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心平听见外面的喊声,不住抓着玻璃,脸贴在玻璃上,试图看见外面黑暗中,是否有人过来。
但她同样也担心,万一出现的人对自己反倒产生恶意怎么办??
她回头望着承难,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继续朝窗外望去。
隐约只看见大堂里,人头攒动,这些都是丧尸的脑袋。
从她所在的这个包间,看不见正门口的景象,她不知道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要不要去隔壁看一看”方心平自言自语的说着,回头望了望承难,冲向门口,仔细听了听门口的动静,确认安全后打开房门。
门口走廊里阴森漆黑,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旁,由于前方没有障碍物遮掩,她能够听见门口微弱的喊声————
————“杀呀,挡住呀!!”、“换到这个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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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人
方心平燃起了希望,但是
从这里到大门口,这一段路之间已经布满了丧尸,她根本不可能过去。
更不可能抱着承难过去了。
“快!跳上来我要开车了!”
别开!别开车啊!我们还没上去!
方心平的内心变得异常焦急,再也顾不上什么丧尸了,她用最大的声音喊着,
“救救我们!!里面有人!!!我们被困住了!!!救救我们!!!救我们!!”
连着喊了几声后,她稍稍停了下来,想要确认外面的人是否听见自己的喊声。
“走!走了!!”
随后,只有汽车引擎的声音传过来。
那些人并没有听见这喊声走了
“回来!!!救我们!!!救”
方心平不甘心的又喊了两句,却无力的发现,丧尸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
数只丧尸咯咯的发出响声,朝楼梯这边跑了过来,其中一只似乎被田园造景绊倒在地。
另外几只踩着这只丧尸的后背,朝楼梯处跑了过来。
方心平惊恐之间,稍稍恢复了冷静,连连后退,随后冲回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包间,将门反锁。
她守在王承难身边,一动也不动,心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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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
二百三十四公里之外。
郑介铭等人已经都睡了。潘其化也躺在卡车里,打着呼噜。
这天晚上由殷志华守夜,但他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郑介铭那边,花奉由于心中郁闷,也根本睡不着,索性从卡车里爬了起来。
负责守夜的薛永钛坐在一辆卡车的驾驶座上,他从左侧车窗看着花奉走过来,向自己招了招手。
随后花奉从车头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上了车。
“恩?”薛永钛强打着精神,转头看了花奉一眼,“小年轻的不是应该瞌睡很多才对么?”
“是咳咳,小年轻?”花奉听薛永钛有点儿卖老的意思,“说的我好像只有十几岁一样”
“呵呵呵,你是怕我中间睡着么?去睡吧,我本来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岁左右的人,睡眠越来越少。”
“你以前是个政客,五十岁应该是年轻的吧,现在很少见你发表意见,平常看你也不跟大家说话。”花奉问。
“说的呀!?呵呵,不想聊太多嘛,这种世界不是我这种人能搞定的,我老薛什么世面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死人会跑”薛永钛笑了笑。
“我心里很难受,薛先生。”花奉开始说出自己心中的压力。
“恩?”
“我觉得断桥那天,还是我没做对方心平不该死的、华向家也不该死的”花奉说着,他想要把这些心理负担一吐为快,“我那天如果看着他们都上车,再去搭救陈皓洋,哪怕他不会游泳,我会啊”
花奉说着说着,还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心里越发痛苦。
突然间,车窗外,有人从阴影中走过来,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
“这次是谁睡不着了?”薛永钛说着。
两人朝窗外望去,却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谢佐森。
这小子?花奉心里突然就绷紧了。
他上次也是突然自己过来了,似乎是有话说?
花奉摇下了车窗。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花奉将刚才的情绪收了起来,语气还算友好。
“薛挺跟你们说了么?”谢佐森问。?说什么?
花奉纳闷。
“方什么来着?”谢佐森想不起来方心平的名字。!!!
花奉大惊,立刻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起来像是威胁一般。
谢佐森这天晚上其实也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他看着薛挺悠哉悠哉的回来,而对方那群人一点动静也没有,料到薛挺肯定什么也没说。
前半夜他一直在做梦,梦见那个女人和婴儿,被一群丧尸啃食着,浑身露出白骨。
方心平的眼珠子突然滚落到自己的脚边,那眼睛一直看着自己,仿佛在质问自己。
“为什么不救我们?”
他从梦中惊醒,看着的却是身边的谢平————谢平也没有睡着,她的眼睛也在盯着自己。
“你怎么不睡?”
“我在想那个母子是不是还活着”
谢平的这句话终于使谢佐森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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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见过那对母子?”花奉揪着谢佐森的领口质问,“几个月大的小孩儿?中短发的女人??”
谢佐森点了点头。
“怎么没跟你们走?”花奉有些颤抖着问。
“因为”谢佐森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之前姜才和蔡令要说谎”花奉却没有继续追问。他听到这消息,头脑一时间竟然混乱了,又喜又急。
“你们在哪里见到的她们??在哪里??”花奉想到方心平可能还活着,立刻逼问。
“北都市外面啊离这里已经有二百多公里了吧”谢佐森回答。
“地方!!!什么地方!??!”花奉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大声的问。
“你小点儿声不行么?你把我放在什么立场??”谢佐森着急了,他原本是偷偷摸摸过来报信的,并不想被自己人知道————他没想太多,只是觉得,不把这件事说出来,自己一辈子都会感到愧疚。
他对姐姐和姐夫已经充满了愧疚了,不想对任何人再怀这种痛苦的感觉。
殷志华从卡车座位上睁开了眼睛,朝声音方向望去。
“她在什么地方?那地方叫什么名字?”花奉压住了声音,小声,但殷切的问着。
“凤九仙酒店,应该是这个名字就在动车基地北边。”谢佐森回答。
花奉放下他,转头绕到驾驶座,跳上车,将薛永钛挤到副驾驶座位上。
“这车还有多少油?”花奉发动汽车,看着油表。
不行!油不够!!二百多公里!而且卡车后面还有好多人在睡觉!
他再度从车上跳下来,急的手足无措,他突然间想到了周记堂,随即冲到车厢后面,拉开门,将周记堂摇醒。
“老周!!!起来!!!”
周记堂睡眼惺忪的睁开眼,郑介铭在旁边不远,模模糊糊听见花奉急促的声音,唰的一下坐了起来,手直接就拿起了旁边的枪。
“打起来了???”郑介铭问。
“方心平!!!是方心平!!!!”花奉急的语无伦次,“知道她的下落了!!!老周,你给我弄辆车!!!”
“哪???”郑介铭立刻清醒过来。
“北都市!!!她还在北都市!!!晚上一开始过来那个人看见她了!!!在动车基地!!!”花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车厢里的人全被吵醒。
周记堂被花奉生生拽了起来,两人跳下卡车车厢,冲到院落之外,想要找车。
郑介铭跳起来,到另一个车厢叫醒耿直、杭鸣。
“方心平还在北都市!!”
“嗯?现在?谁说的??”杭鸣问。
“我和花奉回去一趟,你们看好了,注意点儿!耿直!!你防着点儿!!”
“可我们已经抵达史家庄了!!”杭鸣说。
郑介铭顾不上回答,抄起枪,也冲出了卡车。
耿直揉了揉脸,看着杭鸣,“起床吧,小心对面那群人。”
郑介铭经过薛永钛旁边,问,“人呢?”
“院落外面!”
“你刚才是不是在场,跟耿直念叨两句!等我们!”
郑介铭冲向院落之外。
周记堂和花奉已经跳上了一辆普通的家用轿车,两人刚把门关上。
郑介铭冲到后排座位上,拉开车门,车子已经启动了,但门并没有压锁,他跳上车,在车辆行进中将门关上。
“谁说的!?究竟具体什么情况??离那边有多远??”郑介铭问。
“二百多公里,刚才对面那小子说的。”
“会不会有诈??你赶紧跟我说说情况!!”郑介铭再度强调这一点。