的笑了:"沒关系,反正我也看不见.就算有碍观瞻,碍的也不是我自己的眼.姑娘你不嫌弃就好."
碧水沁的鼻头莫名的有些酸涩.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像他这样完美的人物,老天为什么不让他看见:"不嫌弃,怎么会嫌弃了?"
他是十一皇子,现在她已经一万个确定了.
可是他不知道她是碧水沁,是如今的大夏皇后.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再理他了,更加不会这样温柔的对着她笑……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那走吧,我先送姑娘回去."他刚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而后,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厮跑了过來:"诶呦,爷,总算找到您了,您这一晚上去哪儿逛了?这时候不早了,又下雨又下雪的,咱们赶紧回去吧."
十一微微点头:"去把马车迁过來吧,我先送这位姑娘回去."
碧水沁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我的婢女也來了.你先回去吧."
他笑了,点了点头:"那好吧,天冷,你照顾好自己.说着,把伞柄递到了她的手上."
碧水沁接过,心头微微带着几分不舍.
一辆及其低调的灰色马车驶了过來,停在了十一皇子身边.
他转身上了马车.
忽然,听到碧水沁在车外问道:"公子,如果……如果以后我要找你,该去哪里?"
马车的帘子挑起,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张风华绝代的清俊面容.
碧水沁看的心头一跳.
"姑娘若要找我,可以去护国寺后山顶的竹石小院.若无不在,姑娘尽可留下口信,待我得了消息,自然回去找姑娘."他的声音极其好听.比之这冬日的白雪更加圣洁,清冷,但是听在她的耳朵中,却总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魔力.
马车缓缓驶离.
碧水沁撑着红色的油纸伞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的背影,怔怔出神.
摄政王府.
莫涟漪躺在紫金雕花的象牙拔步床上,脸色苍白的沒有一点红晕.她睡的及其安静,呼吸都是微不可闻,整个人仿佛一尊晶莹苍白的美人雕塑.
欧阳冥,血稠守在莫涟漪的床边.
赫连驰抓住她的手,十指因为太过恐惧而微微的颤抖.
涟漪,你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要醒过來!
只要你醒过來,要我怎么样都行,涟漪,求求你了,一定要醒过來.
今夜的一切,都是赫连驰和欧阳冥一手策划的.
欧阳冥说,莫涟漪的生命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如果在沒有其他办法,恐怕她活不过一个月了.
而解铃还须系铃人.
把莫涟漪弄成这个样子的人是空寂,那么想要救她,自然也要把空寂揪出來,就算空寂沒有办法,那么至少,他也要杀了空寂为莫涟漪报仇.
所以,欧阳冥才会给莫涟漪用了猛药,让她有足够的精力出去访.[,!]友,和诸葛清逛街玩乐.
当然,这样做的最终目的,不过是引出空寂对莫涟漪下手.
冥冥之中,赫连驰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空寂是不会放过莫涟漪的.
只要莫涟漪身边出现一点漏洞,空寂必然趁虚而入.
所以,他今日故意设局,果然引出了空寂.
只不过百密一疏,他到底还是低估了空寂的本领.那贼僧居然能在他设下的天罗地网中逃出生天,只要一想起來,他就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眼下,莫涟漪再次昏睡过去了.这一次,连欧阳冥都沒有把握,她到底,还会不会醒过來.
妙峰庵中.
夜半风雪声令得整座庵堂更显寂寥.
佛堂内.
形容枯槁的纳兰羽飞跪在佛前,一下一下敲击着木鱼.
咚……咚……咚……
木鱼声在佛堂内回荡.
纳兰羽飞身着比丘尼的僧衣,一头乌丝简单的挽在脑后.她紧闭双目,口中念诵了《地藏王菩萨本愿经》.
她來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
自从被送到庄子上之后,她整个人便如同疯魔了一般,每天都梦到各种鬼魂魔鬼來找她.
她好不容易逃脱了莫涟漪的魔掌,可是却无法逃脱自己的心魔.
所以,她写信给赫连驰,希望他能允许她來庵堂修行.
而赫连驰如今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搭理她,至于她是在庄子上,还是在庵堂里,根本毫不在意.所以,也就准了她.
來到这里之后,纳兰于飞每日都虔诚的诵经礼佛,希望能够求得内心的安宁.可是念经的时候还沒事,只要她一闲下來,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莫涟漪,然后她就总是幻想着用各种残忍的方法将莫涟漪致死,把自己身上的伤痛折磨千倍百倍的还到莫涟漪的身上!
而只要她这样想,她夜里就会恶魔折磨的无法入眠.
所以,虽然已经是夜半,但是她却仍旧在诵经礼佛,只希望,佛祖能够大发慈悲,赐她一夜安眠.
"阿弥陀佛!女施主,佛祖不能给你的,贫僧可以给你!"一道低沉蛊惑的声音在佛堂内回荡來开.
纳兰于飞一惊,猛地睁开眼,惊恐不安的看向四周.
"谁?"她惊恐的问道.
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跪在蒲团上,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黑暗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身上,衬托的她那样渺小.
她猛地抬头,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是你?空寂法师?"
空寂勾起唇角一笑:"女施主别來无恙."
纳兰于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怕死吗?"
"贫僧乃出家人,不贪生,亦不畏死."他忽然俯下身,枯瘦的手指擒住了她精巧的下巴:"女施主,刚刚贫僧说过,佛祖给不了你的,贫僧可以给."
纳兰于飞凝视着他,并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她知道,这个空寂绝对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可是他为什么会來找她?
而且,这世上并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知道她心中所想,并且愿意帮她完成心愿,那么,她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呢?她可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的帮她.
"代价呢?"她直白的问道.
空寂又笑了:"我要你的灵魂,彻底皈依于我!"
"什么意思?"纳兰于飞还沒有彻底的明白.
而空寂已经用实际的行动让她明白了.
唇畔忽如其來的吻让她整个人呆住.
下一瞬,她觉得自己的衣襟已经被他解开了.
她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完完全全的动弹不得.
"不,空寂大师……你不能这样做……"她慌乱的呼吸凌乱.
空寂的手指抚上她的额头:"孩子,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彻底的,皈依我……"这一声蛊惑竟然奇异的让碧水沁整个人松弛了下來.
那手指经过她秀丽的鼻梁,红唇,下颌,最后來到了她纤长优美的脖颈之上……
纳兰于飞不可抑制的战栗着.
头脑越來越混沌.
那手指仿佛有些魔力一般,但凡他经过的地方,都会燃气一股莫名的火焰,让她的身体为之颤抖,燃烧,然后化作一滩柔软的春水,再也升不起一丝一毫抵抗的意志.
他的唇來到她的耳畔,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垂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她的心底弥漫來开.
那手指一层层解开她的衣服,一路往下,留恋在她雪一样晶莹柔软的胸前.
忽然,她猛地惊醒:"不!不要!大师,这是在佛前,这是,这是罪孽!"
"不,这不是罪孽.这是修行."他含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耳洞中倾吐魅惑的言语.
"修行?"她不解,可是衣衫却已经被他尽数褪下.
.[,!]略显消瘦的香肩曝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屋外的风雪渐大.
那呜咽的风声让人不寒而栗.
"嗯,这是,欢喜禅."他的手指一路往下,在她圆润的肚脐上略作停留,那带着魔力一般的触碰瞬间就让她的小腹燃起一团烈火.她难以抑制那样羞耻却又渴望的感觉,紧张的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