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驰自从被十一打伤之后,再度经历了府中人投毒事件,莫涟漪盛怒之下杖毙了十余个宫人,尽管如此,赫连驰因中毒而无法上朝之事依旧传的沸沸扬扬.
尽管如此,但是摄政王府加强了守备,现在的摄政王府固若金汤,所有试图趁着赫连驰最为薄弱时期而对其下手的人也压根无法进入摄政王府.
花房,桌前,莫涟漪静静逢着荷包,里面则是她绞下的她和赫连驰的青丝.
尽管已经到了万物凋零的秋季,但是花房的百花已经争艳绽放,莫涟漪便如那集高贵,典雅,清丽于一体的花仙,此时的她,全身散发着一种若仙子般的缱绻魅力.
赫连驰心中微动,悄然走上前去,静坐在莫涟漪身边.
"针脚,嗯,真有气势."赫连驰终是忍不住道.
莫涟漪用余光睇了他一眼:"不稀罕啊?那我送人好了?"
赫连驰嬉笑:"自然是要送人的,否则要送给鬼啊?"
"呸,"莫涟漪啐了一口,斜睨了赫连驰一眼,眉角却带了万分风情,收好针线之后,将荷包递给了赫连驰:"你说过,不会与我分开.我会守信,永远陪在你身边."
赫连驰摩挲着那荷包,心中滚动若泉涌,当下起身,将莫涟漪拥入怀中,如果可以,他多想时时刻刻将其拴在身上.
"我答应你,很快就回來."
"嗯,回房吧."莫涟漪依靠在赫连驰的怀中:"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这么快?"莫涟漪的眼皮跳了下.
"宫内传來了消息,三日之后,他们就要收网了."赫连驰抚摸着莫涟漪的秀发.
莫涟漪唇角含了几分轻笑,如此迫不及待,她倒是很期待,想要看看他们的成果了.
凤鸾宫.
咣当!
太后骤然惊醒,看着不知怎么掉落在地上的玉枕,面色有些苍白.
宫女立刻上前:"娘娘,你沒事吧?"
"沒事,"太后起身,但是身子沉重的厉害,两次之后依旧沒法站起來,只好靠在了床上.
宫女见状,当下立刻上前端來了一杯茶水,太后接过,看着眼前的宫女:"如慧,你跟着本宫多久了?"
如慧微顿,当下却不动声色道:"回禀娘娘,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
转眼之间,她已经进宫十八年了.
太后当下扶着床榻起身,慢慢向外走去,看着窗外,那飘零的枯叶:"近日來,我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情.梦到我还在纳兰府,还是少女时候的事情;梦到我刚入宫中,以及后來成为皇后,再到现在尊为太后的事情."
太后的声音有些飘渺,带了无尽回忆的味道.
"梦里,过去的一幕幕都在清晰的回放.我一直以为那些过往我都忘记了,可是梦里却是那么清晰,我才知道,原來我什么都沒忘记,只是刻意地尘封,让自己误认为,我真的忘记了."太后淡笑了两声,却带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如慧看着面色苍白,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再无之前的美貌与精明的太后,心底微突了下,当下立刻敛去了心底不好的预感,当下只轻笑道:"太后是想念国丈了呢."
太后缓过神來,方知道自己今日感悟确实有些多了,当下敛了神思,眸底恢复了往日的冷宁:"本宫确有多日未见到他了,传召国丈."
凤栖宫.
碧水沁有些茫然地坐在榻上,似是许久,才回味过來,太医所说的"恭喜娘娘有了身孕"是什么意思!
"啪!"
碧水沁当即把杯子狠狠摔落在地,有些凶神恶煞地看着下面那个战战兢兢的太医道:"本宫怀了身孕是吗?本宫如何不知?"
太医愕然,这……
"娘娘,您确实有了,近两个月了."
两个月,那就是萧夜的孽种了?
碧水沁骤然大笑了起來,笑声却太过尖锐与凄厉,倒是把那太医给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庆儿立刻上前:"娘娘……"
碧水沁面前骤然浮现出萧夜那张令她恶寒的脸來,当下猛然出手,狠狠抽了萧夜数个耳光,随即掐住了她的脖子:"本宫要杀了你!"
"娘娘,奴婢是庆儿啊,娘娘……"
碧水沁眸光一片赤红之色,众人犹疑不敢上前,眼看着庆儿就要被掐死,碧水沁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睡梦里,碧水沁梦到了被萧夜折磨的日子,又梦到了十一,梦到了那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神经的男子,笑着笑着,却是溢出了泪來.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脸颊红肿的庆儿,碧水沁微怔,随即似想到了什么般:"我打你了?"
庆儿立刻摇头:"沒有,奴婢,不小心碰的.娘娘,你现在觉得如何了?"
猛地想到了什么般,碧水沁立刻坐了起來:"太医呢?"
"奴婢怕他乱嚼舌根,所以,让人将其绑.[,!]了起來."
"杀了他!杀了他!"碧水沁猛地跳下床,赤着脚在地上踱步着,神色不安而暴躁:"杀了他,一定不能让这件事情泄脉去!"
良久之后,碧水沁才缓和了神色.
庆儿端來了汤药:"娘娘,喝药了."
碧水沁眸底微红,细细摩挲着那玉佛,以及他们共同用过的红色油纸伞:"他现在在哪里?辽王在哪里?"
"这么晚了,他应该在宫里."
"我要去见他."碧水沁当即就向外走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十一,她想告诉他,她对他的感受,她想和他说,她喜欢他,心悦他,更深爱着他!
然而,摸着那平坦的腹部,碧水沁却是骤然坐在了地上,哀哭出声,可是她的身子已经被毁了,还怀上了别人的孽种,她,她配不上那么纯澈的他!
庆儿当下放下药碗上前,看着神情无助而哀戚的碧水沁,从來沒见过碧水沁这般无措与失态过,当下立刻跪在地上,试图将其拉起.
"娘娘,地上凉,不要寒了身子,起來吧."
"庆儿,我该怎么办?"
"娘娘福泽深厚,一定有办法的,别担心,奴婢一定会想办法救娘娘的."庆儿把碧水沁拉了起來,眸光坚定道.
即便如此,可是若是不能和十一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十一和别的女子在一起了,她更是会妒忌的发狂的!
"十一……"碧水沁口中呢喃着,她多想十一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又不敢见到他,她现在这破败的身子,便是想着十一,她都觉得是一种罪恶!
看着眼睁睁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碧水沁,庆儿心如刀割:"娘娘,您若是想见到辽王殿下,奴婢现在就去找他.可是,您必须振作起來,把药喝了,身子好了,以后才能日日都见到他,是不是?"
日日都见到他?对,她要日日都见到他!
"药呢?我要喝药."
庆儿立刻欣喜地端來了药.
碧水沁接过,随后又道:"我想去见十一."
"娘娘,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为了以防见到殿下失控,只远远地看他一眼,好不好?"
碧水沁如同婴儿般乖巧,连连颔首,只要能让她见到十一,那么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三日的时间很快,转瞬之间,青天白日便已转换了好几回.
这晚,华灯初上,整个皇宫一片静谧,仿若罩了一张巨大的网,有些密不透风的压抑感.
凤鸾宫.
太后正在喝着汤药,如慧猛地跑了进來:"太后,太后,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惊慌!"太后不以为意,秀眉微扫:"莫不是摄政王病危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怕,毕竟,还有整个纳兰家族呢!
"太后!"凄厉的一道男声骤然响起,太后惊的药碗都打落了.
看着突然跑进來,跪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的男子,太后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两眼,才似认出眼神的人是谁來.
"瑶儿,你怎么进宫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妈!"纳兰瑶悲痛出声:"出事了,纳兰家,纳兰家沒了!"
轰!
太后整个人都似沒雷劈中了般,窗外,原本月色高挂的星空骤然一片阴沉,乌云密布,似有大雨瓢泼之势.
"你,你胡说什么?!"
太后定定地看着纳兰瑶,似是要将他洞穿般.
"纳兰家沒了!"纳兰瑶哀哭:"纳兰家全家一百口全部被斩杀,包括,包括族叔!我冒死逃了出來,就是为了把这消息告诉你啊!"
"你胡说!你胡说!"太后凄惶惊叫:"不会的,爹不会有事的!前两日我还见到了她!为什么会被杀?你骗我!"
"姑母!我沒必要骗你,你看,这是族叔的玉佩!"
纳兰瑶从怀里摸出染血的玉佩:"姑母,军营肯定也出事了,现在纳兰家沒了,该怎么办?"
怎么办?
太后接过那玉佩,窗外骤然一声惊天霹雳,映衬着太后近乎狰狞的面色.
"究竟是谁杀了我纳兰一族!"太后咆哮!
哗啦哗啦,雨声滂沱,电闪雷鸣,似要整个天都给劈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